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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頑主

第三十五章 一場編排

大唐頑主 九盞清茶 2097 2016-11-06 06:05:55

  已近戌時,雖然距離夜幕降臨還有一陣子,但街道上的行人們已經(jīng)變得稀稀落落,因為日落前七刻城門、坊門便要關(guān)閉,他們必須要在此之前或回家、或出城,否則便要被巡夜的武侯拿走問罪。

  一名身著盤領(lǐng)缺胯袍,腳蹬皂靴,腰系蹀躞帶,但卻梳著雙螺髻的少女顯得行色匆匆,一襲男裝在身,看上去倒也有些英氣。

  片刻之后,少女來到一座諾大的府邸跟前后徑直轉(zhuǎn)向一側(cè)繞道側(cè)門。

  輕叩門環(huán),不多時便只見一名男丁前來開門。

  少女也不說話,直接將一封信箋遞了過去:“煩勞將這個交給王婆!”

  還不待男丁說話,少女便轉(zhuǎn)而離去。

  男丁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了看手中的信箋,竟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傳來。

  ......

  太陽終于將最后的一抹霞光灑向大地,而后沉沉墜入西山,江陵府內(nèi)除了一隊隊武侯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外便再無其他。

  蕭良的面前放著一封信,封蠟完好,顯然他并沒有打開,也沒有要打開的意思,而是專心致志地擦拭著手中的障刀,一把名為“障目”的障刀。

  房門開著,除了能進(jìn)來些聊勝于無的涼風(fēng)之外,更重要的是這能讓他看到對面的那間屋子。

  那是李湞的房間,燭火正明,唯見那個孤單的身影一動不動地坐在幾案之上。

  蕭良輕輕搖了搖頭,他不善言辭,更不懂得怎么去安慰別人,何況還是被自己拒絕過的人。

  隱約之間那房內(nèi)似乎傳來一聲輕嘆,蕭良聽得出那嘆息中夾帶著的是無奈和失望。

  手中的“障目”不知已被其擦拭了多少遍,但蕭良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而此時房內(nèi)的李湞并不知道對面有一道關(guān)切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

  剛剛和李漠喝了些酒,李漠早已酣然入睡,但他卻睡不著,因為他不知道今晚是不是自己在這個大唐的最后一晚,如果是的話,自己還要多看看;如果不是,自己還要多想想。

  李湞記得今天阿姊說過:尋常百姓,有些事看得,卻做不得!

  話雖簡單,但卻道出了無數(shù)的人情冷暖、無數(shù)的是非恩怨,還有無數(shù)的肝腸寸斷。

  自己自后世而來,雖然無法選擇投身的時代,但卻自忖憑著自己的知識讓自己這一生衣食無憂、自由自在。

  但事實就是這樣,你越想平安無事,麻煩也便越是接連不斷,李湞從未想過在這個大唐里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一來怕被命運(yùn)這孫子折騰得體無完膚;二來在這個就連大唐天子都無能為力的時代,自己一介草民又能做什么呢?

  但此時此刻,李湞的想法卻有了一些轉(zhuǎn)變,只因自己無權(quán),只因自己勢微,所以很多事自己只能看,不能做,做了便是要命的危險。

  也許,自己應(yīng)該改變些什么了,至少自己不能再由命運(yùn)這孫子胡作非為。

  ......

  翌日。

  五更二點。

  江陵府城門樓上巨大的報曉銅鐘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緊接著各坊間的鐘聲漸次而響,坊門也依次打開,忙碌的人們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都是如此。

  李湞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起身伸了個懶腰,推開窗子,涼風(fēng)魚貫而入,李湞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抬頭看了看天色,幾朵烏云一動不動地懸在天空,恰恰遮擋住了那一抹鮮紅的朝霞。

  輕輕地往臉上潑了些涼水,和著習(xí)習(xí)涼風(fēng)更添了幾分舒爽,李湞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整理衣衫邁步出門而去。

  與此同時。

  嚴(yán)恒一臉興奮地端坐在密宅之內(nèi),武大和幾名壯漢哈著腰立在兩側(cè)。

  “人都齊了么?”嚴(yán)恒打著哈欠問道。

  “少郎君放心,昨日小的便將那些殺才聚了起來,整個江陵府的殺才都齊了,一個不小,足足一百五十八人!”武大應(yīng)聲答道。

  嚴(yán)恒扔出幾貫錢,道:“去給兄弟們買些吃食,吃飽了才又力氣干活!”

  武大聞言笑道:“少郎君想得周到,兄弟們敢不賣命!”

  “另外,讓兄弟們都藏好了家伙,耐心地等著,沒有俺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四處走動!”

  “少郎君放心便是!”

  ......

  劉弘一夜沒睡,平日里雖然跟著李湞做了不少缺德事,但這么刺激的可是頭一次,要知道對方可是堂堂的五品長史,而且背后還有當(dāng)朝宰輔做后臺。

  從他手里救人光想想就已是夠讓人血脈噴張的了。

  天色剛明,劉弘便顛顛兒地跑到父親的門外候著,一臉的諂媚,一臉的不懷好意。

  而與嚴(yán)恒和劉弘相比,李漠卻依舊在埋頭大睡,床邊的地上放著一壺酒,聞著酒香不難辯出,這是上好的龍膏酒,要比尋常百姓家的醪糟和酒肆里最便宜的葡萄釀要好上太多。

  當(dāng)然,其價格也是驚人的,尋常百姓家一月的收入也不夠換上這一壺龍膏酒的。

  這壺酒是李湞從醉月招那里騙來的,一個算不上主意的主意,騙來了假母一壺上好的龍膏美酒,李湞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非常滿意。

  原本打算將這壺酒孝敬老爹,但卻不想先孝敬了李漠,不過也正因這壺酒才能讓李漠乖乖地待在府里。

  當(dāng)然,這其中還有少許合昏的作用。

  合昏便是后世的中藥合歡,具有鎮(zhèn)靜催眠的功效,這壺龍膏酒便預(yù)先被李湞浸泡過合昏皮,所以其也便有了催眠的效用,因李漠結(jié)實體壯,所以李湞還特地買了質(zhì)量上好的合昏皮來用,按照藥坊伙計的預(yù)測,配著龍膏酒的酒力使用的話能讓李漠睡到辰時是沒問題的。

  而李漠因從未喝過龍膏酒,自然也便不曉得這酒到底是個什么滋味,甚至在喝完這壺藥酒之后還說此酒如尿,連連發(fā)誓再也不飲此酒,搞得李湞琢磨了半天李漠是不是真的嘗過尿的滋味。

  對于李湞來說,李漠是家人,所以他不允許李漠參與進(jìn)來。

  至于嚴(yán)恒和劉弘二人,他們是朋友,也是兄弟,所以李湞同樣不允許他們參與。

  無論讓嚴(yán)恒去召集潑皮無賴,還是讓劉弘等著報官,這一切都不過只是李湞的編排。

  將他們編排在外,李湞才能專注地去做自己必須要做的事。

九盞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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