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趙傾心：聽話？不聽話？結(jié)局還不是一樣
九 趙傾心：聽話？不聽話？結(jié)局還不是一樣
“心心，吃飯了?！壁w大民準(zhǔn)備好碗筷，臉上掛著笑容。他是自私的，他為了留住女兒，卻無意中讓她失去聲音。他不敢再放手，擔(dān)心這次再一不留神丟了傾心，也許就真的是一輩子了。趙傾心隨便扒拉幾口飯，就又回房間了。
以前妹妹老是膩趙傾城，他覺得煩，現(xiàn)在妹妹不在家了，媽媽整天在家以淚洗面，整個家庭籠罩在失去傾心的陰霾中。每次去學(xué)校看傾心，傾城都恨自己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如果他們在一個學(xué)校，他就可以保護她，傾心也不會這么孤單。趙大民看著傾心連續(xù)一個禮拜都是這樣的，目光呆滯，他很心疼。晚上徹夜難眠，他不知道怎么打破現(xiàn)在的僵局，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周六，傾心也不出去玩，不吵不鬧，趙大民不知所措，這樣下去，孩子得毀到自己手里。為了傾心，趙大民做了一個“狠心”的決定，他決定放棄自己的私心，把女兒送回到原來的生活環(huán)境。是他的到來，打破了女兒本應(yīng)該有的平靜生活，只有這樣，傾心才能忘記殘疾帶來的自卑，她需要的是完整的家，更多人的關(guān)愛，僅僅有他的父愛是遠遠不夠的。女兒的殘疾也是因為自己的武斷造成的，只要求女兒不要恨自己，二度的傷害是他這個做父親無法挽回的，他只能默默保護她，不敢再靠近。
趙傾心終于穿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F(xiàn)在趙大民都不敢讓女兒一個人出門，看到傾心準(zhǔn)備出門，趙大民趕緊隨便抓個衣服也準(zhǔn)備一起出去。趙傾心看了一眼趙大民，寫了個字條：我一個人可以。趙大民心里更難過了，“心心，收拾一下東西，我送你回去吧。”趙傾心愣住了，眼睛充滿疑惑，為了留住她，鬧出了這些事，怎么會？“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就是課本，爸給你裝好了，我們走吧?！壁w大民鎖好門，叫了一輛出租車，父女倆上了車，也許是內(nèi)心著急吧，趙傾心覺得時間好慢。到了趙廣勝家的門口，趙大民按了一下門鈴，開門的是趙傾城。看到這一幕，趙傾城驚呆了，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媽，媽，心心回來了！”
半個學(xué)期過去了，趙傾心慢慢適應(yīng)了沒有聲音的生活。班主任孫老師一向比較留意趙傾心，她在升學(xué)考試中以全區(qū)第一的成績，考到了師大附中?？墒乾F(xiàn)在，她成了一個殘疾人，能不能像當(dāng)初進學(xué)校那樣，帶著老師和學(xué)校的期望三年后為校爭光？家庭的變故，會不會讓她的身心遭到變動，影響她的學(xué)習(xí)成績？為這，孫老師還專門找了趙傾心的家長談話，家長也是不知道怎么辦，也不能夠確定，趙傾心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真的放下了，還是假裝堅強。不過，事情總是好的，趙傾心和兩個小伙伴形影不離，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玩耍，看樣子已經(jīng)從之前的陰影走了出來。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很顯然，趙傾心并沒有受到影響，仍然全校第一名。林小映的媽媽是師大附中的老師，當(dāng)她知道了傾心出了這樣的事情，內(nèi)心有所猶豫，如果女兒繼續(xù)和傾心在一塊，會不會受到影響，看到這次傾心的成績，女兒的成績，她也放下了戒心。誰也不曾想到，會因為一個男生的出現(xiàn)，打破這個美好的畫面。
司馬逸陽在公告欄看著期中考試成績，從頭一直到最后，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幾個人給自己墊底。記得小學(xué)的時候，倒數(shù)第一是常事，他都不以為然，老師也慢慢放棄了他。
記得剛開學(xué)的時候，林小映打聽到了司馬逸陽的背景，一傳十十傳百。班級的同學(xué)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在這個匯集了全年級精英的班，是不允許有這樣的差生進來搗亂的，都生怕影響了自己，雖然孩子都還小，但是家長和老師給灌輸?shù)?，都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概念。在這個視學(xué)習(xí)成績?nèi)缟陌嗉?，司馬逸陽算是另類了，但是趙傾心不是這樣認為的。趙傾心出了事故，司馬逸陽跟掉了魂似的，趙傾心不在學(xué)校的半個月里，對于她和他，都是恍如隔世。離其中考試還有兩個星期，趙傾心回到了班級，最開心的莫過于司馬逸陽，好像陰暗的人生被灑滿了陽光，對于其他人來說，還是無關(guān)緊要的。
趙傾心回到學(xué)校之后，因為身體的原因，老師就沒有讓她做化學(xué)課代表。這樣，司馬逸陽每天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司馬逸陽不喜歡學(xué)習(xí)是從小就排斥，媽媽生病去世之后，爸爸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他的身上，掛在嘴邊的永遠就是：“兒子，你要好好讀書，考上大學(xué)，將來繼承爸爸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事業(yè)，爸讀書少，吃了不少虧，你不能走爸的老路?。 庇袝r候還順便帶上媽媽的遺愿，唉，這話一次兩次還能感動感動小孩，多了，就反感了。在司馬逸陽看來，爸爸的眼里只有成績。幼兒園的時候，經(jīng)常也是九十多分的，慢慢他貪玩，爸爸工作忙，也顧不上他，上了小學(xué)二年級，成績大幅度下滑，從此以后就厭學(xué)了。
司馬逸陽顧不得別人的目光，自己不就是靠著厚臉皮才活到現(xiàn)在了么！從周一放學(xué)開始，司馬逸陽故意沒有走，在教室做作業(yè)。他現(xiàn)在知道的是趙傾心和林小映都是一起在教室宿舍，也就是林小映媽媽那里，做完作業(yè)之后才回家，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時間，司馬逸陽就開始觀察，也許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瘋狂吧，慶幸的是教室窗戶下面就是自行車棚，他可以在看到趙傾心取車的時候迅速跑下來。觀察了兩天，時間大約都是六點過一點，可能也是考慮到太晚了不好。直到周三的下午，放了學(xué)之后，司馬逸陽還是在教室做作業(yè)，好多都不會，這幾天“加班”都沒什么效果，突然，趙傾心來了教室，怎么回事？司馬逸陽很緊張，要不要裝作沒看見？司馬逸陽的心都快蹦出來了，趙傾心來到教室，看到他很吃驚，但是還是以前的微笑，搖了搖手給他打招呼，司馬逸陽傻傻一笑回應(yīng)，拿出手很不自然的擺了幾下。趙傾心的文具盒落到教室了，拿了文具盒轉(zhuǎn)身就走了，快到教室門口，司馬逸陽突然開口了：“趙傾心，恩……能不能等一下？”趙傾心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他。就在這時，司馬逸陽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然叫住了趙傾心，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我有道題不會，能不能幫我……講解一下？”一下蹦出個“講解”，趙傾心沒有聲音，怎么給你講解，司馬逸陽，你是腦子缺根筋嗎？快瘋掉了，趙傾心會不會轉(zhuǎn)身就走，從此再也不理他？司馬逸陽不敢再次看趙傾心，頭低的很低很低，忽然眼簾出現(xiàn)了一雙白色帆布鞋，司馬逸陽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趙傾心竟然走到了自己跟前。趙傾心拿著筆，在司馬逸陽的本子上寫：可以，我只能給你寫出來，你理解嗎？司馬逸陽的心一下子熱了起來，沒想到，相差千里的兩個人，竟然只是相差一步之遙。司馬逸陽急忙點頭，“你坐這吧！”說罷拉開旁邊的凳子。
整個教室安靜的能聽到紙片落下的聲音，那是司馬逸陽的草稿紙。司馬逸陽立即彎下腰，撿起來，生怕趙傾心會一下子變臉，轉(zhuǎn)身就走，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小心翼翼的對待一個人。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對于司馬逸陽來說，如同整個世紀(jì)那么漫長，看著趙傾心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筆尖好像跳舞似的，一道數(shù)學(xué)題就這樣解開了，但是就憑司馬逸陽這水平，還真是看不懂。趙傾心用筆戳了一下司馬逸陽，在旁邊寫：怎么樣？懂了嗎？司馬逸陽才回過神來，說：“懂了，懂了，謝謝你啊，占用了你的時間?！壁w傾心笑了笑，搖了搖頭，在紙上寫：不用客氣，班上這么多人呢，以后你可以找其他人，我有點不方便，不是嫌你占用我的時間，你，懂嗎？司馬逸陽看了之后，急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哎，不知道怎么說。”司馬逸陽撓了撓后腦勺，“我以后還可以找你嗎？你也知道班上好多同學(xué)都孤立我，擔(dān)心我影響他們的成績?！壁w傾心寫道：不會的，你想多了，林小映也可以的。司馬逸陽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之，還是謝謝你，呵呵呵，時間也不早了，回家吧？”司馬逸陽鼓起勇氣，這也是在計劃之外的，本來只是想偷偷跟在她后面，送她到家之后，自己再回家。怎么什么都弄得這樣措手不及，也許是因為趙傾心心地善良，根本不會在意他成績差，剛剛給自己“講解”數(shù)學(xué)題，不就是最好的證明。趙傾心笑著的臉一下子變了，司馬逸陽心咯噔一下，心想，會不會拒絕自己啊，這，怎么辦，怎么辦？？？趙傾心拿起紙筆寫道：啊，我的書包還在林小映家，那你等下我。司馬逸陽看到這句話，心里樂開了花，立即點頭，“那車棚見！”司馬逸陽在車棚旁邊，感謝上蒼，太眷顧自己了，雖然計劃被打亂，但是，事情還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不是嗎？
學(xué)校的人熙熙攘攘，司馬逸陽和趙傾心取出自行車，一起走出校門，騎上自行車就一起回家。司馬逸陽也沒什么話說，他就怕說錯什么話，嚇跑趙傾心。其實，司馬逸陽家根本不是這個方向，他們就這樣默默一直到了趙傾心家門口，他們都停了下來，司馬逸陽腿長，斜撐著自行車，目送著趙傾心進了家門，趙傾心給他搖了搖手表示再見。看著趙傾心走進家門才登上自行車，風(fēng)一樣的速度消失掉了。 “心心，”蘇嘉麗指著司馬逸陽逃走的方向問，“是那個同學(xué)是跟你一起回來的嗎？”趙傾心點了點頭，“趙傾城，讓你和妹妹一起回來你怎么就是不聽~”什么是殺氣，就是你媽媽喊你全名的時候，趙傾城趕緊扒拉兩口飯，扔下碗筷，跑回房間。蘇嘉麗放好自行車，“你哥呢，這，剛還在呢。真是越長大越不聽話?！?p>司馬逸陽騎著單車，隨著夕陽西下，回想起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心里說不出的甜蜜滋味。不管明天會是怎么樣，這些就足夠了。這個秋天，他收獲的不僅僅是學(xué)習(xí)，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