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的目光,似有實質,讓穆如雪如墜冰窟,寒意從腳心泛起,直達心內,讓她動彈不得。只是,望著那個一向拒人于三尺之外的淡漠男子,此時,正靠在一向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的肩上,穆如雪垂頭,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用力之大,以致指甲幾乎就要陷進肉里。
而這邊的芷沅,可不管她有什么想法,不過,經這么一提起,倒是想起之前見他喝藥時說過的話。
習慣了……
來不及細想這話了,她忙問:“你吃藥了么?”
“……沒有?!痹氯A垂眸,看著她擔憂的小臉,心里頭不禁一虛,眨了一下眼,然后,毫不猶豫地把屬下賣了,“庫霖忘記熬藥了?!?p> 外面,端著藥碗,正走過來的人,聽到這話,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靠,怎么做屬下的他?”
庫霖對眼前人的忠心,芷沅是明白的,知道事情也許并不是這樣,但這不妨礙她對他爆粗,既然大黑這么說,那就是他的錯了,病人最大……
“別怪他,他的事情多,忘記是常有的事,我也是,咳,咳,能理解的?!彼恼Z氣有些委屈。
而一聽這話,這語氣,外面剛穩(wěn)住身子的人,腳下一滑,這回直接撲街,倒下的瞬間,他護住藥碗的同時,仰天感慨,原來,他家主子竟如此,能作……
芷沅垂眸,看著虛弱的靠在自己肩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心中閃過的想法,尚未來得及思索一番,就已經脫口而出,“以后我來給你熬藥?!?p> 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長長的眼睫掩住其中神色,“這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呢?我不想讓你感到困擾麻煩。”
芷沅本來還因自己的話得太快,而暗自懊惱,此時,聽他這么一說,最后一點猶豫也沒了。她蠱毒發(fā)作,陷入昏迷的時候,要是他嫌她麻煩,也許她現在就不在這里了,她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我說給你熬藥就給你熬藥,嘰歪什么呢你,我像是那種怕麻煩的人嗎?”
你不像,你根本就是這種人……
月華抬頭,掃過那邊似乎心情不太好的男人,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翹起嘴角,笑得滿足,“那就好,謝謝你,沅沅?!?p> 望進他眼里的自己,芷沅臉色一紅,錯開幾乎要灼熱心臟的眼神,有些結巴,小聲道:“大,大,家那么熟了,客氣什么……”
“庫霖,你還不快給我滾進來?”驀地,感覺到外面的氣息一重,怒氣騰起,芷沅咬牙喊道。
聽到聲音,庫霖的身子抖了一下,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認命地往馬車內走過去。
掀簾的瞬間,庫霖便看到虛弱地靠在芷沅肩上的月華,眉頭狠抖了一下,對他家主子這副一臉小媳婦的模樣,他有些不忍直視。
“庫霖,你是打算讓你家主子咳死嗎?”
“主子,這,這是藥?!泵榱艘谎鄣纱笱劬Χ⒅约旱能沏?,庫霖的手一抖,連忙把藥碗遞給他家主子。
在月華接過之時,庫霖抬眼,委屈的看著他家主子。然后,月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便悻悻然地,打落牙齒往肚里吞了,誰讓眼前人是他家主子呢?
其實,他是真委屈。
幾天前,月華突然告訴他說,以后都無需再熬藥了,他心里震驚,忙費口水,就是一陣苦口婆心的勸說,最后,在他以為他家主子終于收回成命了后,抬手剛想擦一把操勞汗,眨眼間,他就被丟出房門了。
后來,他見他家主子實在是心意已決,雖擔心,但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是,他跟了月華那么久,又是一名大夫,因此,他自然是最清楚他的身體狀況的。知道遲早會出事,這幾天,不論他去哪兒,都會隨身帶著藥材,果不其然,這還沒幾天呢,他的病又犯了。
重點來了,就在剛才,他聽見他家主子的咳嗽聲起,心急如焚地準備去找地兒熬藥時,耳中的密音傳話快沒把他嚇趴。
“你要是敢太早回來,就等著給我去暗間,好好松松骨?!边@聲音的主人是誰,他自然知道。
暗間,那個專門訓練不聽話手下的魔鬼基地,被人訓?他猛地搖頭,還是算了,讓他去訓人還差不多……
經過慎重的考慮,一秒后,庫霖妥妥決定聽月華的話。既然主子要受虐,他也不好攔著不是,他心里有數就成。然而,就在他掐著時間,緊趕慢趕地趕來后,就聽他主子說了這么一番給他招黑的話,他真的是欲哭無淚。
感情他家主子談起戀愛來,連跟隨多年的屬下都不認了???問庫霖此時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看他以后,對芷沅的話說一不二態(tài)度,就可清楚。
因為,此時的庫霖,突地有了一個深沉的問題,論國師府以后誰當家?那妥妥是郡主殿下??!那么,為了他的小日子,從此,他得卯足了勁兒,去討好郡主殿下,否則,以后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家主子賣了,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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