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著生疼的腦袋,努力想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就想起來我抓著一瓶啤酒,其他什么都沒有想到。我從飯店出來不知道去哪兒。一個人正在門口徘徊的時候,一車猛得在我的面前停下。車窗落下,一個男人伸出頭??粗菑埡苁煜さ哪?,我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了。該死,腦袋又疼了。
“辛向琪,喝傻了,快上車,今天你有場秀。”
“蔡雅賢!”
“快上車,要遲倒了?!?p> 我很緊張,緊張地想上廁所??刹萄刨t說沒時間了,這怎么說的,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我會不會出丑,會不會在臺上像個白癡?花行是這場秀主角,我站在他的身邊總感覺矮了半截。
穿好衣服我數(shù)著一二三四,蔡雅賢推推我笑了,“我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在你的眼里我辛向琪就是一付女混混的樣子嗎?”
“我可沒說,我是說你也會緊張?!?p> “廢話!我頭一次參加這么大的秀我能不緊張嗎?靠邊!我要再練下!”
蔡雅賢眼里的笑意更濃了,我想不出我身上有哪個地方讓他能這么高興。
雖然我只是一個配角,我也要做到最好,雖然我學校當了那么久的配角。
輪到我上場了,當我一腳踏上T臺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一定屬于這個舞臺。
結束了,我的表現(xiàn)讓蔡雅賢很滿意,他說新人第一次做到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對于我的未來我充滿了信心,但是蔡雅賢卻在這個時候澆了我一頭涼水。他說這個圈子不像我看得那么簡單,有些時候有能力卻不能在這個地方生存,沒有能力的卻可大紅大紫。我多少懂蔡雅賢的意思,可是我還是相信我能做到的。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我已經(jīng)成為一名真正的模特。我很少見花行的,他很忙,基本每一天都會有工作。而我卻不同,一個月可能很忙,一個月也可能很閑。有時閑得可以睡到12點都沒人管。蔡雅賢已經(jīng)調(diào)回花行身邊去了,現(xiàn)在我一個人還有一個公司派給我的經(jīng)紀人。我漸漸地認識到一些東西的變化,公司對我不再像我剛剛來的時候那樣了。我知道他們利用我把花行的新聞壓下去以后,就不會再提起對我關注。我害怕那樣,卻一直在說服自己。不要多想,蔡雅賢走了以后他給我打電話。他讓我照顧好自己,他說得很含蓄,我知道什么意思。我不會服輸,我會讓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努力,會做出成績讓所有人看。
我很努力,真的很努力。蔡雅賢也一直在幫我,他一直在公司那里替我說著好話,希望公司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ㄐ兴坪跻苍趲臀遥谴嗡谂囊粋€廣告,指名讓我當女主角。
不管怎么樣我還是撐過了那段時間,所有的不快都隨著時間過去了。也有人開始認同我的努力,也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亮點,也有人開始注意我。我不再是那個躲在花行光環(huán)下的辛向琪,我也可以自己一個人獨自去面對一切。很高興,雖然累,雖然也很苦。
大米走了,去美國學管理。她還是獨自把一切都接了下來,讓小米自由。大米走的那天我們?nèi)ニ退?,小米哭得很厲害。幾個人在機場呆了很久才離開,在路上小米突然說:“溫苗,我們?nèi)シ▏?。那里的設計學校應該很不錯,我爸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幾家學校,其中有兩家是法國的。去那里吧,那里的應該很很多東西學?!?p> 小米是下了決心要闖出些什么,我想我們幾個在這一刻才真正長大吧。知道自己不光有一個人的責任,一個人還肩負著許多個責任,不是不去想就可以沒事的。
那天以后小米和溫苗真的拼了命,報法語學習班,做所有有關的準備。我第一次在這兩個人身上看到認真,以前和她們和現(xiàn)在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聽小米說謝文哲也準備考研,只是謝文哲報的是上海的學校,他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個有她的地方,哪怕她已經(jīng)不存在了。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一些總還是想要更多。結果卻越陷越深,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我想不到我和謝文哲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那么美好的以為我會和他有結果。誰知道他的心里有那么一個大大的城堡,這個城堡誰也進不去,只的她,那個已經(jīng)不存在的譚天,那個在高二那年消失的譚天。
范逸會在學習不累的時候找我,給我?guī)Ш芎贸缘娘灨?。有時給我?guī)б恍┖芎猛娴臇|西,總之每一次他的出現(xiàn)都會有驚喜。他不厭其煩地做著那些事,他說他只是希望我開心,不想看到我皺著眉頭的樣子。我的心被突如其來的暖流擊中,他,那個安靜的范逸,那個眼里會有著淡淡憂傷的男生。
我的路走得很慢,踏實也許是好的,我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