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宮家危機
“夫人,您看看這是上個月的宮家進賬?!睂m家管家楊成毅將手中賬本遞給端坐在椅子上的宮喬氏喬書言。
喬書言并未立即去接,而是漫不經(jīng)心地端起手邊的漳州白芽奇蘭茶,精心保養(yǎng)過的手動作輕緩而又優(yōu)雅地掀了掀杯蓋,又輕輕用杯蓋撥那盞內(nèi)茶梗,立即有一股香味濃郁又清高持久的蘭花香氣蔓延開來。
茶香馥郁中,楊成毅指尖使勁捻了捻賬本的角頁,眼神中現(xiàn)一抹并不常見的焦慮,只可惜隔著清揚茶煙專心飲茶的喬書言并未發(fā)現(xiàn)。
杯中茶葉色澤翠綠油潤,湯色杏黃清澈明亮,喬書言輕輕綴一口茶水,復又放下茶杯,其間瞥一眼楊成毅手上遞過來的賬本,依舊沒接。
她淡淡問道:“輝兒他,最近怎樣了?”
邊說著,眼神中漫出一絲狠厲殺意,“當夜暗殺之人有沒有查出來?”
楊成毅嘆口氣,攥著賬本的手又緊了緊,半晌直起腰道:“這幾日公子一直待在屋里不出來,也不讓人侍候,還是需要夫人和丞相多去看看才好。至于那人,目前為止...并未查出來...”
“一群廢物!”喬書言驟然發(fā)怒,斟滿了茶水的茶杯被她抬手扔在了地上,除了管家之外其余侍女紛紛嚇得跪在地上伏低了身子。
“查不出來?查不出來!我宮家養(yǎng)了你們這么久,是白養(yǎng)了一群廢物嗎!要你們何用!”
她氣得連指尖都在顫抖,“嘭”得一聲又拍在桌子上,下人們大氣不敢喘一聲,身子也伏得越發(fā)低。
楊成毅皺眉,眼中反倒生出不易察覺的一絲厭煩和嫌棄。
話上卻是恭敬:“夫人,這件事尚且在查,不過,您還是先看一下上個月的賬本好了?!?p> 他又把賬本遞了過去。
喬書言尚在火氣中,扶著桌子又坐回椅子上,狠狠瞪著楊成毅。
旁邊本是跪著的丫鬟立馬匍匐起來弓腰給她以手撫背舒氣。
楊成毅面無表情看了喬書言一眼后低下頭道:“夫人,注意您的儀態(tài)?!?p> 此話一出,喬書言一雙狠辣的眼瞪得更大,對上楊成毅再次一瞥的涼涼的視線,突然像想起來什么,心下一涼,恍若被人潑了一頭冷水,倏忽冷靜下來。
她緩緩挺直了脊背,整整裙擺有輕撫發(fā)髻,隨即雙手交疊覆在腿上。
等到呼吸也漸漸放平,她終于接過賬本,緩緩翻開第一頁。
“這不是挺好的嗎?怎么了,你表情這般凝重?!?p> 楊成毅長呼一口氣,道:“你繼續(xù)向后看吧?!闭f完又撇開頭。
看著他這副樣子,喬書言心中越發(fā)的涼,卻耐著性子往后看。
然而她越往后翻,心中更涼,滲人的涼意。
長長的指甲狠狠掐在手心,她心煩意亂地合上還沒看完一半的賬本,皺眉看向楊成毅,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你這是還沒翻到最后呢?!彼琅f面無表情,“到了月末大約五六天的時候,一些衣裳鋪子已經(jīng)是開始虧損了。”
“會不會是太大驚小怪了,畢竟難免會有一兩個月有虧損,以前又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喬書言心存僥幸。
“那也沒有這么多鋪子同時虧損的吧?!睏畛梢阈Φ糜行┲S刺,“我已經(jīng)去問過老爺了,他和你的反應是一樣的,說是先放一放,看看過兩個月之后的情況如何?!?p> “夫人,實話跟您說了吧,這次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明顯是有心之人有備而來。我勸你還是去派人查一查?!?p> 喬書言臉色有些難看,為難道:“這事兒老爺都發(fā)話了,畢竟府里的事還是他說了算,我...我最多是這后院里權利大些罷了,也管不到別的地方去。怎么抽人手去查?”
“夫人,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養(yǎng)的那些暗衛(wèi)嗎?”楊成毅笑得越發(fā)諷刺。
這無聲的笑像刀刀利劍,直往喬書言心里割。
她臉色大變,側著臉不敢直視他,支支吾吾道:“你,你說什么呢!”
“夫人...”
“好了你別說了!”喬書言打斷他的話,“老爺現(xiàn)下正在為武舉和南番的事愁著呢,他心情不好,我是萬萬不敢這個時候去惹他不開心的。我已經(jīng)決定了,這事...先放放?!?p> 楊成毅徹底閉嘴,鼻子中“哼哼”出著大氣,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臉色,半晌才道:“夫人,話我已經(jīng)說到這種份上了,等出了事可不要再怪到我這個下人的身上!”
喬書言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不復舊時記憶中隨和的男人,張張嘴像是想說些什么,然而嘴唇張張合合,終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丞相府宮家另一處地方也是沉默。
而這種沉默,與喬書言那里的緊張壓抑不同,沐輝閣這里的沉默卻是透著濃濃的詭異。
精致奢華的屋子里連個人影都沒有,整個屋子窗戶和門都關得緊緊的,各種簾子也放下。
明明是白天,整個屋子連外廳都是晦暗無光的,無端讓人覺得恐怖。
這平日里最受各院里心思多的小丫鬟們歡迎的地方,現(xiàn)在卻沒人敢進來。
“嗤!”
突然一聲利器刺肉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沉寂欲令人窒息的一方空間,聲音干脆利落,絲毫沒有停滯和黏連,充滿了陰鷙絕望恐怖還有壓抑。
隨即是一聲低沉又怪異的笑聲,將這壓抑割裂,割的支離破碎。
“呵呵呵呵呵...”
隱約有光線不知從何處照射進屋內(nèi),傳到角落里突然又被反射出一道冷光,乍現(xiàn)又突隱。
順著冷光看過去,一線帶著暗紅的匕首一揚又一落,隨即“嗤”得聲響又傳出來。
握著匕首的宮言輝面色猙獰又狠厲,不斷拿刀捅向自己手中的一只滿身是血掛著爛肉的兔子。
嘴中還念念有詞:“殺了你,殺了你......”
........
不知不覺已被多方勢力給盯上的顧長歌卻近來混的挺好,唯一不遂人意的事也就是她沒能在武舉復試的時候像初試一樣賺個盆滿缽滿。
復試時,幾乎所有人都下注壓她贏,結果當然也如眾人期盼或是意料的一般,她贏得輕輕松松。
而另一件很做得輕松的事便是際商會的各種生意也開始步入正途,對宮家管制下的一些小商鋪的打壓也已初奏成效。
當初顧長歌將現(xiàn)代自己掌握的一些經(jīng)濟理論和商貿(mào)知識統(tǒng)統(tǒng)知無不言地告知襄陵黃芪兩人之后便做起了甩手掌柜。
一方面是她自己最多照搬一些現(xiàn)代知識理論,對真正著手經(jīng)商實在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另一方面,也是相信襄陵黃芪兩人的能力,于是便放手讓兩人去干。
這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成績。
矜念君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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