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大鍋由刷鍋水熬制的骨頭湯,就這么華麗麗的登場了。
那些骨頭,是孟戈他們打回來的野豬骨頭。如今,那一整鍋的刷鍋水里邊,正躺著兩大根的豬腿骨。
刷鍋水的湯熬上了,別的人的湯當然也是不能少的。于是,他們先給熬上六鍋骨頭湯,剛剛好將分到的骨頭用完。
一般,會在湯水上邊放上蒸屜,蒸上窩窩頭。揉高粱面的時候,孟戈將那些清洗豬骨頭的水給揉了進去。
“虞飛,那些水味道肯定夠。這些骨頭昨晚就這么敞著掛在這里,可招來了不少的蟲子跟蟑螂?!贝箫w見了,就笑得一臉的快意。
其余的伙頭兵見了,俱都稱贊孟戈這一招狠。
孟戈也跟著笑,麻利的將她負責的這一鍋窩窩給蒸上,就扛起木桶,去河邊打水去了。
今兒早上,孟戈他們負責去河邊洗菜,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
原本應該操練的時間,也不知道他們屋操練了沒有。反正孟戈是去刷洗馬桶去了,沒見到。
河邊,孟矛他們?nèi)齻€,果然仍在老老實實的洗著菜。見到孟戈,孟戈就將手中的大蘿卜扔了,跑過來想要接下她肩上的木桶。
“小矛矛,你別鬧,這個桶比你打了這么多呢,你要是扛著,肯定見不到路?!泵细瓯苓^孟矛的雙手,勸道。
孟矛見孟戈不讓自己幫忙,就伸手幫孟戈扶著木桶,認為這樣,那木桶的分量就能輕一些。
虞揚將孟矛丟棄的蘿卜撿回來,搓洗了一通丟進大筐子里,叫到:“小矛兒,趕緊過來刷蘿卜。大哥這一會來打水,他們肯定是在煮飯來著。咱動作慢了,大哥也要跟著挨罵的。”
果然,虞揚這話出來后,孟矛便吐了吐舌頭,跑過去刷蘿卜去了。
孟戈將水桶扔下,活動了一下麻痛的胯部,才走過去,跟孟矛他們分享他今天的成績。
“哥你說真的?你真給那個參將下了癢癢粉?那真是太好了??上前W癢粉功效不大,不過是癢上一個時辰,沒什么用了?!庇輷P揚起笑臉,略微遺憾的說到。
一旁,孟矛雙眼亮晶晶的,只是內(nèi)里的一抹陰狠,卻也沒能遮住。
孟戈知道,孟矛跟她一樣,認出了那個余參將來了。虞揚倒是沒認出來,不過他同樣不喜歡余參將那些人也就是了。
“怕什么,我還請他們喝刷鍋水燉的湯,跟洗臟骨頭的水揉出來的窩窩頭呢。”孟戈繼續(xù)道。
“切,不過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伎倆。要我說,你真想要整他們,還不如將那些肉放臭了,再做給他們吃,讓他們鬧肚子來的實在?!壁w磊不以為意,覺得孟戈的手段實在是不怎么樣。
孟戈一想也是,這些行為確實非常的幼稚可笑。不過,倒是將她心間的某些郁氣給銷了不少。
就是孟矛跟虞揚,他們也是喜歡時不時的戲耍一下那些個人的。
“段數(shù)低怕什么。我只要能讓他們吃悶虧就成?,F(xiàn)在是讓他們喝臟水,今后說不定就是讓他們吃毒藥呢。這誰知道呀。”孟戈笑哈哈道。
他們所在的這一出河段,是相對偏僻安靜的。其余兩個營區(qū)的伙頭兵,一般不會到這里來洗東西。他們,還要在往下一些,就在軍營邊上的那處河段。
因此,孟戈聲音輕輕的說笑著,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趙磊倒是對她所說的下毒一事非常感興趣,就問:“你下什么毒?將那些人全都毒死?還是讓他們不舒服幾天就算啦?”
孟戈賊賊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等著吧。不過,我倒是想在戰(zhàn)場上解決了他們。這般下毒算計什么的,感覺太上不得臺面了?!?p> 只要上了戰(zhàn)場,孟戈就有辦法光明正大的將安歇仇人,一一全給滅掉。
奈何,身為伙頭兵,能上戰(zhàn)場的機會不多。再說了,她也不敢講孟矛他們單獨留在火頭營呀。
誰知道,那些個敵人,會不會摸進來燒軍草什么的。那時候孟矛他們所在的火頭營肯定是第一目標。
“你又想上戰(zhàn)場啦?”趙磊聽孟戈這一說,就問道。
倘若他沒記錯的話,當初孟戈選擇進火頭營的原因,就是不想上戰(zhàn)場來著。
“自然是要上戰(zhàn)場的。在逼不得已的時候,咱們大家都不能幸免?!泵细昊卮鸬哪@鈨煽伞?p> 趙磊一想也是。不管是在什么地方當值,只要戰(zhàn)場需要,他們這些個小兵就只能屁顛屁顛的去參戰(zhàn)。
幫著孟矛他們洗好的蘿卜跟菠菜,孟戈他們就回了營房。
晌午分發(fā)飯食的時候,二營的伙頭兵們就神采奕奕的過來了。
見到那些人,大飛他們都不滿的嚷道:“不是說你們?nèi)疾皇娣??怎么現(xiàn)在又生龍活虎的啦?是不是覺得我們好欺負,占我們便宜來啦?”
二營的那些個伙頭兵才不管大飛他們的抗議,上前比較了一番之后,就爽脆的將他們自己的那一份給拿走了。
至于拿走之后的分配,無需說,當然是萬無一失的啦。
二營表面上看似和睦,事實上他們就是兩個派系。跟隨余參將那一群人混的人,都是相對優(yōu)待的。
其余的人,跟一三營的人差不多,平時一三營吃什么,他們就有什么。
不若那三千人,他們經(jīng)常有額外的加餐。
因而,那幾盆色澤較為濃郁,骨頭相對多,窩窩比較大個的食物,當然就是那三千人自己享用的啦。
孟戈他們等人出去之后,就都笑瘋了。當然,笑完了還得干活。首先,就是要往各處送飯菜。
“虞飛就別去了。你今早上不是去刷了馬桶嘛,你這要是去送飯,說不得那些人會瘋?!毙戏步凶∠胍诿厦麄兩砗竺细甑?。
孟戈嘴角抽了抽,一想還真是那樣。好在除了她,余下的是個受罰洗馬桶的人,全都不是伙頭兵。
待得大飛他們回來之后,三營的伙房又傳來了一陣更為爽快的笑聲。
“你不知道,那些人吃著加了料的東西,還在那里大聲的嚷嚷好吃啥的。我差點沒憋住笑?!币粋€腳有些跛的伙頭兵笑道。
邢凡也跟著笑了笑,臨了就嘆息道:“如今咱是瞧那些加了料的飯食不起眼了。待到打仗的時候,咱只怕連那些個加料的飯食都吃不上了。更何況,咱所去的地方,說不定連點兒水都沒有呢?!?p> 有過行軍經(jīng)驗的人,這時候也都憶及打仗的艱辛,頓時再也笑不出來了。
“是啊,到時候怕是連馬尿都要喝呢。別提做飯了,能有糧食生嚼著吞下去,就算是不錯的了?!贝箫w面無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