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把他押下去!”
刑房外候著的牢頭帶著幾個人進來,把伙計押走。
“大人啊,不是說要放小人的嗎?大人?”
伙計被幾個牢吏押走,凌賢杰和陳進寶兩人都沒有回答他,因為現(xiàn)在有個更麻煩的事情擺在他們面前。
“大人,您說會不會是蔣涵撒謊?”
凌賢杰擺了擺手說了句:“不可能,她說的話跟驗尸報告上寫的對得上,除非是驗尸報告出錯?!?p> 陳進寶雙手抱懷回想了那張驗尸報告,好像跟他前幾回看到的有些不同。
“大人,下官衙門里的仵作能力并不高,回回都驗不出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但是這回這個驗尸報告上好像把時間精確到了兩刻之間,您說咱們要不要........”
凌賢杰一邊搖頭一邊擺手。
“行了,驗尸的人不是你們縣里的仵作,是我從大理寺帶來的人水平肯定比你們縣里的高?!?p> 陳進寶點了點頭,一只手抱懷一只手摸著下巴。為什么會出這種情況?死者是午時來午時走的,就算走的那個人不是死者那會是誰?為什么死者在天字一號房關(guān)了一下午到了酉時能跑出來調(diào)戲蔣涵?誰給他開的門?
“來人?。 ?p> 凌賢杰一聲令下,牢頭又跑了過來。
“大人有何吩咐?”
“把蔣涵再押過來?!?p> “是!”
回應(yīng)一聲后牢頭又轉(zhuǎn)頭跑了,陳進寶搞不明白凌賢杰的用意。
“大人?還審她有什么用?該問的都問了?!?p> 凌賢杰皺起了眉頭,一雙眉宇中間出現(xiàn)了像是刀割出來的皺紋。
“首先咱們必須要知道為什么時間會差得那么遠,蔣涵和伙計王小財各持一種說法,蔣涵的說法和咱們的思路線索對得上,而伙計的說法對不上。咱們先不說伙計是不是撒謊了,也許是咱們看線索的時候沒看明白線索到底想告訴咱們什么。”
陳進寶一聽這話,感覺像是師傅在教育自個一樣,真不愧是能和師傅相提并論的人。用思路鏈接線索,用眼睛多個角度去看線索,搞清楚線索究竟想告訴我們什么,陳進寶一直以為這些招只有師傅才明白。
不一會兒,蔣涵又被幾個牢吏押過來了。
“干什么啊,不是放我走嗎?”
刑房內(nèi)所有人都沒有回答她,她就這么被幾個面無表情的牢吏綁到架子上。
“蔣小姐,又見面了?!绷栀t杰閑聊道。
蔣涵在架子上掙扎了幾次,發(fā)現(xiàn)還是捆得那么緊。
“你們倒是放開我啊,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嗎?只要我承認殺人你們就不治我的罪?!?p> 凌賢杰搖著頭笑了笑,接著說:“蔣小姐這話可千萬別亂說,現(xiàn)在沒有人說你殺人?!?p> 蔣涵一聽這話瞪圓了眼睛,心想你們還不信我殺人了?
“都跟你們承認了,我拿劍殺了他,這你們都不信?你們不想破案嗎?”
陳進寶看著蔣涵擺了擺手,對這個直腸子的千金小姐確實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蔣小姐我們可以告訴你,人不是你殺的,你也不用過快的承認。這次叫你過來也是想問你幾句話?!?p> 蔣涵看著這倆衙門當(dāng)差的很是疑惑,哪出了殺人案衙門的人都想破腦袋想破案,這回兇手都自首了這倆還不認。
“蔣小姐,本官再問你一句,你捅死者的時候是何時辰?”凌賢杰問道。
蔣涵很不耐煩的瞥了下嘴,回答說:“午時(上午十一點到中午一點)啊,吃飯的時候?!?p> 陳進寶正把茶杯端起喝了一口,一聽到蔣涵這話,茶水一口噴了出來。
“午時?不是酉時(下午五點到晚上七點)嗎?”
陳進寶說這話的時候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凌賢杰趕忙拉住他的衣角讓他坐下。
蔣涵看著陳進寶這反應(yīng)很是不解。
“我什么時候說了是酉時了?我剛才就說過我洗澡的時候有個人沖進來一把抱住我......”
陳進寶沒等蔣涵說完,一手拍到桌子上,把桌上的茶杯都震了起來。
“你為什么當(dāng)時不說是什么時候?”
蔣涵被陳進寶臉上憤怒的表情嚇到了,她細聲細語的回答說:“你們當(dāng)時又沒問,我就沒說咯?!?p> 陳進寶現(xiàn)在一雙怒目盯著蔣涵,要不是看她長得漂亮有點舍不得,早就給她上大刑了。
凌賢杰比起陳進寶表現(xiàn)得很冷靜,只是眉宇間的皺紋越皺越緊。
“蔣小姐,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吐出來,別非要我們問,不然這一房的刑具全都要用到你身上了?!?p> 蔣涵看著凌賢杰眼睛里的殺氣,感覺比暴跳如雷的陳進寶還恐怖,她的眼圈又紅了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
“現(xiàn)在我真的什么都告訴你們了,什么都沒隱瞞?!?p> 凌賢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線索確實告訴了他不同的情報,也就是這份情報他的思路全部都被打斷了。
“來人!”
牢頭又跑了進來,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把蔣小姐押回去,隨時聽候傳喚問話?!?p> “是!”
幾個牢吏又把蔣涵押走,刑房只剩了凌賢杰和陳進寶兩人。陳進寶實在坐不住,站起來雙手一邊揉太陽穴一邊在刑房里走來走去。
突然他雙手趴桌子上,對凌賢杰說:“大人,依下官之見最好把驗尸的仵作拉來問問,這個驗尸報告真的太有問題了?!?p> 凌賢杰抬起頭一臉殺氣的看著陳進寶,說道:“鄭青沒教過你線索不明的時候就去懷疑線索的真假吧?本官再告訴你一遍,驗尸的仵作是本官從大理寺帶來的,他的能耐和為人都完全信得過?!?p> 陳進寶又把雙手放在太陽穴上,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驗尸結(jié)果顯示死者死于酉時,兩個證人都說在午時看見他,而且有個證人在午時還捅了他一下,可問題是死者是死于酉時,為什么時間差了整整一下午?
凌賢杰一直坐著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終于開口了。
“陳捕頭最初我們的想法是,死者死于酉時,跑去調(diào)戲蔣涵也是酉時,蔣涵捅了他一刀其實并不致命,很有可能是巧合,蔣涵捅他那一下的時候正好是死者毒發(fā)身亡的時候,對吧?”
陳進寶一邊揉太陽穴一邊點頭:“是啊?!?p> 凌賢杰也站了起來,走到陳進寶身邊。
“那么現(xiàn)在情況變了,蔣涵捅死者的時候是午時。那么我們大膽假設(shè)一下,蔣涵用劍插的那個人是不是死者呢?”
陳進寶一聽凌賢杰這話冷靜了下來,手摸著下巴想了一下。
插的人不是死者?先不去想為什么死者背上的傷口是怎么弄出來的,如果蔣涵午時用劍插的人不是死者而是別人,那么伙計看見從樓下下來的人很可能就是死者??蓡栴}是蔣涵也交代過,他把插了人家一劍之后又把人搬到了天字一號房,那時候天字一號房門應(yīng)該開著,可死者應(yīng)該也在天字一號房才對,但是她并沒有看見里面有人。而且當(dāng)時伙計看見從樓上下來的人是誰?
“為什么會這樣?”陳進寶一個人自言自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