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郡主聽到石虎這樣說,連忙搖手說道:“陛下,千萬不要!”
“這些奴才舌頭太長,留著只會亂說話,不如殺了干凈!”石虎身體雖然虛弱,眼神卻充滿殺意。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就算陛下您殺盡了天下人,也堵不住這攸攸之口,又何必多造殺孽?!绷嚎ぶ髅嫔行┪臉幼印?p> “你既然做了朕的女人,豈能受這樣的委屈?”
“貴妃娘娘其實說的也沒錯,畢竟侄女這樣是名不正言不順,難免落人口實?!绷嚎ぶ髡f著,低下頭,放下手里的碗。
石虎臉色有些蒼白,慢慢伸出手,抓著梁郡主的手說道:“這有何難?朕迎你進(jìn)宮,封你為妃,如何?”
梁郡主一聽,立馬給石虎跪下,說道:“萬萬不可,陛下若是如此,就是把侄女和燕王往死路上逼了,于陛下的圣名也無益處?!?p> “此話何意?朕怎么會是把你和老二往死路上逼?”石虎疑惑的問道。
“燕王殿下是擔(dān)心陛下龍體,所以才特地讓侄女來看望陛下,若是陛下迎侄女進(jìn)宮封了妃子,置燕王殿下于何地?豈不是亂了輩份?侄女也肯定被人唾棄,無顏茍活。所以,陛下,您知道燕王殿下的一片孝心就好,若是您想,侄女經(jīng)常進(jìn)宮來看望陛下就是了?!绷嚎ぶ鞴蛟诘厣系吐曊f道。
石虎正要開口,陸安走進(jìn)來,在屋外喊道:“啟稟陛下,貴妃娘娘求見?!?p> “陛下,侄女還是避一避吧,免得貴妃娘娘看到又不高興?!?p> “不必回避,你就在這里,朕在這里,沒人敢把你怎么樣?!笔⑴牧伺牧嚎ぶ?,示意她不用害怕。
“可是……”
“宣劉貴妃進(jìn)來?!笔⒋驍嗔肆嚎ぶ鞯脑?,對陸安吩咐道。
“是……”陸安點點頭,退了出去。
“怎么這么久?你不是說陛下已經(jīng)醒了嗎?”劉貴妃見陸安過了好久才出來,有些不悅的問道。
“這個……”陸安猶豫片刻,連忙說道:“陛下宣娘娘覲見?!?p> “是不是誰在里面?”劉貴妃看到陸安吞吞吐吐,起了疑心。
“娘娘進(jìn)去看看就知道了……”陸安低著頭小聲說道。
劉貴妃聽完陸安的話,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臉色瞬間陰了下來,拂袖走進(jìn)了宏光閣。
劉貴妃徑直走向里間,遠(yuǎn)遠(yuǎn)的隔著簾子,便看到了一個女子坐在石虎床前,劉貴妃心中頓時明白了剛剛陸安為何是那樣的反應(yīng)。
劉貴妃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走到石虎的床邊,而是跪地俯首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劉貴妃語態(tài)平淡,全無半點怒氣,石虎聽得倒有些犯嘀咕,由于身體虛弱,石虎在床上微微抬手,說道:“起來吧?!?p> “臣妾謝陛下?!眲①F妃說著,站了起來,走上前,撥開簾子,一看果然是梁郡主,心中的怒火立馬沖了上來。
劉貴妃想起了石遵的囑托,強(qiáng)忍住內(nèi)心的怒火,強(qiáng)顏歡笑道:“想不到梁郡主也在這里,早知道就帶一些后宮的胭脂給梁郡主了。”
梁郡主對于劉貴妃如此平淡的反應(yīng)也有些吃驚,但是她立馬很識趣的起身給劉貴妃行禮,說道:“拜見貴妃娘娘,娘娘厚愛,梁氏承受不起?!?p> 劉貴妃走上前拉著梁郡主的手,說道:“梁郡主,最近總是來替燕王伺候陛下,我這做妃子的都做的不如你,真是慚愧,本宮還要好好謝謝梁郡主呢。”
梁郡主是何等聰明的女子,自然明白劉貴妃這幾句笑里藏刀的話,于是說道:“貴妃娘娘過獎了,百善孝為先,這是燕王常常跟妾身說的,陛下龍體抱恙,我們做后輩的豈能不盡孝心?”
“那燕王對陛下還真是孝順之極?!眲①F妃已經(jīng)一副笑臉,眼神中卻時不時的閃爍著殺機(jī)。
石虎稀里糊涂的自然是沒有明白眼前兩個女子的對話,還以為劉貴妃對梁郡主絲毫不介意,心中也是大大松了口氣,說道:“愛妃來的正好,朕剛剛還在與這孩子說你呢。”
“不知陛下剛剛說臣妾什么了?肯定說臣妾壞話了?!眲①F妃坐到石虎的床邊,嗲聲嗲氣的說道。
與妖媚的劉貴妃相比,梁郡主簡直就是個冰山美人,劉貴妃這一套撒嬌功夫,自然是她所不屑也是不會的。
“沒有沒有,朕豈會說你的壞話?”石虎撫摸著劉貴妃的手說道。
“陛下,侄女先退下了,您和娘娘好好敘敘?!绷嚎ぶ骺粗矍暗氖⒑蛣①F妃,不覺有些別扭。
“梁郡主在外面稍候,本宮一會兒帶你去蕙蘭宮,送些好東西給你。”劉貴妃轉(zhuǎn)過頭,似笑非笑的對梁郡主說道。
梁郡主點頭會意,輕輕拉開簾子走了出去。
劉貴妃陪著石虎說了會兒話,邊安慰石虎睡下了,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宏光閣。
“梁郡主呢?”劉貴妃出了宏光閣,便問在外面候著的陸安。
“郡主去了那邊,說是在那等您?!标懓步o劉貴妃指了個方向。
劉貴妃陰沉著臉,朝著陸安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梁郡主獨自站在河邊,微風(fēng)徐徐,吹起絲絲長發(fā)。
“梁郡主好雅興,這么冷的天站在河邊是看什么美景嗎?”劉貴妃走到梁郡主身后,冷笑著問道。
梁郡主轉(zhuǎn)過身,從容的微笑著,看了看劉貴妃,反問道:“不是貴妃娘娘約我,說是有事情要與我談?wù)剢???p> “你倒真是一根聰明的女人,知道本宮的真實意思?!眲①F妃說著,眼神滿是敵意的打量著梁郡主。
“與娘娘相比,我這點小腦筋又算得了什么?”梁郡主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劉貴妃,說道:“娘娘若是有什么話,就盡管說吧。”
劉貴妃自加封為二等皇妃以來,還沒有人敢背對著她說話,梁郡主的這個舉動,無疑刺激了劉貴妃內(nèi)心的自尊心,劉貴妃直接問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梁郡主依舊背對著劉貴妃淡淡的問道:“娘娘此言何意?我不明白?!?p> “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上了龍床,你想和本宮爭寵還是替燕王爭太子之位?”
“我誰都不幫,只幫自己?!绷嚎ぶ骱鋈换剡^頭,看了一眼劉貴妃,反問道:“我倒是想問問娘娘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什么意思?”劉貴妃心中一驚,莫非燕王府這么快就知道了她和石遵的事情?
“貴妃娘娘獨霸后宮,要的難道就是一個貴妃頭銜?”
劉貴妃往前走了幾步,也站在河邊,看了一眼梁郡主,問道:“看來梁郡主真正想要的,是燕王的太子之位?!?p> “我不知道慶王給了貴妃娘娘什么樣的許諾,能讓貴妃娘娘屈尊幫他,令兄官拜上書之職,尚且知道良禽擇木而棲,貴妃娘娘你就算不支持燕王,也沒必要讓你的兄長夾在燕王何慶王之間為難吧?”
“梁郡主,本宮什么時候說過要幫慶王了?”
梁郡主瞥了一眼劉貴妃,笑道:“貴妃娘娘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p> “站??!”劉貴妃喊住了梁郡主。
梁郡主轉(zhuǎn)過身看著劉貴妃,問道:“貴妃娘娘還有吩咐?”
“本宮提醒你一句,管好你的大腿和春心,燕王若是想坐太子之位,盡管拿出自己的本事便是,讓自己的女人上龍床取悅陛下,真是懦夫,無恥至極!”劉貴妃罵道。
梁郡主不溫不火,回答:“貴妃娘娘既然自稱與太子之位的爭奪沒有關(guān)系,又何必惱羞成怒?你受陛下專寵五年,難不成怕了我一個人婦不成?我對你的貴妃之位毫無興趣?!?p> “你……”劉貴妃被梁郡主說的啞口無言。
“貴妃娘娘還是安安心心穩(wěn)做你的貴妃吧,不必在此杞人憂天?!?p> 梁郡主說完,拂袖而去,氣的劉貴妃直哆嗦,臉都綠了。
論相貌,劉貴妃和梁郡主各有千秋,可是劉貴妃始終對這個女人不放心,這大概就是女人天生的心理。原本劉貴妃是想羞辱梁郡主并且警告她一下,沒想到她那些挑釁羞辱的話語,絲毫沒有讓梁郡主動怒。而梁郡主三言兩語的回答和氣定神閑的姿態(tài),讓劉貴妃憋了一肚子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