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段天四人就被秦破天喊去軍營,穿了軍服就去街邊搭了個臺招兵。但一天下來,愣是沒招到幾個,身強體健的早被各個幫派拉攏去了,能來的都是骨瘦如柴的。甚至有人還是殘疾,只為了當兵有口飯吃。
“這質量也太差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這飛虎隊什么時候才能招齊人。”秦破天抱怨道。
“我們屬于自愿招募,有選擇的都不愿意來,能來的都是活不下去的。只能招多幾日看看,總能招齊人的?!倍翁彀参康?。
“街面上都傳好男不當兵,那些適合的早就被幫派拉走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遍L貴感嘆道。
“我還是去看看之前結識的一些朋友,有沒有愿意加入的吧?!鼻仄铺煊悬c興趣黯然了。
“也可以一試,這樣我們隊的人員素質會高很多?!倍翁煜MM隊來的人,至少身體素質要和有仁村的青壯差不多。
“行,那今天就到這吧,唉,回去吧?!鼻仄铺煺f道,就開始收拾東西。
此時已是下午,眾人也懶得回軍營了,秦破天自去找人,段天四人則回翠玉街馬寧遠家去了。馬寧遠昨天已將鑰匙交給段天,所以一行人穿著盔甲,帶著衣服就回來了,此時馬寧遠還沒回家。
“哎喲,我的媽呀,這一天下來可真夠無聊的,站在那里跟個傻子一樣,還被人嘲笑?!贝蟾R换貋砭捅г沟馈?p> “你何止站在那里像,你本來就是?!毙「PαR道。
“你丫才是傻子?!贝蟾;亓R道。
兩人一直這樣,所以段天和長貴已是見怪不怪了。段天和長貴都在想著招兵的事情,心里多少有點失落,也就沒心情管那兩人。自顧回房換衣服去了。
大福、小??炊翁觳幌氪罾硭麄兊臉幼?,也無聊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換了衣服的兩人就斗起力來。
“小福,你小子就嘴比我會說點。論氣力武藝,和我差遠了?!贝蟾=袊讨?p> “誰比你差了?有種來比比?!毙「;鼐吹?。
“比就比。俯臥撐準備?!贝蟾AⅠR就來勁了。
兩人俯臥撐做到筋疲力盡,結果來了個不相伯仲,又開始比深蹲。比完后又開始互相喂起招來。這兩人只要在一起,就少不了爭斗。
段天和長貴回房,并沒有聊天。等他們靜下心來時,都各自拿著書看了起來。沒過多久,馬寧遠就興沖沖的提著菜回來了。
“段天,長貴啊?!瘪R寧遠看門沒鎖,就知道他們回來了,一進門就叫了起來。
“寧遠叔。”段天、長貴連忙應道。
“你們看看今天的菜怎么樣?”馬寧遠把買的菜給段天他們看。
“寧遠叔,怎樣都好,在你這打擾,讓你破費了?!倍翁炜戳丝矗恤~有肉,心里很是感動。
“瞧你說的,我先去做飯。吃完了就在家里,我這兒晚上會來一位客人。”馬寧遠說完就到廚房忙活去了。
“客人?”段天也沒多想,又和長貴回房看書去了。大福、小福剛才彼此喂招正在興頭上,被馬寧遠打斷,現(xiàn)在看馬寧遠又去廚房,自然又連忙跑進房打了起來。
很快,一桌豐盛的菜擺上了桌。馬寧遠叫他們洗手吃飯。飯后,馬寧遠將段天單獨留在客廳喝茶,讓長貴他們?nèi)讼然胤俊?p> 天漸漸黑了,馬寧遠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再慢慢放下杯子。
對段天道:“段天啊,你來金京幾天,對金京的看法是怎樣的啊?“
段天不知道馬寧遠為什么這樣問,但既然馬寧遠問了,段天自然是實話實說。
“幫派橫行,平民疾苦?!岸翁旌唵未鸬?。
“那你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嗎?“馬寧遠又問道。
“應該是當權者的縱容吧?!岸翁觳聹y到。
“自然是當權者的縱容,但為何如此?你知道嗎?“馬寧遠情緒開始變得激動。
“不知?!岸翁鞂嵲拰嵳f。
“金國政權最高是皇族,其次是世家貴族,再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金王為了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平衡各方勢力,只要不影響皇權,默許世家之間的爭斗,世家爭斗,自然會結黨分派。明面了,各個官員都選擇自己的黨派;暗地里,就在民間培植起各個幫派,去做一些骯臟的事情。金國政治腐朽,民生疾苦;金王害怕政治動蕩,自然也想通過幫派來控制平民,也默許了??墒?,他們不知道這樣的國家,對于民眾是怎樣的感受?“馬寧遠一口氣說了很多,他希望段天能夠明白。
“你所謂的從軍,打戰(zhàn),建軍功,做將軍,無非是為金國的統(tǒng)治保駕護航。你終會被迫舉起屠刀,去殺你不想殺的人?!榜R寧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震撼,絕對的震撼,段天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他本對金國沒什么歸屬感,只因為蘭花是金國人,他才考慮在金國建功立業(yè)?,F(xiàn)在突然被自己尊敬的,當做老好人的寧遠叔推翻了想法,一時驚的說不出話來。
“段天,我再問你。你覺得英雄,是為國為民,還是為統(tǒng)治者的政權穩(wěn)固?“馬寧遠再次問道。
“自然是為國為民。但政權穩(wěn)固,不也是利國利民嗎?“段天不解這個問題中的區(qū)別。
“好,我知你勵志做英雄,所以你要記住,真英雄,一直都是為國為民。當哪一天,你的良知告訴自己,你違背了做英雄的道義,希望你能有勇氣,有智慧的拒絕?!榜R寧遠嚴肅的說道,同時兩只眼睛,充滿希望的看著段天。
“這?我不知道寧遠叔為何跟我說這些。“段天依然不懂其中的用意。
“慢慢你就會懂。等下客人就來,我想你和他見一見?!榜R寧遠并沒有直接回答段天的問題。
咚咚咚~~,門響了,馬寧遠并不起身,而是更仔細的聽。咚~門又被敲擊了一下,馬寧遠聽再沒動靜,才立馬起身去開門。去時示意段天坐著等待。
不一會兒,馬寧遠帶著一個和段天差不多高大,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出現(xiàn)在客廳。
“晚輩段天見過前輩?!岸翁炜匆娎险吆?,立馬上去行禮。
“哈哈,不錯,果然器宇軒昂,又沉靜有禮,不錯?!袄险呖炊翁炷苤鲃由蟻硇卸Y,很是贊善道。
“恒道大哥,這位是段天;段天,這位是恒道前輩?!榜R寧遠為兩人介紹道。
段天連忙將老者讓上座位,馬寧遠也在早已備好的杯子里泡好茶,給恒道端了上來。
“我聽寧遠說,你這后生不錯,特來看看你。“恒道開門見山的說。
“那是寧遠叔對我的謬贊,晚輩實不敢當?!岸翁齑鸬馈?p> “哈哈,年輕人謙虛是好,但若是有真才實學,就該多承擔,才能讓自己走的更遠“恒道摸了一把胡子,笑著說道。
“是,晚輩記住了?!岸翁煺f著拱了拱手。
“聽說你身手不錯?“恒道又問道。
“晚輩好武,身手還行?!岸翁煺f到武藝,自然是充滿自信。
“好,那我倆比試一下如何?“恒道看出了段天的自信,笑著說道。
“這?“段天看恒道一把年紀,怕萬一傷了他怎么辦。
“沒事,只是過過招。不用擔心我這把老骨頭?!昂愕揽闯隽硕翁斓念櫦桑χf到。
“段天,你可不要小看恒道大哥,他的武藝可是高深莫測啊。“馬寧遠也為了打消段天的顧忌,說道。
“好,那就請前輩賜教?!岸翁炻犃T,也不再顧忌。他還沒狂妄到自以為天下第一,既然恒道是馬寧遠都說武功深不可測的人,段天自然來了興趣。
兩人相跟著在院中空地站定,馬寧遠則在客廳門口站著旁觀。長貴,大福,小福三人也聽到動靜出來觀戰(zhàn)。他們也算是入了門的,自然也喜歡看高手比武。
段天先向恒道拱手行禮,恒道也拱手回禮。段天待恒道準備好后,立馬近身開始攻擊。先是一記右邊腿,速度雖快,但段天依然留著力道,還是擔心傷了恒道。
恒道看見段天右邊腿來襲,也不躲避。只是右腳向前,一個側身,左手一勾托住段天右腿,右手俯身就來拉段天的左腿,再順勢用肩一撞。段天不想恒道速度如此快,而且對自身的攻擊好像提前做好準備一樣。
段天眼看自己要被撞倒,連忙腰間使力,俯身用雙手著地,一個側翻,躲避了恒道近身的一擊。只這一招,段天就發(fā)覺恒道的功夫奇高,自己這一腿速度也算快了,可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看破,在躲閃的時候還能攻擊。防守與反擊,只在一瞬間。并不是恒道的速度比段天快,而是他能預估招式,在防守的時候同時反擊。而段天一招出去,想要變招,自然要有一個轉換的過程。
恒道看段天一個側翻,化解了自己一擊,也很欣賞。
“很好,能這么快反應,再來?!昂愕澜幸宦暫煤螅鲃酉蚨翁旃チ诉^去。
恒道這一攻只是虛攻,他只是為了讓段天動起來。只要一動,就肯定有破綻。而段天的動,必然是帶著攻擊性的。老者此時并沒有再主動攻擊,而是配合著步法,一招一招的化解著段天的攻擊。
段天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攻擊以往都是很酣暢淋漓的,怎么今天被恒道化解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打在空氣中。而且,恒道的步法,好像很熟悉。段天出了幾十招后,心里開始有點急躁,體力也開始急速下降。段天煩躁起來,在自以為看見恒道露出的破綻后,一個右擺拳向恒道頭部打去。這一拳若是打實了,恒道肯定重傷。
只見恒道氣定神閑,輕抬左手擋住,再右手一個直拳,直取段天面門。段天忙用左手格擋。在快要擋住之前,恒道右拳直接下轉,打在段天胸口。
段天只覺一陣大力襲來,將他打的連退四五步遠,才堪堪站定。
“前輩贖罪,剛才是我失禮了。“段天為剛才氣急敗壞的擺拳而道歉。
“哈哈,年輕人,有點火氣很正常。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武藝不俗啊,只不過。。?!昂愕劳ㄟ^和段天的比武中,雖然發(fā)現(xiàn)段天武藝不俗,但也存在很多習武的大忌。
“只不過什么?“段天也很關心自己哪里不足。
“只不過你慣用殺招,而忽略了對方出招。如果你能掌握主動權,自然你勝;如若被對方掌控節(jié)奏,你就很難取勝。而且,殺招都伴隨著發(fā)力,雖然你長期訓練,將他們?nèi)跁炌?,但只要出招就會消耗你的氣力。你必然不能久?zhàn)“恒道直接點出了段天不足的原因。
“謝謝前輩的指點,不知有何辦法化解?“段天希望能夠有辦法解決問題。
“武術的警戒除了氣力和招式之外還有智慧,攻守同勢,守中有攻,攻中有守;力練十分,出招卻只用八分,方能收放自如?!昂愕勒f出了一通武學道理。
“晚輩愚鈍,還是有些不明白?!岸翁鞗]有完全明白意思。
“練力練氣都是基本功,高手之間過招,這方面基礎都應該相差不大。你只顧全力進攻,對方若防守得當,消耗你的力氣;待他力氣保存時,自然容易將你擊倒。如果你會攻會守,自然勝負在五五之數(shù);但若你守中帶攻,從對方出手時產(chǎn)生的微動作,在做好防守的時候也做好了進攻,那將會穩(wěn)操勝券。這樣,你該懂了吧?“恒道又詳細的為段天解說道。
“剛才的比試,我知道你的眼力并不差,只是習慣了先發(fā)制人。但我希望你以后要會觀察,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而我已先動。就像兵法說的,以有備而待無備?!昂愕览^續(xù)說道。
“謝謝前輩教導,往輩知道了。”段天終于明白了,這將是他以后的修行之路。
“只是晚輩還有一個問題,前輩這步法,我昨天好像在街上看一女子使過,不知道她是您何人?”段天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