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跟我說的事,我考慮過了,我覺得我們復合已經沒有意義了,我會在明達本部念書,可你來不了,所以……”徐穎說著說著頓住了。
“喏,給你的,不加珍珠的燒仙草?!睍r不待遞過去,笑容真誠。
徐穎接過,垂臉小口小口地吮吸著。時不待看著眼前可人的少女,心里憐惜不已,即便是現在,徐穎都沒有忘記他。可見后來答應夏簡,是對他有多失望了。
“我會考上明達本部的?!睍r不待看著徐穎的眼睛,非常認真地重申了一遍,“一定會,我向你保證?!?p> 徐穎沒有說話,后退了幾步,轉身離開了。
時不待看到了她轉身前臉上那抹明媚的笑容,這將成為時不待為之奮斗的最強力量。
宿舍里有四個床位,時不待回來時土豆不在,大概是去沖澡了,看著其他兩位陌生的面孔,時不待主動打了招呼,“嗨,我是明達分校的?!?p> 那兩個人轉過臉,一聽時不待的學校,便索然失去了興趣。的確,在省城有幾十家重點初中,而無論哪一家都不是南城里的明達分校能比的。
“我聽說明達分校是給本部拉業(yè)績的,分校里的老師水準很差,是真是假?”臉色蒼白戴著方型鏡框的男孩問道。
時不待見別人這般說自己母校,有些生氣道,“分校的學費的確不便宜,教學資源也比不上省城的學校?!?p> 蒼白男孩很滿意時不待的回答,正準備爬上上鋪時,時不待又幽幽說道,“不過教學資源只是一方面,修行可是要靠個人的。”
蒼白男孩停了下來,轉過來看著時不待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學的很好?”
見時不待不說話,蒼白男孩又道,“我叫莫毅,他叫王思杰,你的名字是?”
“時不待?!?p> “好?!蹦泓c點頭,“明天小測成績就會出來,我們很期待你的成績?!?p> 土豆回寢,見寢內氣氛凝重,沒敢說話縮回了床上。半夜,土豆偷偷給時不待發(fā)信息:你跟那兩個怪胎起沖突啦?
時不待回道:嗯,那個莫毅太囂張了,我沒忍住。
土豆發(fā)道:是啊,我和他們打招呼,都沒人理我。
時不待有些困了,發(fā)道:睡吧,管他們呢,咱們做好自己就行了。
一夜無夢,五點,一陣刺耳的哨聲劃破沉寂,集訓樓在熙熙攘攘的洗漱聲中蘇醒。床上,時不待還沒有翻邊的跡象,重生前,他習慣了八點上班的日子,現在這個起床點對他來說實在太早了。
“醒醒!吹哨集合啦!”土豆一邊拍著時不待的臉,一邊火急火燎地把另一條腿塞進褲子里。
時不待驚醒,第一反應是上班遲到了?等看清眼前焦急的土豆,才想明白所處之境。幸福中帶有一絲慌張,時不待飛速刷牙洗臉,套上外套跟著土豆往外沖。
操場上,魏巍帶隊集體跑圈,兩百號人排成的長龍,乍一看去煞是壯觀。
整整跑了五圈,土豆小臉沒了一絲血色,二人在食堂隨便應付了一下,趕回集訓樓開始早讀。
讀的資料是現發(fā)的,時不待拿到手上一看,發(fā)現是古文,這和測評半毛關系沒有。正疑惑間,發(fā)現身邊的人已經開始搖頭晃腦地讀了,時不待只好也跟著讀了。
早讀間,封閉組辦公室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爭論起于魏巍和本部的一個老教授,老教授復姓上柳,帶著啤酒蓋厚的眼鏡,資歷極老,桃李天下,舉國有名,所以他說的話極有分量。
“因為一篇作文就決定招進來?魏老師,你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老教授桌前左側放著試卷,右側用鋼筆在空白紙上寫著什么。
“草率?”魏巍忿忿道,“您也看了那篇《論如何做互聯網與金融的加法》,文中見解,即便是您手上的學生,也寫不出來吧?”
“你!”老教授大怒,“那孩子行測太糟糕了,如果這篇文章是抄的,招他進來豈不是犯了大錯?”
“您大可查閱國內外文獻,如果有半點抄襲的地方,您當我剛才說的話是放屁!”魏巍敢說這番話,出于對自身學術的自信。他很確信,文中提到的觀點,絕對沒有在任何刊物上發(fā)表過。
“好!”老教授拍桌而起,快步沖出了門。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望著專心做題的五位學生,老教授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把時不待的文章丟在桌上道,“復印五份,你們拿去查重,先查到的我親自傳授黎曼猜想?!?p> 五位學生一齊抬頭,其中一位格外引人注意,他的容貌很稚嫩,身材也很嬌小,與之反差的是一頭花白的頭發(fā),他搖搖頭說,“黎曼我會了,我要學哥德巴赫的?!?p> 老教授汗顏道,“可以。”
少年白頭,苦心學癡,明達本部一直盛傳這么一句話。這位白發(fā)少年,不是本部年級第一,甚至不是班上第一,但卻是公認數理方面造詣最高的。他在十歲的時候,就看懂了23個希爾伯特問題中的19個,十二歲之后,他潛心研究國外經濟,發(fā)表了十多篇國際論文,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各大發(fā)達國家的經濟弊病,譬如次貸問題、小微企業(yè)非法融資問題。
他的論文在國際上反響強烈,受到了世界排名前五的哈瑞學府的注意,并在他十三歲的時候拋出了橄欖枝,歡迎他高中畢業(yè)后免考就讀。
這樣的牛人,是明達的神話,當然,在明達還隱藏著許多不遜于他的強勢人物,只是因為他的形象極具標志性,更加出名罷了。
學癡全名陳心,他拿著復印本沉心閱讀,隨之,他的眼睛越來越亮。除了他,其他四位反應更加強烈,有的一臉驚恐,有的甚至驚出了聲。
“我敢肯定,這篇文章沒有借鑒。”這是個成熟女人的聲音,長著一張與聲音不符的幼女臉。
一人道,“雖然某些地方用句略顯幼稚,但聽老師說,他才十五歲?”
另一人糾正道,“不到十五。”
“貴在眼光。”
說完這句,不顧師兄師弟們驚訝的目光,陳心放下復印本,徑直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