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之間,忽的一道聲音傳出。
兩方人馬陡然一驚,霍然轉(zhuǎn)身。待看清后方的人時,血奎輕輕松了口氣。
雷鷹微微抬手,吩咐自己的人馬退后一些。
只見樹梢之上,已是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少年,黑袍蔽體,十五六歲左右的樣子,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活脫脫的一個普通少年。
此人自是奔波了幾十里遠才將這伙人追上的武峰,而看這情況,想必這血奎不止是覬覦雷鷹手中的那東西,而且還想要了這一伙人的命啊。
眾人一口氣還未徹底松了出去,血奎忽地利喝一聲。
“你是什么人?“
一個十幾歲上下的少年竟是能夠出現(xiàn)在這就是連靈嬰境強者都是不敢落足的落日森林之中,而且是在兩方將近五十多人毫無所覺之間,便是到了后方的樹梢之上,而且看著情況,這少年來的時間還不長,卻是說明這少年是在自己一伙人之后來的,這么多人竟是絲毫都沒有察覺,讓人如何不驚。
雖說這里只是落日森林的外圍,但也絕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能來的地方。
此時,后方的傭兵團成員亦是反應(yīng)了過來,一時間顯得有些騷亂。
血奎手掌虛按,將后方騷亂的下屬們制止了下來,狹長雙眼之中寒光閃動,但嘴上卻是頗為和氣。
微微抱拳,“敢問閣下是什么人,我等是這城中血狼傭兵團的,可否給我個面子?!?p> 至于雷鷹,眼中精光一閃,卻是未作什么反應(yīng)。
武峰一笑。
“我又沒說不走,你著什么急啊,我走可以,不過,先告訴我,究竟是什么東西,能讓你們在落日森林便是爭執(zhí)起來?!?p> “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樣會招來靈獸么?“
旋即,面色一板,喝問道。
血奎一愣,但隨即,面色卻是冷了下來,猙獰地一笑,襯著那蒼白的臉色,更是顯得可怖。
雖是對于武峰的突然出現(xiàn)有些忌憚,但想到后者僅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再強也強不到哪里去。
硬聲道:“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叫你走,乖乖走就行了,別一會將命搭上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其身后的傭兵團員們亦是面色不善地盯著武峰。
看著將矛頭轉(zhuǎn)向武峰的一群人,雷鷹向著武峰抱了抱拳。
“小兄弟,你還是先走吧,他們的目的是我,你留下,會連累到你的?!?p> 武峰沒有理會那血奎的威脅,倒是目光頗為奇異地看了那雷鷹一眼。
這人心眼倒是不壞,對自己的胃口,再次看了一眼那雷鷹,便是打定了主意。
以武峰的觀察,那血奎雖說是麻煩了一些,但這人頗為陰狠,若是幫他,不領(lǐng)情是小事。
以這血奎的性情,不倒打一耙,那絕對是件奇事。
他可不想幫這種人,他上輩子就是被這種人陷害致死,如今,自是不能再做重蹈覆轍的事了。
不去理睬面色陰翳的血奎,對著雷鷹一抱拳,笑了笑。
道:“不礙事,你們先打著,我看看就走。”
話語的聲音落到眾人耳中,皆是一愣,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便是投向了武峰。
兩方開戰(zhàn),豈能容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在旁觀戰(zhàn),你以為你是誰啊。
“還不是因為館主手里的東西,裝什么清高,到時候,別東西沒拿到,倒把小命丟在這里了?!?p> 雷鷹身后那名受傷的男子嘴角一撇,嗤笑道。
倒是雷鷹,神色一動,正待開口說話,但卻又是吞了下去。
略一猶豫,才又是一抱拳,“小兄弟,你還是快走吧,這東西,就算是交給你,現(xiàn)在你也是帶不走了,何況,這東西,乃是雷某以及眾兄弟拼死得到的,自是不能夠隨意交出去?!?p> 說到此處,雷鷹神情一暗,抬眼看了看對面已是覺得勝券在握的血奎。
拿到了那東西又怎樣,不僅當時死了不少兄弟,現(xiàn)在,不僅自己,就是連剩下的兄弟們,也都是走不了。
血奎盯著武峰,看著后者雖只是一副少年的模樣,但卻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心下不禁有些忐忑,但終歸是害怕夜長夢多,強壓下心中的忌憚,嘴角微動,略有些尖銳的聲音自其喉間傳出,語氣,倒是軟了許多。
“這終歸是我們兩家之事,閣下就這樣橫插一腳的話,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吧,可否,賣我個面子,待我們將私事解決之后,再說呢?”
“雷館主,不若,我們做個交易?”
此時,武峰卻是并未理會血奎的示好,向著雷鷹微微一笑,道。
雷鷹一愣。
“交易?和我?”
武峰笑著點點頭,剛剛被那受傷的小子戳破了心思,此時,倒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指了指雷鷹身后的青年,朗聲道:“沒錯,就是你們,那小子說得不錯,我就是看中了你手里的東西,你把那東西交給我,我便保你們平安出這落日森林?!?p> “小子?”
那青年聽到武峰的稱呼,登時一怒,暗道你才多大,還叫我小子,剛要出聲喝問,卻是聽得雷鷹輕喝道:“雷罡,不得無禮?!?p> 而后,略作沉吟,便是自懷中取出一個玉盒向武峰甩去。
一個玉盒,如箭般直直地射向武峰,其速度之快,絲毫不亞于離弦之箭,顯然,這雷鷹是沒少使力氣。
武峰眉毛一挑,單手伸出,也不卸力,直接便是將那如利箭一般射來得玉盒抓在了手中,卻是連絲毫的聲響都是沒有發(fā)出,就是連腳下的樹梢都是未有一絲晃動。
全場寂靜無聲,雷鷹此時雙眼逐漸亮了起來,剛才的那一下,自己可是將自己所能夠使上的力氣并著自身的靈力,盡皆甩了出去,雷鷹有自信,在場的人能接住這玉盒的人,絕對沒有幾個,就算是與自己半斤八兩的血奎,也絕不會就這么輕松的將玉盒接住,既是要試探,自是沒有多少保留,但他卻是沒有想到,這少年竟是會接的如此的輕松。
這也就說明,這個少年的修為,絕不會比自己和血奎低,想到這里,雷鷹輕輕松了口氣,自己終歸是賭對了。
但緊接著心中不禁有些驚駭,這少年,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但靈力修為卻是達到了靈丹境中期之上,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啊!想想自己修煉三十余年,也僅僅是到了靈丹境中期的境地,卻是不及這少年十多年的修煉,不禁有些頹然的嘆了口氣。
若是此時他知道,武峰的靈力修為增長,全靠這一年之功,卻不知道他又該做何感想?
血奎那正待邁出的右腳亦是悄悄收回,狹長的雙眼微微瞇起,看著武峰的眼中泛著濃濃的忌憚之意,對于武峰的無視,心中雖是有些憤怒,但終歸還是忍住了。
他與雷鷹的實力相差不多,自然是能夠感覺出來,方才將那玉盒甩出,雷鷹是使出了全力。
他雖是自信,能夠?qū)⒛怯窈薪酉聛?,卻絕不會如那少年那般輕松。
只是他實在不愿意相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竟是比他還要強?這,得什么樣的天賦???
思慮良久之后,終是不忍放棄那即將到手的東西,還有能夠一舉滅掉心腹大患的機會。
蒼白的臉上顯露著一絲掙扎之意,但沒過多久便是被一股冷意所取代。
“閣下就這樣搶了我們的生意,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