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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秘事

100、替死

盛唐秘事 賀蘭三月 2023 2017-03-15 09:22:12

  李三郎長眉微挑,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寫著“四娘你又不坦誠了”,嘴里卻只是淡淡地道:“只看身量,十之八九。長相么?四娘請恕李某唐突,”李三郎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打量了一番,還是那四個字,“十之八九?!?p>  春四娘也不爭辯,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又笑了一聲:“虧你居然看得出來。便如你所說,我與她很是相象,她的命運又如何改寫?難不成要我代替她去死,然后她借假死遠遁么?”

  假死跟失憶一樣,都是前輩們的自傳中常用的橋段。

  歷史上英年早逝的人物,其實很多都是在穿越者的幫助下,借死遁世,甚至拋家棄國,過逍遙自在生兒育女的日子去了。

  若喬之儀真打的這主意,對不起,她不過是個平凡的穿女,要她見義勇為是可以的,但要舍己救人,她可沒那么高的覺悟。

  況且,要達到這目的,必須得身穿??缮泶┦亲约簣猿值?,并非喬之儀的主意……

  真是理也理不清,越想越復雜,她懶得去想了。

  李三郎偏偏就問了一句:“你會愿意么?”

  春四娘笑微微地瞄了他一眼,反問道:“換了你,你會愿意么?”

  李三郎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嘆了口氣,很坦白地道:“李某雖不才,卻很惜命。這大好頭顱,自然是不愿意借給別人的。”

  春四娘再次笑微微地瞄了他一眼:“我雖不如三郎聰明,這項上頭顱也不如三郎的好,卻也是很喜歡的。況且,我好容易才來了大唐,這錦繡河山,還未好好看上一眼,怎會舍得去替死呢?”

  她故意說“大唐”,而不是長安,就是想看看李三郎的反應。

  可惜,李三郎似乎都沒注意到這兩個字,什么反應都沒有。

  春四娘轉(zhuǎn)動著酒盞,心里卻活動開來。

  果然穿越有風險,魂穿身不由己,身穿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遇到武敏之的時候,她曾后悔過自己沒有早上兩年穿越,以冒充他死去的妹子,過上豐衣足食的錦繡日子。

  如今想來,倒真該慶幸晚了這兩年。否則,武敏之兄妹情深,再加上他那愛女心切的娘,很難說自己不會淪為他那妹子的替死鬼。

  雖然她知道,前輩們把一個昏死過去的大活人放進棺材,然后詔告天下:此人已死,有事燒紙,完全是公然挑戰(zhàn)古代法醫(yī)的專業(yè)水平與職業(yè)操守。但是若把自己的尸體放進魏國夫人的棺材,在這個沒有DNA,甚至連血型都沒有只會滴血認親的年代,卻是切實可行的。

  春四娘暗自后怕。轉(zhuǎn)而又想,由此可見,喬之儀的確是無辜的。否則他為何不讓她身穿呢?

  她稍覺安慰,畢竟喬之儀是武如日之外,她最信任的人。

  而喬之儀對她的陪伴,比武如日更為長久。關(guān)于武如日,她的記憶里只剩下了模糊的片段。喬之儀卻是鮮活的日日夜夜,點滴都那么清晰。

  所以,在她心里,所有人包括武如日都可以騙她,喬之儀卻絕對不能。

  想起自己對喬之儀的隱瞞,她不覺心虛。馬上又安慰自己,關(guān)于武如日,她只是不知如何說起而已。既然從未提起,那就算不得欺騙。

  心里輕松了些,又飲了幾口酒,突然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呃,這個李三郎,喝醉了么,怎么一會兒魏國夫人,一會兒又是武敏之的妹子?

  她到底是要替魏國夫人死,還是武敏之的妹子?

  明明在談武敏之的妹子,無端地為何又扯到了魏國夫人身上?

  李三郎迎著春四娘探究的眼神,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道:“魏國夫人,便是那周國公的妹子?!?p>  春四娘想也沒想,點頭道:“我知道?!?p>  李三郎一挑眉毛,眼里終于有了淺淺的驚訝:“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蔽簢蛉思热皇俏浜箧㈡⒌呐畠海涿糁俏浜笮珠L的兒子,他們自然便是兄妹,準確說是表兄妹。

  表兄妹也是兄妹是不是?魏國夫人自然就是武敏之的妹子了。

  她雖然受了些驚嚇,但還不致失魂,正常的分析能力還是有的。

  武敏之既然與魏國夫人是表兄妹,他那妹子,與魏國夫人自然便是表姊妹了。

  說起來這兩姊妹還真是紅顏命薄啊,居然死于同一年。魏國夫人是死于非命,武敏之的妹子呢,聽韓國夫人的口氣,應該也是兇死。

  不知道武敏之與魏國夫人關(guān)系如何?雖不及他那妹子,想來也是有感情的。先后失去表妹與親生妹子,真是可憐啊。春四娘心里不由一軟。

  李三郎慢慢地“喔”了一聲,見春四娘不再說話,又慢慢地說了句:“原來四娘早就知道,魏國夫人,便是那周國公的妹子。倒是李某白擔心了?!?p>  他的語氣很是奇怪,春四娘眉頭一蹙,正要告訴他自己耳聰目明,正常得很,同一句話用不著對她說第二遍。

  可是一迎上李三郎的眼神,她的心底不由一怔。

  “你是說,魏國夫人是武敏之的妹子?”春四娘腦子里還不是很清楚,話卻已經(jīng)沖口而出。

  李三郎慢慢點頭。

  “親妹子?”春四娘震驚得無以復加。

  “親妹子。”李三郎語氣篤定。

  春四娘瞪大了眼睛。

  她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大明宮詞》里的畫面:魏國夫人的長發(fā)與紅裙,在太液池中,如花朵一般,徐徐綻放。

  很美的畫面。

  美得讓人想流淚。

  的確應該流淚,因為,她的生命,已行將凋零。

  春四娘瞪著李三郎,她覺得嘴里有些發(fā)干,想抿口茶水潤潤嗓子,舉至唇邊,發(fā)現(xiàn)是酒,又慌慌地放了下來。

  她怔怔地出了半日神。

  “怎么可能?”終于,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艱澀地問。

  “怎么不可能?”李三郎淡淡地反問。

  春四娘笑了一聲,其實她只是下意識地反駁,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可能。

  側(cè)頭想了想,她眼睛一亮,哈哈笑道:“他明明姓武?!?p>  李三郎望了她,點頭道:“他的確是姓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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