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正在和顧嬪用午膳,聽到來人稟報安貴嬪有喜了很是高興,當(dāng)下便去看她了。
顧嬪笑意盈盈的讓他趕緊去,但在他的身影慢慢走遠(yuǎn)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來。
這一個月來,皇上幾乎天天都是在她這,除了皇后每月初一十五定例的以外,再沒有人能越過她去。
可是只有自己清楚,她只能牢牢的抓住這個男人的心,他就是自己后半世的倚仗,因為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的……
她眼里透出無助,“夢秋~”
“娘娘,奴婢在。”
“你說,這宮里那么多人,我該怎么才能永遠(yuǎn)留住他。”
夢秋想了想,“娘娘,只要你早日誕下皇子便不用愁這個了。那安貴嬪是罪臣之后,不也是因為有了皇子才母憑子貴嗎,娘娘不必?fù)?dān)憂,神醫(yī)會幫娘娘看好的?!?p> 顧嬪垂下了眼眸,走進內(nèi)殿,坐在榻上,“能不能看好,我心里有數(shù),這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我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僥幸了,不然我也不會費勁心力的入宮。無論嫁給誰無子這一條就會讓我受盡磋磨,與其在后宅過暗無天日的日子,看著夫君三妻四妾,倒不如入宮,嫁這天底下最有權(quán)勢的人,只要抓住皇上的心,便沒有人能越過我去?!?p> 顧嬪的臉上出現(xiàn)了勢在必得的神情,眼里也帶了堅定,他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這安貴嬪有孕這么大的喜事,我們應(yīng)當(dāng)被一份禮送過去。你下去準(zhǔn)備吧!”
“諾?!?p> 謝鈺自打知道安貴嬪有孕后便拘著她不再讓她亂跑,等頭三個月胎養(yǎng)好再說。
“來,澤兒,來母后這兒,不要去撲娘親?!敝x鈺將二皇子喚過來,將他抱在懷里哄著。
“澤兒又重了,也長高了,真好?!?p> “咿呀~娘娘~”澤兒笑著接茬道。
安貴嬪和謝鈺都笑了開來。
“他呀,剛剛開始學(xué)說話,誰說他都要應(yīng)幾聲。”
謝鈺笑著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臉,“多好啊,手里抱著一個,馬上還要再有一個。你啊,就是有福氣?!?p> 安貴嬪笑著道:“那是。等我肚子里這個出來,除了你,這滿宮里還有誰能壓過我去?!?p> 謝鈺笑著點了點她,“你呀,都當(dāng)了娘的人了,還這么口無遮攔?!?p> 安貴嬪依舊沒心沒肺,笑嘻嘻道:“反正我是跟著你了,你可甩不開我。”
“往后你呀就跟我過日子吧,不跟皇上過了?!?p> 安貴嬪一臉傲嬌,“哼,孩子都有了,我還要他做什么,隨他去吧?!?p> “咯咯~”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兩人都笑了起來。
趙婉知道王清和安全后便放下心來專心調(diào)養(yǎng)身體,即使趙恒解了她的禁足她也沒有出過門。
“娘娘你聽說了嗎?”
“怎么了?”趙婉疑惑的看了那個叫月梅的小宮女一眼。
“這皇上新納了一個顧嬪小主,尤為寵愛呢?!?p> 趙婉喝藥的手一頓,若無其事道:“哦。”
一口飲進了碗里苦澀的藥。
南松進來看著趙婉看不出情緒的臉,覺得氣氛不對,“月梅,你去御膳房取些蜜餞來,娘娘的藥苦,得吃些蜜餞壓一壓?!?p> “好,我這就去?!毙」媚锉谋奶某鋈チ?。
趙婉看著眼里出現(xiàn)一抹柔色。
南松看在眼里,笑了笑道:“這小姑娘雖然大大咧咧的,有時候還有點口無遮攔,但是心思單純,到是比聰明的好?!?p> 趙婉看了她一眼,“看來你很喜歡她,還幫她說話了。”
“奴婢說的是實話,”南松笑著將碗收進托盤里。
趙婉微微一笑,“本宮知道了。”
他的心可真是大,看著自己原來半死不活的樣子,他一定覺得很可笑吧?
長公主讓自己爭,可是怎么爭呢?這樣一個狠心絕情,冷心冷肺的人,你付出再多他也不會感動。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孩子了的時候自己的絕望,那種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南松將碗交給外面的小宮女,然后進來扶著謝鈺去榻上躺一會,“娘娘,有一事奴婢要說?!?p> “嗯。”
“安貴嬪有孕了?!?p> 趙婉一愣,隨即如常,“她倒是好福氣?!?p> “現(xiàn)在后宮之中顧嬪最受寵,安貴嬪因著有孕皇上也去兩回,還有皇后那也是按著日子去的,可見皇上這回是動了真情了?!?p> “他哪里有什么真情,”趙婉躺在榻上,嘴角閃過一絲嘲諷,“這個顧嬪什么來歷?”
“她是新晉的戶部侍郎的女兒?!?p> “戶部侍郎?清和哥哥的位置?!壁w婉喃喃道。
“正是,顧家是書香世家,這顧嬪娘娘長得也是脫凡不俗,一顰一笑都動人心弦,也難怪皇上喜歡她?!?p> 趙婉揉了揉眉心,“這宮里又有好戲看了,這謝鈺端著一副溫婉持重的樣子,倒也真的是穩(wěn)的住,生不出孩子都不著急?!?p> 南松拿了條毯子輕輕的蓋在她身上。
趙婉閉著眼,喃喃道:“你說她要是知道,她的小產(chǎn)是誰造成的,她會不會像我現(xiàn)在一樣生不如死。”
“娘娘~”
南松擔(dān)憂的皺著眉,輕聲道:“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吧,人還是要向前看的?!?p> “過不去呢……”
“過不去也要過,咬著牙,心一橫,什么坎都過了。”
趙婉啞然失笑,“要是真像你說的那么簡單就好了。我把自己折磨的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沒能解脫,五臟六腑全部都被毒沁了傷,然后喝藥,然后再沁毒,然后再喝藥……這樣我都沒辦法忘記那抹刻在心底的痛……也許是真的得把心掏出來才行……”
“娘娘別說胡話,心掏了人就死了,那還能活,娘娘就是在這屋里悶的久了,心才悶氣,等一會娘娘睡醒了,奴婢就帶娘娘出去走走,不許娘娘再躲在這屋里了?!蹦纤刹蝗莘瘩g道。
她不能看著趙婉就這么意志消沉下去,人就是活一口氣,一口心氣,從前她雖然有時候也因為趙恒的事脾氣不怎么好,但是那口氣在,怎么鬧都沒事,現(xiàn)在不行,心氣沒了,她可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