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葉竹葉葉葉翠,秋聲雁聲聲聲寒。”錢飛自然的吟誦出,這話很耳熟,是自己僅記得的幾個對子之一,因為那年秋天,一個朋友裝逼的對著自己念了這對子,而在他們筷子底下,是一只大雁,養(yǎng)殖的。
所以錢飛記得這對子,覺得很應(yīng)景。
“咦!好像是個好對?!睅煹芟肓讼耄T外,邊跑邊道:“師兄等等,我去去就來?!?p> 王彪上下看看錢飛,動動嘴,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末了只是道:“沒想到掌柜的還會對對子,原來也是個博學(xué)之士?!?p> 這就出乎預(yù)料了,錢掌柜還會對對子,似乎剛才隨口一言就對上難倒小師妹的題。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兩可極為般配?。⊥醣朐桨l(fā)覺得小師妹該嫁掌柜的,那時候你們幸福,我也能天天有酒喝,豈不快哉?
此時的入仙樓內(nèi),步惜雨身邊有一師兄耳語,她皺起眉頭,想了想,道:“松葉竹葉葉葉翠,秋聲雁聲聲聲寒。此對,可般配?”
得意洋洋的姜學(xué)文一愣,臉色有些不自然。這對難倒不少人,今日教步惜雨對上了,豈非說我才學(xué)不如她?那我又有什么資格讓她喜歡?正想張口說兩句場面話,轉(zhuǎn)移話題,寫詩之類的,步惜雨又說話了。
“我也不欺你,這對乃是對面錢掌柜對上的,我只是轉(zhuǎn)述而已。”她見不得姜學(xué)文洋洋得意,好似天下第一。
這對子,已經(jīng)難倒很多人,滿樓鴉雀無聲。
“原來是他?!苯獙W(xué)文嗤笑,大抵是巧合撞見而已,一個廚子,一個掌柜,說做菜我比不上,但吟詩作對,呵呵“沒想那錢掌柜也是個雅人,不如請他來此地共聚如何?!?p> “甚是甚是……”大片附和。
大伙都知曉,姜學(xué)文是想羞辱那掌柜,那客棧死貴死貴,還下毒,也該有人好好收拾,是以大多數(shù)人都贊同。
“那便勞煩張兄你去一趟,請那錢掌柜?!苯獙W(xué)文對身邊一位書生道。
書生點點頭,自下樓去,直奔客棧。
錢飛此時正在琢磨姜學(xué)文怎會知曉另一個世界的對子,又想“大約是個巧合……”,突有書生在門前道:“錢掌柜可在,請上入仙樓一聚?!?p> 去競爭對手那邊做什么?錢飛才沒心思理會。
“不去?!?p> “錢掌柜,此乃揚名照京之機……。”
“我很忙的?!?p> 張姓書生皺皺眉,回入仙樓回話。
見人離去,錢飛慢悠悠的品酒,琢磨著新得的那門功法,琢磨了沒多長時間,那書生又回來。
“掌柜的請上入仙樓一聚?!?p> 真是陰魂不散,錢飛走到門前,直面張姓書生:“沒時間?!?p> “掌柜的可是不敢去?”書生挺著胸問道。
再次來請,恐怕是樓上有重要人物要見自己,入仙樓此時最重要的就是姜學(xué)文,想來就是他要見自己。略一想就知道,那廝可不會懷有請客吃飯的好心,應(yīng)該是想打壓自己之類。
既然知道對方意思,錢飛才不去湊熱鬧。斗文贏了固然美妙,輸了也大丟面子,憑借記憶中的三腳貓,錢飛不能保證自己得勝。但這場面卻是不能輸?shù)?,挺直了腰桿,錢飛道:“要見我,讓他自己來?!?p> 張姓書生也不在意,自顧自去入仙樓。
但持續(xù)時間不長,他又來了。
“姜先生叫我問掌柜一句,既有文采,何不把酒共聚?”
文采是沒有的,帥氣我還有點。這是要玩三顧茅廬之類的嗎?有意思。抿著酒,錢飛道:“再三邀請,不去有點說不過了?!?p> 張姓書生正要說話,錢飛又道:“看在你們這么誠心的份上,我就給你們個機會,我這有一上聯(lián),對得上,我就來,對不上……?!?p> 沒有再說,言下之意誰都能明白。
在王彪注視下,錢飛從柜臺里拿出記賬用的毛筆和紙張一蹴而就。王彪不懂詩詞,但識字,順著錢飛的筆跡往下看,嘴里念著。
“獨什么,哦!是眼字。獨眼不登,這是龍字嗎?咦,這個我認識,是老虎的虎字,最后一個認不出來。”
真的好辛苦,錢掌柜這一手毛筆字,簡直驚天地泣鬼神,哪怕是考古專家業(yè)不一定認得全。
錢飛忍無可忍:“獨眼不登龍虎榜?!?p> “啊,是了,就是這個。掌柜的你要這上聯(lián)讓那姜學(xué)……小白臉對么?只怕他連字也認不出來?!?p> “讀書不識字還讀什么書?認不出來怪我咯?”錢飛已經(jīng)盡力了,這是我能發(fā)揮出來的最高水平。至于心底有沒有故意的想法,那不足為外人道也。
想了想,他又寫道:“小官事大官,曲意逢其喜。事親能若此,豈不成孝子?!?p> “小官什么大官……嘿!我真的認不出來?!蓖醣胍呀?jīng)無奈,這看的也太費勁,“掌柜的你該好好練字了。”
錢飛也不管他說什么,將一張紙折了,拿給那書生,叮囑幾句,書生對他點點頭,拿著紙上入仙樓。
入仙樓內(nèi),張姓書生將錢飛的叮囑說了。
“錢掌柜說,這紙只能讓步惜雨看,將里面的內(nèi)容念出來,讓大伙一起品評?!?p> 步惜雨聽得要求,上前將白紙拿過,這一張開她傻眼了,愁眉不展。真的很難辨認?。〉老∵€能分出寫的什么內(nèi)容,連猜測帶辨認,她慢慢吟道:“小,小官事大官,曲意,嗯!是相逢的逢,逢其喜。事親能若此,豈不成孝子?!?p> 這詩句念出來,一片死寂。
寫的什么?這是諷刺,是打臉。這是在批判大伙奉承姜學(xué)文,說我們對姜學(xué)文比對爹媽還好。一時間寂靜無聲,個個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低頭不語,只能聽見步惜雨平淡沒有起伏的聲音說話。
那平淡的聲音,仿佛一柄重錘,直接捶打臉皮內(nèi)心,痛徹心扉。
“上聯(lián)我認出來了,寫的是‘獨眼不登龍虎榜’?!闭Z罷,她斜掃一眼臉色難看的姜學(xué)文。
這是在說姜學(xué)文無德上榜,尋那狀元位置嗎?寫的真是,好。
“這對,這對……”姜學(xué)文喃喃自語,說不出個囫圇話來。
此時的錢飛喝著小酒,“雖然我學(xué)問不深,但我會抄啊!和我斗,斗不死你,你出題我虛你三分,大爺出題想爆你腦袋。真要不服氣,咱們還有豆腐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