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牛二的開口,司徒攸寧才免于跪到天明的懲罰,雖然這兩天在外受了不少的苦,可是此時司徒攸寧躺在床上卻是怎么也睡不著,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床頂?shù)淖仙脦ぐl(fā)呆,一想到牛二的真實身份,司徒攸寧就覺得有不可思議,如果他真的是皇上的話,那昨天晚上他們兩兄妹的‘杰作’該是怎樣的下場。
“?。 彼桓以倮^續(xù)想下去,起身下了床,由于膝蓋傳來的疼痛,雙腳一軟摔倒在地,額頭撞在凳子上瞬間腫起了一大塊,她深呼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爬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深夜的司徒府后院一片寧靜,月光灑在湖面上倒映出月亮的影子,司徒攸寧倚靠在欄桿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平靜的湖面扔去,湖面瞬間蕩起一圈圈漣漪。
“混蛋哥哥,竟然丟下我一個人跑了,這下我該怎么辦,要是影響到大哥和二哥的話···”說到這里,司徒攸寧無精打采地嘆了一口氣。
“跪了這么久,你的膝蓋不會痛嗎?”
熟悉的聲音讓司徒攸寧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還沒有等她來得及想接下來的行動,牛二就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身旁。
“今晚的月色真美,你也喜歡賞月嗎?”牛二邊說邊打量著一身單薄衣著的司徒攸寧,“這么晚了還不惜浪費休息時間出來?!?p> 司徒攸寧只顧著機械般地點著頭,嘴里說不出一個字。
“呵呵···”見司徒攸寧縮成一團的害怕樣子,牛二不禁笑了起來。
“皇上···”司徒攸寧突然跪在了地上,“請皇上恕罪,昨天晚上我和五哥都不是故意的,您要降罪就話,就請治我一個人的罪吧,千萬不要牽連到我的家人?!?p> “起來,你剛剛還沒有跪夠嗎?”牛二說著將司徒攸寧扶了起來,“你救了我,可是立了大功,我怎么可能會怪罪于你呢?”邊說邊將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披在了司徒攸寧的身上。
“我···”司徒攸寧這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不好意思地將披風(fēng)裹緊了一些,“那我五哥···”
“不知者無罪?!?p> “謝謝你,牛二···皇上?!?p> “那晚沒有好好介紹自己,我真正的名字叫伶舟,你要是喜歡,以后也可以繼續(xù)叫我牛二?!?p> “不敢?!彼就截鼘幜ⅠR搖了搖頭。
“我就這么可怕嗎?”伶舟眼底閃過一絲的失望。
“除了那天晚上在樹林滿臉血跡之外,一點也不可怕?!彼就截鼘幍倪@句話并沒有經(jīng)過大腦,說完之后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那是為什么?”
“那皇上能夠承諾絕對不會因此怪罪于我嗎?”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剛剛伶舟失望的神情,司徒攸寧竟然有些感同身受。
平時自己也會很積極地從哥哥們那里了解一些朝政,自然也是知道,眼前這個大渝王朝的王,只是一個被自己的奶奶操控的傀儡而已,他跟自己一樣,憧憬著不屬于自己的遠方,不同的是,她還可以繼續(xù)掙扎著飛出牢籠,而他卻早已被束縛得動彈不得。
“當然?!?p> “呵呵···”司徒攸寧開始放松了很多。
“你的膝蓋已經(jīng)沒事了嗎?竟然還有這個精力跑出來?”看著司徒攸寧月光下的笑顏,一股許久未有的安心慢慢爬上他的心頭。
“一想到有可能連累家人掉腦袋,誰還能安心睡得著呀?”
“真想不到你還能為別人考慮這么多。”
“什么意思?”司徒攸寧生氣地瞪了劉徹一眼,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擅自離家是非常危險的,我看你的爹娘和你崇拜的那幾個哥哥,這次可真是急壞了。”
“我···”司徒攸寧微微別開了臉。
“不過也真是有趣,”劉徹說著笑了起來,“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司徒少棋昨晚的那個焦急樣子,他在朝堂之上從來都是一臉鎮(zhèn)定自若、冷漠睿智的樣子。”
“是嗎?”司徒攸寧明顯有些驚訝,伶舟口中所說的在朝堂之上那個樣子的司徒少棋,她反倒是從來沒有見過。
“所以以后為了你的幾個哥哥,你也不應(yīng)該再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了?!?p> 司徒攸寧低著頭遲遲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夜風(fēng)吹起她披散在身后的長發(fā),輕輕拂過木質(zhì)欄桿,伴隨著湖面泛起的微波,她輕輕點了點頭,之后看向了夜空中的圓月,“可是我真的就只能永遠待在這堵圍墻之中嗎?”
司徒攸寧的話刺痛了帝王此時的心,他皺起眉頭看向了一臉傷感的司徒攸寧,久久不能將視線從她那希望與絕望交加的容顏上移開,許久之后,他也隨著司徒攸寧的視線,將目光投向了那一輪圓月。
“皇上,原來您在這里?!?p> 今晚出現(xiàn)在司徒攸寧耳邊的第二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兩人共同的沉默。
當司徒攸寧轉(zhuǎn)身看向自己身后帶著微笑的鳳羽墨時,驚訝地朝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劉徹扶住她,可能就掉進水里了。
“皇上,”鳳羽墨朝著劉徹行了個禮之后,看向了司徒攸寧,“本王還以為你早就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呢。”
“你才···”剛準備反擊回去,鳳羽墨剛剛的話就在司徒攸寧腦子里重新過了一遍,‘本王’?她這才恍然大悟,充滿驚訝的眼神在鳳羽墨和伶舟之間徘徊,在兩天的時間里,自己竟倒霉到得罪了一個王爺和一個皇上。
“皇上,您身上的毒還沒有完全清除,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邊說邊看著司徒攸寧身上的披風(fēng)。
司徒攸寧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讀懂了鳳羽墨的眼神,迅速將披風(fēng)取下塞在了伶舟的手中,“皇上,民女的頭突然有點暈,就先回去休息了?!?p> 沒有等伶舟應(yīng)聲,她就已經(jīng)跑出了兩步,可是因為膝蓋的疼痛,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攸寧···”
伶舟剛想上前扶她,她已經(jīng)從地上爬了起來,沖著他尷尬地笑了笑,踉踉蹌蹌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直站在假山后面觀察著司徒攸寧和伶舟的司徒沐陵,在眾人離開之后,若有所思地握緊了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