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司徒攸寧就守在了大門口,雖然自己忍受這般屈辱去求鳳羽墨,但是他卻并沒有表態(tài),司徒攸寧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她深怕什么時候圣旨就降到了司徒府,就這樣第一天、第二天,她都隨時注意著大門周圍的動靜。
管家和護院照著她的吩咐在許如詩的面前上演了一幕吳悅珊和司徒少棋的婚事的討論戲碼,結(jié)果許如詩大怒,將矛頭指向了吳悅珊,在司徒攸寧煎熬等待的這三天,長安城中人們議論的話題全部集中在了吳悅珊的身上,最后大家不謀而合地達成了一種共識,最開始關(guān)于司徒攸寧的傳言,完全是他們弄錯了,整件事的的主人公原來是吳悅珊,并不是司徒攸寧。
第三天傍晚,司徒攸寧在門口盼來了最不想見到的人--司徒沐凌,雖是如此,她依舊感到非常的欣慰,自己最終等到的,至少不是那一道冷漠無情的圣旨。
當(dāng)司徒沐凌輕聲叫醒靠著門框睡著了的司徒攸寧時,司徒攸寧慢慢睜開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她仿佛看見了很久以前的二哥,那時的二哥,還是那個不管發(fā)生什么,都會毫無顧忌地擋在自己面前保護自己的哥哥,司徒攸寧不禁揉了揉有些濕潤的眼睛。
“明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怎么現(xiàn)在還待在這個地方,要是感冒了,會給司徒府添麻煩的?!彼就姐辶枵局敝碜痈┮曋就截鼘?。
司徒攸寧并沒有對司徒沐凌的話感到生氣,她只是開口淡淡地問了一句,“二哥,爹娘明天會回來嗎?”
看著眼眶之中沒有一絲淚花,神情安靜得如深夜湖面的司徒攸寧,司徒沐凌背在身后的雙手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們不會回來?!彼就姐辶璧倪@句話沒有帶任何的感情色彩,但是他的內(nèi)心深處在急切期待著司徒攸寧接下來的反應(yīng)。
司徒攸寧移開了一直望著司徒沐凌的目光,低下了頭,右手使勁攥著左手的食指,最后她慢慢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坐太久的緣故,雙腿已經(jīng)開始麻木,整個身子朝后倒去。
本來以為自己又要添上一道傷口,可是她的身子卻并沒有倒地,司徒沐凌最終還是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今天早點休息?!?p> 輕輕靠在司徒沐凌的胸口,司徒攸寧并沒有像在司徒壇畫懷中一樣大哭起來,聽了司徒沐凌的話,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朝著府內(nèi)走去。
才剛走沒幾步,她就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了司徒沐凌,“二哥,司徒家的生意最近還順利嗎?”
司徒沐凌愣了愣,雙手緊握皺起了眉頭,但是卻很快恢復(fù)了平靜,“不是說過了嗎,這種事不是你這個丫頭該管的?!?p> 雖然司徒沐凌眼底的不安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卻被司徒攸寧看在了眼里,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深吸了一口氣,“二哥也早點休息?!?p> 看著司徒攸寧消失的背影,司徒沐凌陷入了沉思。
“二哥,你真的忍心讓寧兒嫁給鳳羽墨?”司徒壇畫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他走到司徒沐凌的身邊,兩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夜幕昏暗的燈光下,看向了同一個方向,白色長衫和青色長衫在微風(fēng)中輕輕飄動著。
“五弟為什么會問我這個問題?要是你不忍心,去阻止那丫頭便是?!?p> 司徒壇畫側(cè)頭看了一眼司徒沐凌,表情異常的嚴肅,“二哥,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操控的?”
面對司徒壇畫的質(zhì)疑,司徒沐凌笑了起來,看向了他,“五弟的觀察力還是那么敏銳,要不是成天流連于煙花之地,你可能是所有兄弟之中最有能力的那個吧?!?p> “哈哈···”司徒壇畫打開手中的扇子,跟著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欣慰的笑,可是很快笑聲中便帶著一絲的取笑之意,“既然是二哥一手策劃的,那么五弟我怎么好意思去阻止你呢?”
司徒壇畫的話難免讓司徒沐凌有些驚訝,因為要說六個兄弟之中和司徒攸寧關(guān)系最好,應(yīng)該就是他了,當(dāng)他回來的時候,司徒沐凌就開始擔(dān)心,自己的計劃可能會因為司徒壇畫而終止,沒想到對于司徒攸寧的事情,他竟是這種態(tài)度。
“二哥,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今天也早點休息?!?p> 天空中再次飄起了小雨,司徒沐凌揮動白色的長袖,走進了大門。
兩匹駿馬一前一后奔馳在黑夜之中,馬背上的兩人,心中的焦急猶如急促的馬蹄聲般跌宕起伏。
“三弟,山路太黑,你慢一點!”司徒宸鋒在司徒少棋的身后故作鎮(zhèn)定地勸著他。
“大哥,明天就是婚期了,你說我能不急嗎?就算照這個速度,明早我們也不一定能趕回長安?!彼就缴倨宓谋砬楹車烂C,雙眼之中透露著強烈的怒氣。
對于司徒少棋的話,司徒宸鋒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因為這也是自己此時心中所想的。
“沐陵不是在長安嗎?為什么他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哼!”司徒少棋不屑一顧地回道,“這件事情他沒有添油加醋就好了?!?p> “三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自己之所以會和大哥一起離開長安,完全是出于鳳羽墨的提議,而父親司徒浩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生意上的大麻煩離開長安,一向都跟在他左右的司徒沐凌這次卻并沒有跟去,前幾天大哥又收到了大嫂的來信,平時視瀟玉菁為眼中釘?shù)哪赣H,怎么會讓大嫂和她一起回沈家了,這其中一定有讓她老人家無奈的緣由,而這個理由很可能就和當(dāng)時還待在長安的司徒沐凌有關(guān),而且根據(jù)自己平時搜集的情報,司徒沐凌本來就和鳳羽墨走得非常近。
雖然懷疑司徒沐凌,但是在司徒宸鋒面前,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只能轉(zhuǎn)移了話題,“要是四弟能趕回去就好了?!?p> “希望如此?!?p> “哥哥···”鳳瑤燿從門后探出了小腦袋,大大的雙眼瞪得圓圓的,觀察著坐在書桌前的鳳羽墨的表情,在確定自己進去沒有生命危險之后,她才進了書房。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休息?”鳳羽墨放下手中的書,看向鳳瑤燿。
“哥哥,”鳳瑤燿走到鳳羽墨的身后,輕輕抱著他的脖頸,“我睡不著。”
“怎么了?”鳳羽墨輕聲說道,隨后閉上了疲倦的眼睛。
“哥哥!”鳳瑤燿吃驚地放開了他,站到了他的面前,“明天可是你納妾的日子,我這個做妹妹的睡不著是應(yīng)該的呀,倒是你為什么現(xiàn)在還這么清閑地待在這里看書呀,這幾天也不見你為明天的婚禮做準備?!?p> “是嗎?”
“你不可能忘記了吧?!”鳳瑤燿再次吃驚得看著自己的哥哥,只是這次她生氣地嘟起了嘴,對于自己的哥哥從來不把其他的女人放在心上這件事,鳳瑤燿有些為她們打抱不平。
“咳咳···”鳳羽墨干咳了幾聲,“我知道了,明天會派人去抓她過來的?!?p> “抓?”鳳瑤燿眉頭深鎖。
“好了,接,行了吧?!兵P羽墨嫌麻煩地重新拿起了書。
鳳瑤燿雙手使勁拍在了書桌上,“哥哥,我好像聽說是你主動要娶司徒攸寧的,現(xiàn)在怎么又是這個態(tài)度了?”
鳳羽墨放下了手中的書,抬起頭看著鳳瑤燿,耐心地解釋道,“我只是和她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她竟然會求我娶她?!?p> “在皇上和兩位太后的面前開玩笑?”
“瑤燿,”鳳羽墨站了起來,“你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就行了,好奇心不要太重了。”說著走出了書房。
“哥哥,嫂子的事情···”對于鳳羽墨剛剛的一席話,鳳瑤燿的心底的感受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心疼,她低聲說道。
“閉嘴!”鳳羽墨背對著鳳瑤燿,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與剛才完全不一樣,嚇得鳳瑤燿縮緊了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