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亦領(lǐng)著人將屋子圍的里外三層，插翅難逃之勢。曹赟忘記架在脖子上的劍，神氣得意道：“蕭音，識相的趕緊放人，本少爺可不予追大量給你個安樂死，否…………姓蕭的，你不仗義……”話未完，寒劍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口子，曹赟嚇得哇哇大叫，毫無體態(tài)。萬沒料到，不僅沒有成功威脅到人，反將自己越加置入險境。
蕭音看了看那里外三層的護(hù)衛(wèi)，對曹憲禮道：“曹大人若是沒有考慮好，可再考慮考慮，若是這般，令公子蕭某便先帶走了。不過，曹大人要盡量快些，不要讓蕭某等久，一天等不道大人的消息，蕭某一天要他一根手指頭，若十日后曹大人還未考慮好，蕭某便只能切令郎的耳朵和眼睛了。”
曹憲禮稍露驚悚，表面卻強(qiáng)裝平靜。倒是曹赟，一聽這話，本就打擺子的身子更是擺的不停，嘴更是沒有閑住，一個勁兒呼救，他真的不想死。
“蕭音，你太狂妄了，以你之力也妄圖從我曹府劫人，你當(dāng)我府中人都是吃素的不成。來人，調(diào)動南衛(wèi)隊，守住屋子及每個出口，讓他跑了，拿你們問罪?！辈芤嗍紫劝崔嗖蛔?。簡直欺人太甚，公然在他曹府劫持人，還如此要挾。就不信，一個蕭音，能有多天大能耐，敢這般口出狂言。
得到命令，衛(wèi)隊沒有來的及轉(zhuǎn)移陣地，曹赟又發(fā)出一陣鬼哭狼嚎，嚎的人直想捂住耳朵。
曹亦又怒又氣還急，恨不能立馬將蕭音拿下。自家這個弟弟也是個不爭氣的，否則怎么會這般沒有出息。如何不讓他窩火。
能在江湖上混跡這么多年，冷血殺手稱號，豈是浪得虛名。
蕭音將曹二公子稍稍往后一拉。
劍未落，曹赟便又發(fā)出痛苦之聲，仿佛受了天大的折磨，想是被嚇破了膽。
偏他這個幺兒是個不爭氣的，曹憲禮恨其不爭，心頭又急又疼。誰叫這是他的幺兒呢。
“住手”曹憲禮不敢冒險。到底是親生的，不敢拿赟兒的性命做賭注，萬一有個好歹……
見自家父親出口，曹赟簡直要熱淚盈眶。
“父親不可。”曹亦及時開口阻止。若這個時候放走了蕭音，再要拿人，就沒這么好機(jī)會了。
見狀，曹赟又急又憤。
都這個時候了大哥竟然還想著抓人而不是救自己。
曹憲禮抬手止住曹亦，“為父知道該如何?！比缓罅ⅠR下令：“將外面的人都撤掉，一個都不要留?！?p> “父親！”
曹亦心有不甘。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撤人呢。
“照做！”曹憲禮厲聲道。
曹亦不甘心的將人全部撤下。
屋里在剩下他父子三人加上蕭音。曹赟心頭已沒有方才那般害怕，但劍還架在脖子上，他一句話不敢說。
“蕭音，今日你若是敢做出什么舉動，別想踏出曹府中半步?！?p> 對于曹亦的威脅，蕭音恍若未聞，直接面向曹憲禮。
“曹大人，現(xiàn)在可以說了?！?p> 唯有從他口里才能得知道一些線索，關(guān)于當(dāng)年的事情。只是，是否都可信，真又或者假，未可得知。
時隔二十年，會再次提起那件事情，曹憲禮從來沒有想過。那位蒞妃，早就死了。原本以為那些事情都要爛在肚子里。如今為救赟兒性命，由不得他不說。卻不知蕭音意欲何為。
“本府開口前，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曹憲禮做了一個大膽得猜測，然后推測道：“你是蒞妃娘娘什么人？”
難道……
不……絕不可能。
當(dāng)年那個孩子應(yīng)活不下來，不可能作假，蕭音絕不可能是。
可是，若不是，背后指使的人跟蒞妃又是什么關(guān)系。陳郡姜氏，已經(jīng)沒有人了。當(dāng)年，新皇登位，除了將先皇嬪妃做了陪葬，還把那些舊黨以及與嬪妃有關(guān)的人都充軍刺配了邊北，很多人吃不得苦，不是客死途中，就是受不得折磨，死在邊北。
眼前這個人，只是一個殺手，絕對不會與宮廷有任何關(guān)系。
“曹大人便不要費(fèi)盡心思揣測。蕭某得到想要的消息，自然放了令郎?！彼种械膭Σ婚L眼，曹憲禮看的忐忑，唯恐他一個不慎，曹赟就腦袋搬家。
想他堂堂巡漕御史，還沒有被一個江湖之人這樣威脅過。真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說到底，也還是自己最先干這個出錢要人性命的事情，真是現(xiàn)世報，來的太快。曹憲禮扼腕，被人逼著，不得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陳述出來，換小兒性命安全。
“當(dāng)年，本府奉命看官陪葬的三十六位嬪妃，一時失職，致使其中一位妃子逃走。之后，本府追到南郡。不料，出現(xiàn)一個江湖人，將她救走?！?p> 蕭音皺眉：“如此，曹大人并未將她殺死，是也，不確定那位蒞妃娘娘是否將那孩子誕下，是嗎？”
“不可能?！甭勓?，曹憲禮立即否認(rèn)，有些激動?！凹幢阌腥藢⑺茸撸膊豢赡苷Q下腹中胎兒。當(dāng)年我尋其蹤跡從都城皇陵一直將她追至南郡。雖只是一日，于懷有身孕的婦人而言，足以要命。追到她的時候，她連騎馬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身下已經(jīng)見紅。若非有人出現(xiàn)及時將她救走，本府不可能抓她不回來?！碧峒按?，曹憲禮有些憤懣。時隔多年，當(dāng)年的情形他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昏暗中蕭音眼神越發(fā)幽暗。
“救走蒞妃娘娘的人是誰？”
至此，曹憲禮略略一停，像是想起及其不愉快的往事，面色十分不好。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雖未見面，想起那個人，又怎能讓他心頭平靜！
若不是那人，自己當(dāng)年又怎么會狼狽成那般，還險些丟了性命。這也是這么多年來，緣何曹卓兩家明明沒有利益沖突卻一直不睦。曹憲禮雖已經(jīng)過了不惑之年，想到那樁陳年糾葛，終是憤意難平。
“卓歡當(dāng)年在江湖上稍有名氣，好管閑事。若非他多事，又如何會有后來的一切。”哼，稍稍平復(fù)了一下情緒，他略略得意：“虧得老天長眼，沒有讓他活太久。”
卓家在鄴城與巡漕府齊名。卓家雖然朝中無人，但地位卻不低，以行商經(jīng)商起家，卻區(qū)別一般商賈富甲。每年向朝廷納的貢，能抵上一個鄰邦小國的歲貢。鄴城貢商的身份人人知曉，尋常人不敢輕視。
那個卓歡，便是現(xiàn)今鄴城卓家的上一個家主，卓文顯的父親，當(dāng)年江湖上人稱一劍歡客。其子卓文顯，受父影響，雖繼承拓?fù)P了卓家家業(yè)經(jīng)商，武功亦是頗好。
卓家，是出人才的。
蕭音沒有料到是卓歡這個人物。
難怪兩家不睦，原是上一代的恩怨。一個俠客，一個小人，如何能走到一處去！
不過，可惜了那個卓歡，英年早逝。
“據(jù)蕭某所知，那卓歡應(yīng)是仗義之輩，素以行俠仗義得以俠名，好打抱不平。”卓歡出手相助，一點都不足為奇。更何況，當(dāng)初那樣的情形，一個小吏窮追一個孕婦，仍誰都會出手相助。
聞言，曹憲禮嗤之以鼻，“俠義又如何，還不是早死短命。！”頗有些小人得志
曹家和卓家，勢不兩立。若非當(dāng)年卓歡多管閑事，又怎會有后來的波折，讓他差點丟了性命，沒少吃苦頭。
當(dāng)年為善后保命，花光積蓄本錢才買通官吏以一具死尸充數(shù)。欺君之罪，又豈是人人敢冒的。若非賄賂錢財數(shù)額可觀，早捅婁腦袋搬家。
想當(dāng)初自己還在卓家門口守了一天一夜。
卓歡當(dāng)時已有發(fā)妻，料想他莫名其妙領(lǐng)一女子回去，家中那位定容不下。屆時，只要在門口守株待兔即可成功將人拿回去而不費(fèi)吹灰之力。
世間女子就沒有不善妒的。眼看著就要成功得計劃，竟又漏算了。至今他都覺得卓家那個家母不是個正常女人。
對于他的說辭，蕭音倒是信?？梢哉f，十分名副其實的小人了。
只是，一個隨時都可能出現(xiàn)成為自己威脅的人，怎可讓她活著。只有死人才能閉口不言的道理，曹憲禮如何會不懂，不信他后來沒有過斬草除根得念頭，只怕連行動都有過。
及此，蕭音憂心。那個人的身世，事情變得越加復(fù)雜迷離了。
“曹大人在后來的追殺中，又有何其他見聞？”蕭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探知最有用的信息。
沒想道他竟這般難以應(yīng)付。曹憲禮心頭實在平靜不起來。究竟是誰在探知當(dāng)年的事情？目的何在？
難道那個孩子真的沒有死？
曹憲禮也不經(jīng)開始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