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老頭,你不是又看上這小幽魂了吧?”
白衣女鬼聞言,面上現(xiàn)出一絲古怪。手中卻敢稍不停,一邊移動著,控制自己離開鬼吏們鎖魂范圍,一邊放出一段閃著粉色光芒的輕紗,如煙似霧地飄向了空中的風蚺。
“鬼婆娘,淫老頭,你們這是要搶我的人呀?”
血嬰眼中紅光一閃,躲開身后纏繞而來的鎖鏈,口中說出的話更添兩份狠厲。
“赤娃娃,不是尹某貪心,但是這么個嬌滴滴的美人,你那小身子骨也享用不了??!哈哈!”
尹姓老者話出口,干枯的手臂便伸向了被輕紗裹到面前的風蚺,而后他的上身,下身全部被蘢進了那粉色的紗霧里,只留下一張干枯發(fā)皺的臉在外面。
隨著他深入裹住風蚺的粉紗,粉紗里的風蚺發(fā)出一聲驚懼的大叫。
“???!你是誰?”
“別過來??!別過來??!”
“你做什么……求你……別碰我……”
“救命!!主君?。?!鄭墨!!救我……”
粉紗里風蚺的哭叫,而粉紗外的老者一臉愜意,佝僂的身軀逐漸挺直,滿是皺紋的面部肌膚也逐漸平滑起來。
不過片刻,那原本面色灰敗的老者就變成了一個高大英俊的魁梧漢子。他哈哈一笑,粉紗散去,就露出了粉紗里的風蚺。
此時風蚺原本凝實的魂體又變得透明起來,顯然修為減少極多。她一雙原本精明靈活的眼也漸漸失了焦距,顯得越發(fā)蒼白而無力。
站在一旁的鄭墨隱約猜到了什么,不同于王眉,他自小受到的是正經(jīng)小郎的教育,其中自然包括了聲色犬馬,秦樓楚館里的勾當也自然是見識過的。。
剛剛聽到風蚺口中的哀求,再看到她如今哀默大于心死的模樣,自然知道了那老者有可能做的事情。
雖然風蚺一直對他冷嘲熱諷,卻是與王眉簽訂了契約的魂體,鄭墨對自己人又一向護短,在此時知道了風蚺有可能被侵犯后,體內(nèi)的靈力因發(fā)怒而急速流轉(zhuǎn)起來。
王眉雖然無法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但她與風蚺神識相連,很容易感覺到風蚺生不如死的意念。
因快速輸出極陰之力的王眉眉頭緊鎖,無論她如何在識海中發(fā)問,風蚺都不愿意告訴她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而她此時的狀態(tài),又不容她強行索取風蚺的記憶。只見風蚺此時的模樣,也能猜出那段經(jīng)理不怎么美好。她此時自身靈力不足三成,斷然無法使用縛龍一招。
王眉一雙鳳眸里冷光急速閃過,神識在星瀚海內(nèi)與風云歌聯(lián)系起來。
“小魔星,你又叫本尊做什么?”風云歌懶懶地問。
王眉沒多說話,只將剛剛記憶里的部分在星瀚海內(nèi)重現(xiàn)一遍。而后,她便聽到風云歌的一聲輕笑:
“嘻,小魔星,這是誰被霸王硬上弓了呀?”
“風蚺。”王眉答道,緊接著補充:“柴桑山風氏,與我簽訂了主從盟約。”
“柴桑山風氏????!”
誰知,聽聞這五個字,風云歌的聲音卻驟然拔高了八度。她所在的星瀚海位置驟然燃起一片火焰。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
王眉詫異挑眉,這是風云歌第一次做這種要求。她腦中急速閃過一個念頭,卻不清晰,但是卻不妨礙她做出判斷。
雖然不解風云歌突然的憤怒,但她自己的手段太少,對風蚺的現(xiàn)狀幾乎是束手無策,且赤珠一日在自己手中,風云歌也翻不出風浪。
是以,王眉也沒多猶豫,便將身體的主動權(quán)直接交給了風云歌。
身邊的鄭墨只覺得身邊王眉周身氣勢一變,還來不及說什么,便只見到了她紫色的背影。
“王……十七……”
鄭墨話沒說完,化身王眉的風云歌已經(jīng)美目含煞,欺身而上。
眾人只見之前那放出黑環(huán)的小郎君,竟再一次上前,四鬼雖然感覺到了王眉的些許不同,卻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王眉之前的表現(xiàn)雖然讓四人驚訝,卻也并沒有讓已經(jīng)進入塑體期(相當于人族修者融合期)的四鬼感到危機。
風云歌卻不管那么多,在看見對面風蚺那一臉求死的表情時,她的怒氣便直沖天頂。
眾鬼只見對面紫衣小郎一改之前音波攻擊時溫吞的作風,連向前的動作都帶了雷厲風行的味道。
風云歌手中驟然現(xiàn)出極致的陰火,其目光中的殺意猶如實質(zhì),隨著她放出十朵黑紅色的花朵,射向仍然緊握著風蚺胸前豐盈的中年人。
那尹姓厲鬼原本并不重視這黑色的花朵,他只是抬手,龐沛的戾氣混雜在他的魂力里,在自己幾人身周布下一層防護。
在他的想象里,這紫衣娃娃發(fā)出的攻擊,模樣都是很絢爛,但威力卻著實不怎么樣,甚至對走剛猛路子的他來講,可以說是軟綿綿的。
這次雖然氣勢依舊恢宏,但其威力也應是與之前的音波攻擊相差無幾,看上去聲勢浩大,卻遠遠達不到?jīng)_破他護體戾氣的地步。
誰知這一次,風云歌發(fā)出的黑紅色花朵竟是帶了自身的魂力壓制。風云歌生前亦曾是蒼嵐界的大能之一,其修為已經(jīng)到達金丹前期,可以隨時飛升。
只不過先是被某人暗算強行壓制了修為,又在死前被狠狠折磨,這才不得已進入自己的本命魂珠內(nèi)。
所以,她的實力雖然大不如前,但見識和對戰(zhàn)經(jīng)驗,是王眉這新手完全不能比擬的。
對待鬼修,風云歌知道,只有以魂力壓制,吞噬才是最省力最直接的攻敵之道。
而她此時怒氣滿心,一心只想殺了對方泄憤,自然是不屑吞噬掉對方的。
是以,她一出手,便是殺招。這十朵黑紅色的花朵便是她當年賴以成名的絕招——落英繽紛。
只見這十朵黑紅色的花朵似快實慢地掠過一片慘敗的曼珠沙華,打在尹姓鬼修設置的防護上,竟化作了一片褐紅色的花瓣雨。
花瓣所落之處,尹老鬼竟覺得自己魂力所設護罩被逐點擊破,甚至是被那落下的凄美花瓣吞噬掉,沿著他控制魂力的渠道,一直向他本體噬來。
“這是?”
尹老鬼臉色大變,他剛剛從風蚺身上采補得到的魂力此時亦在不斷流失。
原本,他暫時放棄與鬼吏的斗爭,搶了血孩兒的風蚺就是為了能夠在進入黃泉路后,保存一部分實力。
可是如果照現(xiàn)在這樣下去,他恐怕會得不償失。
是以,他當機立斷,抬手一甩,裹著風蚺的魂力便是一個吞吐,將風蚺憑空甩向王眉所在的位置,試圖用風蚺打斷王眉此時對花瓣雨的掌控。
誰知,風云歌只在前行的路上以大袖將襲來的風蚺帶偏,使其向著身后的鄭墨所在飛去,她自己則繼續(xù)向四鬼襲去。
她腳下輕點,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飛馳,僅僅兩息間便穿過了所在小路與黃泉路之間的阻礙。其后以左手捏出花瓣的模樣,右手成劍指,斜斜上挑。
“老淫頭,你不是吧?連個筑基的人族小子都擺不平了?”血孩兒此時幸災樂禍地道,顯然尹老鬼之前搶去風蚺,令他耿耿于懷。
不過他僅僅是譏諷一句,卻也并沒當真,畢竟他們四人相識多年,對于彼此的實力都是深有所知的。
誰知,下一刻的變故,不僅令他和白衣女子,連一直沒有說話的黑衣高個男子都驚詫地側(cè)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