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小韓借著路邊廢棄的汽車小心地接近了兒童醫(yī)院的正門,果然和料想的一樣,正門外已經(jīng)被各種交錯擁擠在一起的汽車封死了。估計當時災(zāi)難發(fā)生時,大量的人群在逃命時被堵在這里,結(jié)果誰也出不去,就被困在車里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
陳和宇用周視儀仔細觀察了一下,果然前面的濃霧里有幾個灰白色的亮斑在緩慢移動,那應(yīng)該是正在覓食的霧怪,而他們的食物應(yīng)該就是那些被困在車里的尸體??粗切┰谄嚩牙飦砘卮┬械撵F怪,他還不打算這么找就引起它們的關(guān)注,于是讓小韓悄悄地把裝甲車倒退回大樓后面。
“去后面看看吧,那里平時只允許救護車出入。”童澤文說道。
“走吧,老童來指路。”說著陳和宇指了指旁邊炮長的座位。
裝甲車倒著開到北側(cè)的小路,然后轉(zhuǎn)向西邊,繞到了一條兩側(cè)全是高大槐樹的路上,這里的情況好了很多,路兩側(cè)幾乎沒有車。他們將車開到后門,發(fā)現(xiàn)門口被一輛側(cè)翻的救護車堵住了。小韓猶豫了一下,決定放棄用裝甲車頂開車子,比較他們這次行動的關(guān)鍵是迅速和安靜。
大家安靜地帶上防毒面具和夜視鏡,做了幾次檢查后,紛紛向陳和宇豎起了大拇指,陳和宇則沖小韓做了個OK的動作,然后小韓打開了乘員廂的門。
一下車,他們就被濃重的霧霾所包圍了,童澤文指了指后門正對的方向悄聲說道“那邊應(yīng)該就是住院處的入口。”于是待小韓也跳下車后,王鵬在左,陳和宇在右,按照之前安排的隊形,幾個人謹慎的摸了過去。
濃霧雖然遮擋了視線,但有時候也可以讓你忽略掉很多你不愿看到的東西,作為父愛比較容易泛濫的陳和宇,此刻他就如同心臟被人狠狠擰緊一般。住院處的門口到處是人的尸骸,多半是大人的,有些則是兒童,幾歲的都有,什么模樣的都有,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死的時候異常的痛苦,死后還被霧怪啃咬了尸骸??粗@些不幸的孩子,之前一直深埋在他心底的對于兒子的思念,快要壓制不住了。
當他們剛剛進入住院樓大廳時,一邊的王鵬就察覺到了異樣,他舉起握緊的拳頭,示意停止前進,然后輕拍了一下陳和宇的肩膀,“老陳,你行嗎?要不就去車上等我們?!?p> 陳和宇搖搖頭,試著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情形,然后說道“我沒事,找藥要緊?!?p> 王鵬點點頭,然后用手示意繼續(xù)前進。穿過遍地死尸的大廳,前面就是樓梯和電梯間。王鵬問童澤文從這里能下到地下不,童澤文搖搖頭說道“這里不行,那個通往地下倉庫的樓梯在住院處的另一邊。需要穿過這樣,再往里走?!?p> 于是幾個人謹慎的往里深入,小心避開地上倒伏的尸體,往前又走了十多米,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條南北向的走廊,王鵬示意大家都在路口靠墻等著,自己探出頭往走廊兩端查看,昏暗的走廊在夜視鏡里散發(fā)著詭異的微光,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尸塊和衣物,而墻壁上更是濺射了許多烏黑的血跡??礃幼赢敃r這里被最早變異的霧怪洗劫過了。
確認安全后,幾個人紛紛抬腿邁過擋路的尸體,然后按照童澤文指的方向右轉(zhuǎn),兩邊的大門在夜視儀里都是黑洞洞的,仿佛隨時都會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從里面冒出了。
走過長長的走廊,前面被一扇玻璃門阻擋了,雖然玻璃已經(jīng)碎落,但上面的紅字還是可以依稀辨認出這里就是病房了。
“穿過這里,再過一道門,就是通往地下藥庫的樓梯了。”
于是陳和宇輕輕地推開玻璃門,并指了指腳下,提示后面人注意腳下的碎玻璃。病房區(qū)的慘狀簡直不忍直視,本來潔白的床單上散布著大片大片的烏黑血跡,小孩子的胳膊無力地垂在床邊,已經(jīng)干枯的手中有的還保留著衣服的殘片,而胸口則是一片稀爛,可以想象他們在遇難前遭遇了多久的折磨。面對毒霧,大人因為肺活量的緣故,往往吸入的毒氣多,死亡的快,而小孩子因為肺活量小,往往在吸入大量的毒氣后才會慢慢死去。
陳和宇抱著步槍,發(fā)呆地站在病房門口,直到李文武過來拍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大家已經(jīng)往前走了。知道他的狀態(tài)不好,李文武已經(jīng)上去接替了他的位置,而他則被換到隊伍后部,和小韓一起負責對后警戒。
“操蛋!門被鎖上了。”發(fā)現(xiàn)隊伍停止前進后,陳和宇走了上來,走廊末端是一道老式的鐵藝防盜門,他試著用手拉了一下,果然鎖死了。
“還有別的路嗎?”
“等等,我想一下?!蓖瘽晌呐ゎ^看了下周圍,然后轉(zhuǎn)身拉開了邊上的病房,還好這里居然是空的,里面的被褥都整齊地疊著?!皬倪@出去,往右可以到那條走廊。但...”他話沒說完,伸出的手指就僵住了,因為窗子外面正有一個影子對著他。
“小心!”王鵬一把將他扯到一邊,同時順手掏出手槍,也幾乎是在他舉槍的瞬間,那黑影一步就躍了進來,王鵬知道此刻再開槍,不但打不著它,還很有可能因為槍口下垂而傷到自己,于是他一邊舉起左邊護住前面,一邊順勢轉(zhuǎn)身用右手把霧怪推了出去。借著霧怪撞在墻上的檔口,李文武抬起一腳就蹬在霧怪的脖子上。只聽咯吱一聲脆響,霧怪的喉骨被踩斷了。
借著霧怪雙爪撕扯李文武靴子的機會,王鵬直接抽出匕首狠狠地插進了霧怪的嘴里,還順勢攪了一番。待剛剛嚇壞的童澤文緩過勁從地上爬起來時,王鵬已經(jīng)將匕首在蒼白的被單上擦凈了污血。李文武還不忘和陳和宇調(diào)侃一句“肉搏之王,哥們給霧怪的這一腳還能入您的眼吧?”陳和宇選擇用一個中指來表達他的態(tài)度。
而默默站在后面的紀博士看了眼被玷污的小床單,淡淡地搖搖頭,說了句“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