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下午,睡了一覺后,大家的精神頭算是恢復了6、7成。這次他們可以放心的山谷里去尋找彈藥了,同時對于他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臺“寶貝”,陳和宇和王鵬、李文武、小顧商量了一番,最后決定還是先搬回來再說。
再次用無人機對小車站周圍做了一次紅外偵查后,陳和宇和王鵬分別帶了2個小隊,對周圍進行一次搜索,他們需要找到一輛叉車或是吊車,才能把工廠庫房里那臺“寶貝”——大型高精度3D金屬打印機搬回來??赡苁沁@個小站實在是太小了,2隊人馬分別向左右搜索了1個小時,都沒有找到任何可以派上用場的起重設備,倒是米歇爾說道,之前不是在兵工廠附近見到過嗎?
白白浪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后,眾人再次出發(fā),這次直接把車開到了廠子里面,果然在庫房不遠處的一片癱倒的棚子里,找到了一輛大概是6頓的汽車吊。趁著小顧和小韓檢查汽車情況的功夫,剩下的人打開庫房大門,用裝甲車將裝著打印機的木箱拖到了室外??赡苁侵車撵F怪都被殺光了的緣故,他們在廠子里折騰很大的動靜,都沒有任何霧怪的跡象。但是陳和宇似乎有點不適,是不是的說起重機的噪音太大了,吵的他腦袋疼。其他人想著可能是因為太勞累的原因,都沒當回事,于是在小顧的勸說下,他先行回到了列車上休息。
剩下的工作很順利,太陽落山前,整個巨大的木箱就已經(jīng)被委托的捆扎在列車最后面的平板車是了。米歇爾仔細檢查了下木箱內塑料包裝,認為應該找雨布把它苫蓋起來,倒是其他人認為沒有必要,因為自打時間進入夏末以來,水沙鎮(zhèn)包括他們要去的寨口市的降雨都是規(guī)模比較小的,里面的塑料包裝應該完全可以勝任了。
外國人的執(zhí)拗有時候對于得過且過的中國人來說,認真的讓人不能理解,但是事實居然證實,米歇爾這次的堅持是完全正確的。一直到了晚上7點多,米歇爾才在2公里外的一個鐵路備件庫里找到了一卷嶄新的綠色帆布,然后楞是帶著人將木箱苫蓋的密密實實的。當天夜里,吃過晚飯后,當幾個人正在桌前研究第二天對廠區(qū)進行徹底搜索的時候,外面的迷霧里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緊急著一場傾盆大雨毫無征兆的突然而至。雷電時不時將大霧染成藍色,無數(shù)雨柱砸在地上,激起一陣水霧。但就算如此,周圍的濃霧都沒有退散的意思,依舊稠密的凝結在空氣中。
陳和宇抬頭看著車窗外的磅礴雨柱,似乎每一滴雨珠從天而降時,給空氣帶來的波動都清晰的展現(xiàn)在他面前。一條條波紋反復在空氣中擴散、反彈、再交叉,一眨眼功夫就形成了一副滿是網(wǎng)格的大網(wǎng),再過幾秒,他眼前看見的就完全如同滿是雪花的電視屏幕。
無數(shù)移動的雪花再加上被放大的聲音,陳和宇感覺自己的頭被扔進了一個裝滿鐵砂的大鍋,被翻來覆去的翻炒,他的大腦和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這充耳的噪音,眼前突然一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似乎很眼熟,扶床慢慢做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山頂?shù)牟t望哨里。周圍的事物和當初災難發(fā)生時完全沒有差別,桌椅、床鋪、堆滿煙頭的煙灰缸,桌上喝剩下的可樂,一大箱剛剛開封的軍用罐頭,紅燒肉、肉丸子、牛肉,似乎和災難前一晚完全一樣。
陳和宇低頭劃拉來鞋子,隨手拎起衣服,走了幾步,稍微楞了幾秒,那陣頭暈就消失了,但是耳邊的低鳴聲似乎還在。抬頭仔細盯著窗外,此時濃密的大霧不像以前那樣依據(jù)徘徊在山下,而是將瞭望臺也包裹在內了。他緊張的趕緊捂住嘴鼻,但是不到1分鐘就憋不住松開了,大口吸了幾口空氣,發(fā)現(xiàn)絲毫沒有中毒的體征。
“小樓不是沒了嗎?怎么又回來了?”陳和宇一臉的茫然,拿起桌上的臺歷,看了眼日期,11月4日。然后在看了眼桌上,那里有胡老爺子臨下山前給他留下的幾個事項。隨時翻開桌上的巡查記錄,上門赫然寫著11月3日的日期。
“3號?我是1號上班,2號去雷達站吃飯,然后醉了一宿,3號,3號夜里就是毒霧爆發(fā)的日子!昨天晚上,不是應該是殺人毒霧開始的時間嗎?奇怪了?!毕聵亲吡艘蝗Πl(fā)現(xiàn)周圍一切如常,他試著走出小樓,發(fā)現(xiàn)大霧里的空氣潮濕而憋悶,似乎還有點嗆人的氣味,但也僅限如此。走到他的老大眾跟前,車子安靜的停在樓邊,只是上面結了一層薄薄的水滴,看樣子應該是凝結的冷凝水。
他雖說掏出一根香煙,發(fā)現(xiàn)居然還是他以前抽慣的那個牌子,這個牌子的煙在霧災發(fā)生后不久就斷貨了,他后來都是找到什么煙抽什么煙。
再次確認了樓里就他一個人后,陳和宇撓了撓頭,“奇怪,這里是現(xiàn)實還是夢?我昨天夜里有沒有下山去救李可卿?難度一切都是我酒后的一場夢?”
回到樓里,他凝視著手里冉冉上升的煙氣,耳邊很安靜,但靜下心來又能聽到一陣山頂特有的空鳴?!耙磺卸际屈S粱一夢?那些喜怒哀樂都是一場癡人的夢?”
想到這里,他不禁趕緊有些氣短,走到小樓的回廊上,一陣無名業(yè)火突起,他脫掉身上的上衣,舉起上臂,光著膀子朝著無邊的霧霾大喊起來。聲音一層層波向遠方,又被群山反彈回來。
“呃?”看著聲波如水暈般一圈圈飛向遠方,陳和宇頓時詫異了,放下手的時候,余光突然發(fā)現(xiàn)左手虎口處,那里還有一道駭人的傷口。
這一眼,立刻驚醒了他。那道傷口是去年在太陽能電池廠和霧怪搏斗時,槍管炸膛留下的痕跡,上面歪歪扭扭的幾條痕跡正是李可卿當時給他親手縫合傷口留下的。
“可卿!小顧!你們在嗎?”他再次扯起嗓子大喊起來??粗暡ㄒ粚訉拥膫鞑サ竭h方,回答他的卻只有回聲。等了許久,他似乎有些失望了。
突然,樓下的濃霧里似乎出現(xiàn)了2個朦朧的人影,看那身形好像就是李可卿和小顧。他扭頭飛快奔下小樓,推開門就沖了出去,往前跑了幾米后不自覺的停住了腳步。
似乎那人影始終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距離上的變化,再次喊了幾聲,那2人也沒有回應,還是站在那里。看到這里,陳和宇不自覺的心出一股寒意,冷汗順著耳后淌了下來。
“你們,你們是.....”話只說了半句,就眼前的駭人景象打住了。那兩人正緩慢的轉過頭來,初看正是李可卿和小顧,但又不能確定,那二人的臉色死灰,毫無生氣。
正想不自覺的去摸配槍,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還光著膀子,手無長物。兩個人卻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當他看清二人的臉時,二人的五官已經(jīng)扭曲的不成樣子。伴隨著五官的扭曲,二人的身體也開始變的詭異起來,后背高高勾起,前臂變長,身上的衣服被撐破,撕扯成碎片。
“咯咯咯....”當這駭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時,陳和宇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他扭頭就朝身后的大門跑去。但是奈何霧怪的奔跑速度比他快的多。當他跳進門洞,想要關門時,“咚”連他帶門,已經(jīng)被撞倒在地了。
沒辦法,他只好甩開腿朝樓上跑去,一邊跑一邊想辦法阻擋霧怪,但是沒辦法平時為了出行方便,樓道里什么東西都沒有,他只好跑到二層,轉身轉進了屋里。木門對霧怪幾乎沒有防御效果,他趕緊插上插銷后,去推書桌。但老式書桌太沉重了,憑他一人,想把桌子推到門前,非了他不少時間,就這一會的功夫,木門上已經(jīng)被撞開了一個臉盆大小的洞。
霧怪將干癟的胳膊伸進洞里,一邊撕扯著木門,一邊揮舞著利爪想要抓住他。見此情景,陳和宇直接就放棄了在屋內據(jù)守的打算,朝著陽臺跑去,那里是上三層的外樓梯,當他剛跑到三層瞭望臺時,腳下的屋內傳來一陣家具破碎的聲音,緊接著2只霧怪已經(jīng)突破窗戶,跳到了2層瞭望臺。
跑到3層后,發(fā)現(xiàn)再往上只能從3層的豎梯到樓頂了,抱著能活一會是一會的決心,他三步并做二步就竄上了豎梯。當他滿身大汗,氣喘吁吁的坐在樓頂?shù)姆客呱蠒r,腳下的景象讓他徹底放棄了。無數(shù)只霧怪正竄出濃霧,如同浪潮般向小樓涌了過來。
很快霧怪潮就如同漲潮一般聚攏在小樓下,然后1米、2米,擁擠的霧怪潮飛快的漫上來,眼看就到了2層的平臺,然后會同那2只霧怪,到了三層。
眼見被霧怪潮托舉的2只霧怪馬上就要爬上三層房檐,陳和宇抬起一腳就蹬在了最近一只的頭上,但這一下,也差點讓他重心不穩(wěn),栽下樓去。正當他剛剛調整好姿勢,打算往回跑時,另一只霧怪已經(jīng)一躍而起,跳到了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