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看似如此大大咧咧的營地里,居然在大門后面還真藏了個站崗的人。都已經(jīng)快臉貼臉了,王鵬這個時候再想借著光線黑暗編個瞎話應(yīng)付一下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于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手將那人捂嘴摟脖子,往懷里一帶,幾十秒鐘的功夫,因為大腦缺氧,那人就暈厥在了他的懷里。
“堵嘴綁了!”王鵬悄悄和身后的呂志峰說了一聲,自己立刻脫下背包拿起突擊步槍打算摸出去。雖然王鵬已經(jīng)盡力減少了動靜,但在這個空曠的室內(nèi),聲音還是被放大了不少。站在中間大鍋爐上的人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喂!老六,你那邊怎么回事?是不是老鼠?”大鍋爐高臺上的人朝門口喊了一聲。
王鵬本來想喊一聲糊弄過去,但他在張嘴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喊,因為這里的人說話口音和他不一樣,貿(mào)然張嘴要是被對方聽出來肯定會適得其反,但不吱聲的話肯定會引起警覺。誰都沒想到對方的警惕性如此的高,就是王鵬猶豫的這幾秒,幾顆子彈居然就已經(jīng)朝著門口射了過來。
槍聲一響,在體育館內(nèi)巨大的空間里被放大了好多倍,頓時那些安靜的帳篷里開始騷動起來,不知道是哪個守衛(wèi)喊了一句“都老實待著!誰出來就打死誰!”,那些帳篷里的難民又立刻安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了幾聲口音濃重的喊話聲和腳步聲。
“壞了!”聽出對方正在往這里來,而他們眼下的地形并不適合防守,王鵬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向呂志峰做了個手勢,二人迅速撤到門外面,幾乎就在關(guān)門的一瞬間,幾顆子彈已經(jīng)打在了門板上。
王鵬關(guān)上大門后,趕緊招呼呂志峰將門口外面的一張廢棄桌子推了過來,面前抵住了大門,然后讓呂志峰趕緊跑回他們之前放哨的那棟小樓,自己則彎下腰,蹲在桌子下面停了幾秒后,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王鵬并沒有跑遠,他在體育館外面找了輛廢棄的汽車就躲了下來,然后告訴呂志峰一會聽他的槍聲就從小樓里往大門口開槍。
門內(nèi)的守衛(wèi)們推了幾次大門都打不開,趕緊又喊來幾個人輪起錘子、斧子一通猛砸,將門板砸成稀爛后,爬上桌子就往外追,當?shù)谝粋€守衛(wèi)剛落地,第二個守衛(wèi)剛爬上桌子的一瞬間,前面一陣白光閃起,“轟隆!”地面發(fā)生了爆炸。跑在最前面的幾個守衛(wèi)被炸的非死即傷,嚇的后面的人盲目的朝著煙塵里一頓攢射,而體育館里的難民則一個個早就被嚇的魂飛膽喪,頓時槍聲和尖叫聲摻雜在一起。
呂志峰按照王鵬的吩咐,跑回放哨的窗口,拿起步槍就對準了體育館的大門,等了好幾分鐘也沒見一個人追出來。
“王隊,敵人怎么不出來?是不是給炸沒幾個人了?”
剛剛王鵬靈機一動,在桌子下面布置了一個絆發(fā)的手榴彈,雖然能炸死粗心的追兵,但由于爆炸發(fā)生在桌子旁邊,殺傷效果必然會受到桌子的影響?!皠e急,老呂盯好周圍,再等等?!?p> 果然幾分鐘后,里面的槍聲漸止,大門口果然出現(xiàn)了幾個人影,但對方始終是在試探,完全沒有出來的意思。
“這幫家伙不一樣”王鵬也看到了對方的反應(yīng),他心底暗暗感覺這次的對手有些棘手。
“呯!噌!”在他對面的呂志峰,不知何故突然開了一槍,而且這槍還是朝他自己這邊打的,因為子彈打在了他旁邊的鐵欄桿上跳彈了?!笆裁辞闆r!”王鵬的第一反應(yīng)是老呂被對方摸哨了,但沒待他仔細觀察,身后突然傳來異響。多年的經(jīng)驗讓他立刻反應(yīng)到這是有人在后面偷襲,條件反射的向側(cè)面一閃,躲過了敵人的第一次偷襲,但沒待他轉(zhuǎn)身反擊,一個巨大的黑影在眼前一晃,他就什么都看不見了?!安缓茫 眲傄獟昝?,突然鼻子中傳來一股刺激性的氣味,只幾秒鐘的時間,他突然感覺身體發(fā)沉,頭暈眼花,再想掙扎依然是不可能了。
另一邊樓上的呂志峰慌亂中開的第一槍沒有打中偷襲的人,再想開第二槍時,因為光線的問題,依然沒有辦法了。眼看王鵬被偷襲,他想立刻下樓去救,但就在他轉(zhuǎn)身跑出小樓前,突然看見黑暗中有幾個人影在門口閃動。沒辦法,他只好轉(zhuǎn)身跑回二樓,從南面的窗口跳了下去。
外面就是一條不太寬的小巷,他跳下去后,立刻按照以前學到的知識,沿著里側(cè)的墻邊朝東跑去,大約才跑出去幾十米,身后就響起了槍聲,好在因為建筑的遮擋,這些子彈都是擦著他飛過去了。呂志峰不敢停留,沿著小巷一口氣跑出了幾百米后,有轉(zhuǎn)身向南跑去,在快速穿過一條馬路后,一頭扎進了對面的一片樓房里。
呂志峰進了小區(qū)后,四下看了眼周圍的情況,調(diào)了一棟靠后的樓房,跑進單元后,顧不上倒氣,趕緊掏出PDA調(diào)出里面的地圖,回憶剛剛自己跑過的路線,然后確定了自己所在小區(qū)的位置。這里是一片幾棟住宅樓組成的家屬院,從地圖上看似乎只有他進來時的那一個入口,這對于想擺脫追捕的人來說,并不是一個好的躲藏地點,不過,好在小區(qū)的東南邊是座十幾米高的土丘,他可以想辦法逃到那里,于是他決定先向后方營地報告情況后,再轉(zhuǎn)移,但當他想掏出對講機和后方的李文武取得聯(lián)系時,把對講機摸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剛剛在逃跑中,掛在大腿外側(cè)的對講機上居然被子彈給擊中了,上面還留著一個槍眼。
通訊中斷了,呂志峰只能在心中默罵一聲倒霉,探頭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他猶豫了一下自己是就在這里躲還是繼續(xù)逃跑,想到外面地上厚厚的積雪,貌似并不能保證敵人會不會沿著腳印追過來,于是只好進入樓內(nèi),試著尋找其他道路出去,他試著推了推兩戶人家的房門,發(fā)現(xiàn)一層的兩個住戶房門都已經(jīng)損壞了,隨便挑了一戶走進去,本想從這家的陽臺跳到外面,這樣可以將自己的蹤跡中斷,但找到陽臺才發(fā)現(xiàn)這家的陽臺和窗子居然都焊著防盜網(wǎng),沒辦法只能返回樓道,恰巧這個時候他從樓梯的通風窗子里看見外面似乎有手電的燈光在晃動,看樣子是敵人追過來了。轉(zhuǎn)身快速跑到二層,再次進入一戶房間,終于找到了一扇沒轉(zhuǎn)防盜網(wǎng)的窗子,趕緊掏出背包里的繩子,用雙股繩套在窗戶里側(cè)的暖氣片上,順著繩子翻回外面。
沿著一片蓋著雪的草地繼續(xù)往南,直到看見圍欄,又沿著圍欄發(fā)現(xiàn)了那處小土丘,翻過土丘,再次跑上一條馬路后,他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交錯縱橫的平房中。
這一夜,應(yīng)該是呂志峰自從加入陳和宇的隊伍以來,過的最緊張和恐懼的一夜,平日里習慣了在團隊一幫能人庇護下生存的他第一次要獨立面對喪失支援,逃避追捕的的處境,這對于他這么一個將近中年的人來說,簡直如同判了死刑。
躲在一間倒塌的房屋里,既不敢生火取暖,也不敢入睡,他只好將隨身帶的能量棒胡亂吞了下去,有拿出自熱干糧里的石灰包,就著水取暖。就這么蜷縮著,在半睡半醒和緊張中熬過了一夜,直到天亮,他才小心的從藏身之處摸了出來。
自己現(xiàn)在和后方基地已經(jīng)失去了聯(lián)系,是獨自走回去報告情況,還是獨自一個人解救王鵬,對他來說是個艱難的選擇,但左思右想后,他還是決定要去嘗試把王鵬救出來,因為他相信,如果是換做自己被抓,王鵬和李文武他們也一定會去救自己的。
下定了決心后,呂志峰感覺纏繞自己一宿的恐懼感突然消失了。他收拾好行裝,重新檢查了手中的突擊步槍和彈藥,再次將地圖拿出來,仔細研究了一下體院館周圍的情況后,他又憑著昨天的記憶把體院館里的結(jié)構(gòu)大致畫了出來了。盯著兩份地圖,他開始仔細的思考起對策。
另一邊,李文武埋伏在出城的公路邊,將他們的車用積雪和稻草偽裝起來,只留下一個不大的觀察口,果然在接到王鵬的通知沒多久,前面的路上就開過來3輛卡車。
“不對啊!明明說是從體育館方向只開出一輛卡車,怎么這路上會有三輛?”盧榮害怕天黑分辨不清,反復(fù)核對了一下,確實是三輛卡車呼嘯而過。
而李文武則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說道“這里面有詐,立刻提醒張德鷗那邊做好準備,敵人的數(shù)量大概在60以上,暫時躲避起來,把那個舌頭看好了,沒我的命令,不要貿(mào)然出擊!另外,讓他們通知車站方面,準備增援!”
布置好這些后,李文武試著和前哨的做了一次聯(lián)系,但是因為前哨所在的地方周圍建筑物密集,并沒有聯(lián)系成功,權(quán)衡之后,他還是帶著盧榮開車悄悄跟在了卡車車隊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