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尖,指向的是刺客身前的女子。
秦臻大喝:“景姒!”
“咣——”
素手提著的酒壺砸地,碎裂了一地,
電光火石間,她素手一轉(zhuǎn),劈向刺客腹部,一招離身,縱身便反擒住了對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卸了刺客持刀的手腕力道,拂袖抬手間,素手接住了那只箭矢。
所有目睹之人,震驚不已,單憑手腕的力道,能如此輕輕松松截住飛速的離箭,這份能耐世間少有,更何況是女子。
秦臻輕吸了一口氣,這才露出了笑意,他衛(wèi)平侯府的女子,真真是好本領(lǐng)。
那刺客顯然也驚住了,愣了許久,呆呆看著眼前女子,把玩著手里的箭:“下次莫要質(zhì)疑女子的話,即便她手無寸鐵?!?p> 若非她截下了箭矢,這刺客,必然會成為箭下亡靈,誠如她方才所言,是她保下了他性命。
“當然,”她卻話音一轉(zhuǎn),“我既能保你,自然也能殺你?!?p> 話落,輾轉(zhuǎn)在她指尖的箭,突然毫無征兆地偏離,一個巧力偏移,箭尖一轉(zhuǎn)——
極快,甚至不見行跡,瞬時間,刺進了黑衣刺客的心口,沒有嗚咽掙扎,一招斃命。
不過一彈指,殺生予奪,如此箭法,世間罕有。
衛(wèi)平侯府蕭景姒,將門之后,果然,名不虛傳。橋上眾人,久久不得平復(fù),震驚難抑,只見橋頭的女子,轉(zhuǎn)身,微微淺笑,顧盼生姿。
這,才是文國公府蕭七呢,翻手生死。
秦臻走過去,腳步竟有些踉蹌,細細查看了一番,才將視線落在蕭景姒微微染了血紅的脖頸上:“讓我看看你的傷。”
她恍若無事,將衣領(lǐng)緊了緊:“無礙?!?p> 秦臻哪里放心,吩咐章周去取藥。
“不想蕭七小姐竟有這般身手?!睍x王鳳玉卿似笑非笑,抱著手似有若無地打量著。
鳳玉卿身側(cè),太子鳳傅禮也凝眸研判。
蕭景姒淡淡而語:“我不濫殺無辜,也斷不會任人宰割?!眰?cè)首望向秦臻,有些惋惜,“秦臻,你贈與我的酒灑了,改日再去將軍府討要幾杯?!?p> 那一壇杏花釀,如今灑了一地,與那刺客的血融成了一灘血水。
秦臻點頭:“好?!备┥恚谑捑版Χ呡p語,嗓音僅二人可聞,“事事小心,方才那一箭,意在取你性命?!?p> 蕭景姒頷首。
自然是知道,方才那一箭,對準的,是她的心口,有人想她一招致命呢。
“莫擔心,我便先回府?!睂μ訒x王微微行禮,蕭景姒告辭先行。
洪寶德追上來:“景姒,我與你一道回去?!彼话淹熳∈捑版Φ氖郑魅崛鯛睿拔乙粋€弱女子,深更半夜落單不好?!?p> 相爺大人怕是擔心她一人落單呢。
蕭景姒哭笑不得:“依你?!?p> 遠去河畔橋頭百步之后,洪寶德方問道:“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她自然也看出了那只箭的玄機。
“我的名帖送去周王府,而不想我與周王有瓜葛的人太多,”她片刻思忖,“懶得傷腦筋?!?p> 洪寶德恨鐵不成鋼啊,這索命的箭都找上門了,怎生還如此輕描淡寫,她鄭重其事地提醒蕭景姒:“你小心些,雖戎平軍編入了忠平伯麾下,可到底還是姓衛(wèi),兵權(quán)也比不得你一聲令下,想籠絡(luò)你的人很多,想斬草除根的人也不少?!?p> 皇帝想借戎平軍平衡幾位天家王爺,那便自然有野心勃勃之徒不想如此風(fēng)平浪靜,晉王?太子?還是……
蕭景姒笑:“莫要擔心,我還有幾分頭腦。”
大涼二十四年,洪家嫡女一賦治國策,聞名四楚,也因此入仕,不過五年,官拜左相。世人只知,洪相驚才絕艷,卻不知,那被裱裝在翰林院的一賦治國策,不過是一個女童的隨筆之作,那年,蕭景姒方滿十歲。
朝堂翻涌,云涌詭譎,洪相寶德為當年滿門抄斬的洪家翻案重振,而后平步青云坐上文臣之首的位子,只因她背后,有個蕭景姒。
幾分頭腦?何止,天下女子,哪一個能比之會玩心計。
如此一想,洪寶德便寬心了。
“王爺,該回府了。”
那廂橋頭,晉王府侍衛(wèi)凌粟開口。
鳳玉卿轉(zhuǎn)身,搖了搖羽扇,笑著道:“二皇兄可真是好運氣?!?p> 凌粟不甚明白,周王殿下怎就好運氣?鳳玉卿只笑而不語。
爾后,人群散去,又下起了雨,橋上的血水被漸近沖刷,安遠將軍府的船也浮遠了。
鳳傅禮佇立橋頭,凝著遠處,若有所思了許久。
張顯上前:“太子殿下,這樣的女子,若娶之,如虎添翼?!?p> 鳳傅禮微微擰了眉頭,似乎這蕭七,于他并無善意,他道:“若能為友自然是好,若為敵……”
這樣聰慧果敢的女子,若為敵,后患無窮。
夜半三更,文國公府,景和院外的燈影,斑駁。
紫湘推門進了主屋:“主子,”將手里精致的玉瓷瓶遞上,“秦將軍差人送來了藥酒?!?p> 安遠將軍秦臻,對這名義上的甥女寵愛甚之,這是眾人皆知的,將軍府送來的藥酒,自然是好東西。
蕭景姒立在窗臺前,素白的手指執(zhí)著剪刀,細心修剪蔓延生長到窗前的杏花枝:“擱下吧?!?p> “主子,女子身上還是莫要留了疤的好,讓紫湘替您涂些藥。”紫湘不放心,拿了藥瓶上前,小心翼翼撥開蕭景姒領(lǐng)口的衣服,頓時驚住,“怎么會?”
這脖頸,白皙剔透,別說傷口,哪里有半分痕跡。
紫湘不可思議:“我分明見您受了傷的。”這衣領(lǐng)上,還殘留著血跡,她也是親眼見那刺客的匕首入了皮肉三分的,怎么可能一點傷口也沒有。
蕭景姒道:“衣服上許是沾染了刺客的血。”
不,分明有傷口的。紫湘還想再問,蕭景姒突然問道:“他呢?”
顧南西
禮物鳴謝,盼盼小美人,紫冰露公主,君兮辰,謝謝三位妞的禮物。 本文楔子是倒敘,情節(jié)會慢慢展開,勿心急。 今日有獎問答,景姒受傷了嗎?為何不見傷口?出來回答,讓我知道你們在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