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愣了一下,世子爺不是想學(xué)吧?像秦大將軍一般?
楚彧催促:“繼續(xù)。”
罷了,世子肯定是想學(xué)秦將軍洗手作羹湯。
菁華繼續(xù):“七月二十四日,文國公遞了蕭七姑娘的名帖去宮里,晚上,名帖便被送去了周王府——”
菁華被楚彧打斷:“鳳殷荀這只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背苁菤鈵溃瑲庋粋€(gè)不順,便開始咳,“咳咳咳……”
菁華簡直不太敢相信,他家世子爺會說出這種掉身份的話來,連忙上前去順氣:“世子爺,莫要動氣,仔細(xì)身體。”
“念信?!背燃t了臉,吼,“快點(diǎn)!”
瞧這急色的!
“七月二十五日,蕭七姑娘和洪相爺、秦將軍一起去了城西河畔游湖,途遇刺客——”
楚彧猛地站起來:“她可受傷了?”
菁華看了一眼信上:“自然沒有,倒是刺客,”有點(diǎn)難以置信,“被一箭穿了心口。”
才剛及笄的姑娘,怎生如此殘暴。
世子爺聽聞,這才松了一口氣,眼眸深處,沉沉浮浮的暗影,情緒起伏十分不定,菁華一邊審視,一邊念信:“夜里,秦將軍差人送了杏花清酒和傷藥去國公府,晉王與太子進(jìn)宮請旨賜婚,求娶文國公府——”
還沒念完,手里的信箋硬生生被世子爺一個(gè)隔空取物給奪了去,爾后,只見世子爺絕色的容顏慢慢覆上一層烏壓壓的沉色。
“去備馬車,今晚便回涼都?!?p> 如此迫不及待,一改往日懶散的貓性??!
菁華思考一番,鄭重其事:“世子,您的身體,不宜舟車勞頓?!闭Z氣十分之委婉且中肯,“若世子執(zhí)意回涼都,待屬下準(zhǔn)備周全了,再動身不遲?!?p> 從嶸靖南地到?jīng)龆?,好些天的馬程,世子爺?shù)纳碜?,哪里折騰得起。
楚彧不由分說,很是堅(jiān)持:“要是晚了,我家阿嬈被別人騙去了怎么辦?”
騙去……
世子到底是哪里來的危機(jī)感?
菁華想了一番說辭,肯定的口吻:“不會,就算鳳殷荀按捺不住了,即便他明日就去文國公府下聘,這皇家婚慶,沒有幾個(gè)月是辦不下來的?!?p> 話剛說完——
“咣!”
案臺上那塊價(jià)值連城的硯臺就被楚彧砸在了菁華腳邊,碎了個(gè)七零八落。這生氣便砸東西,很生氣便濫殺無辜的脾氣,和老王爺真是一模一樣。
楚彧還不解氣,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大吼:“再不去備馬車,我便將你這只折耳兔子剁碎了喂馬?!?p> 菁華兔子君:“……”
菁華自幾十年前修成人形后,就再也沒有用過他的真身——灰色折耳兔子。
整個(gè)北贏,也就這有這位爺總是戳他痛處,菁華咬牙,忍:“屬下這便去?!?p> 出了門,菁華就吩咐管家:“去告訴王爺,世子爺晚上動身回涼都?!?p> 菁華兔子君發(fā)誓,他絕非恩將仇報(bào)。
隨后不到片刻,欽南王爺楚牧就咋咋呼呼跑世子院子里來了,楚彧理也不理,抱了個(gè)暖爐就要走,欽南王當(dāng)然要攔啊,各種利害都念了一遍,從路途艱辛說到了刺客埋伏,從氣候變化說到了身體虛弱,口水都說干了,楚彧就扔了一句話:“我要去找阿嬈?!?p> 這是欽南王爺?shù)谝淮温牭竭@個(gè)名字。
欽南王問:“阿嬈是誰?”聽起來像個(gè)女娃子的名字。
楚彧一本正經(jīng):“你兒媳婦?!?p> “……”欽南王傻掉了,原地呆愣。
楚彧上了馬車……
且說涼都,太子晉王相繼請旨求娶文國公府七女之后,順帝便靜觀其變,毫無動靜,不過,真叫遠(yuǎn)在嶸靖南地的菁華說準(zhǔn)了,鳳殷荀按捺不住了。
七月二十九,周王鳳殷荀拜貼文國公府。
“主子,鳳殷荀來了?!弊舷驵托?,“仕女甄選不過還有幾日,他眾目睽睽下擺足了排場來國公府,居心何在?”
周王是已逝孝靜皇后之子,能耐不大,野心卻不小,周王奪嫡之心顯而易見,這來者,居心叵測。
蕭景姒聽之,笑了笑,往瓷瓶里插了一枝玉簪花,專注地修剪著枝丫,漫不經(jīng)心道:“司馬昭之心,他要路人皆知?!?p> 只怕再多來幾次,這文國公府七小姐與周王殿下私相授受的消息,便會不脛而走,到時(shí)候太子與晉王只怕也要跟著擔(dān)個(gè)橫刀奪愛的惡名。
二十萬戎平軍,倒是真讓鳳殷荀眼紅。
紫湘直截了當(dāng):“主子,不若我去除掉他?!?p> 蕭景姒搖頭:“不見血的法子很多,何必要臟了你的手?!鄙陨源笠?,剪刀便劃過指腹,手中的玉簪花落地,白色花瓣上染了幾滴血色,那修剪枝丫的剪刀上也沾了些許紅色。
“我這便去拿藥?!?p> 蕭景姒喚住紫湘:“不用?!?p> 紫湘回首,驟然瞪大了眼鏡:“主子,你的手……”
只見那剪刀劃破的傷口,正迅速愈合,血液回流,不肖片刻,指腹上便毫無痕跡,剔透如初。
傷口自愈,不傷不損。
異聞志曾有言,北贏有妖,常人無異,天賦異稟者,可挪星辰,可縱時(shí)空,可渡生還,可預(yù)未時(shí),刀槍毒火不入,不死不滅。
近日,頻頻有坊間童謠傳唱。
“文公有女,星月而臨,扶風(fēng)而上,可預(yù)未時(shí),異之異之,”
“文公有女,星月而臨,扶風(fēng)而上,可預(yù)未時(shí),異之異之,”
三五成群的孩童,圍坐一團(tuán),念念唱道:“文公有女,星月而臨,扶風(fēng)而上,可預(yù)未時(shí),異之異之?!?p> 孩童的聲音回蕩,大街小巷里,隨處可聞。
馬車緩緩駛過,男子呢喃附和:“星月而臨,扶風(fēng)而上?!毙Φ?,“蕭家女倒是不凡?!?p> 馬車內(nèi),裝潢奢華,一張玉石鑄造的案臺上擺放了幾碟精致的點(diǎn)心,身著宮裝的女子為男子沏了一杯清茶:“可不是,近日臣妾可聽聞了不少蕭家女的傳言?!?p> 這馬車上之人,正是晉王鳳玉卿,身側(cè)伺候的女子,便是晉王側(cè)妃,司器營大都督之女,謝氏溫雅,晉王之母容妃便是出自這掌管大涼兵器制造的謝家。
鳳玉卿興致勃勃:“說來本王聽聽,這童謠唱的是蕭家?guī)祖俊?p> “蕭家七女,景姒。”
顧南西
禮物鳴謝:謝謝六月天蝎,淡綠風(fēng)信子,做個(gè)安靜的女漢子,笑笑微涼,丫頭,明媚,超愛甜寵,嬡兒。南子在此謝過各位妞的愛意~ 杏花:等吾回來,挨個(gè)暖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