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里到坐榻那邊,其實也不過幾步路的工夫,但她剛把南顧抱起來,身上的小龍就跟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伸出來兩只小手緊緊摟住了她脖子,蓬茸的小卷毛蹭著她頸側(cè),還有軟軟熱熱的鼻息,就跟從來沒被人抱抱似的小可憐。
宮凝歡的第一反應(yīng)是扔下去。
她從沒讓人這么亂碰亂摟過,可很快意識過來這家伙還沒醒過來,便皺著眉忍耐著,走到坐榻前把懷里的家伙放下來時,她有一種隨手摔下他的沖動,可心里煩躁歸煩躁,卻還是壓制著那股莫名亂竄的躁勁,把小奶龍輕輕放下來。
扒開環(huán)在她頸上的那兩只爪子時,宮凝歡又有一種這家伙在裝睡的錯覺,因為南顧那幾只小手指很用力地抱緊著她脖子,就在宮凝歡繃著冰冷的臉想要把這家伙呼醒時,南顧兩只爪子終于被她扒下來了,與此同時,殿外響起了敲門聲。
宮凝歡隨手往南顧身上扔了一張暖厚的毯子,起身打開門一看,盯著門外的人,面無表情。
站在門外的衛(wèi)遠墨倒是扯出了一絲笑容來,可他身后那位,雖然是隨身侍衛(wèi)的喬裝打扮,但宮凝歡卻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是宮司城,并且又是一臉?biāo)妨怂麄睦淠砬椤?p> 宮凝歡忽然發(fā)現(xiàn)個事兒,宮家里頭,除了宮止月和宮凌云時不時要炸毛跳腳,其他人都一貫愛冷漠示人,不過宮凝歡覺得,這里頭演技最不好的便是宮司城了,每次都只會擺張臭臉,教人一眼看穿心事。
宮凝歡一看這倆人是一塊來的,多半也猜得到宮司城是為了什么而來的,便也沒有請他們進殿,而是輕輕關(guān)上了殿門。
繞過了寒水閣長長的廊道,來到屹立在寒冷的水泊中央的樓臺上。
衛(wèi)遠墨咳了一聲沒忍住往宮凝歡身后探頭望了一會,“南顧今兒怎么沒黏著你身邊?”
宮凝歡看他一眼,衛(wèi)遠墨立馬自覺地撇了撇嘴把目光收回來。
而這時候,宮司城終于站出來,看著宮凝歡抬了抬眸,神色依舊沉冷,說話的口氣更是像他在下什么命令似的,“讓遠墨拿給你的東西,你收好了沒有?”
宮凝歡輕輕地挑起眸看向他,“哥親自來這一趟,為了跟我說這個?”
宮司城的臉龐繃得更加冰冷了,沉沉地看著她道:“宮凝歡,走這一步是必然,你怨我無用?!?p> 宮凝歡看著他,眸光淡淡地,覺得挺可笑的,但她笑不出來,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宮大少爺,你自作多情了。”
她也用不著怨任何人,走哪一步,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趟上去的。
但宮司城聽到這話顯然并不樂意,瞇起的眼眸凝聚了一絲不悅,一字一頓道:“如此最好?!?p>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你們兄妹倆聊天我就老想捏把汗。”衛(wèi)遠墨看向臉色不善的宮司城嘆息了一聲,“司城,都這節(jié)骨眼上了你就少貧兩句吧。你不是有事要跟凝歡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