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救命之恩

　　張岱夫看著面前的鬼子，不驚反喜，連忙招呼弟兄們道：“先用手榴彈，多炸死幾個茍日的?！?p>　　手下這些人現(xiàn)在對這個小班長是越來越信服，在班長的帶領(lǐng)下，目前他們班還保持著零傷亡的驕人戰(zhàn)績。大家紛紛掏出手榴彈，向著鬼子密集的地方拋去。

　　從天而降的手榴彈雨落在鬼子中間，讓正在圍攻房子里面重要人物的鬼子們猝不及防，遭受了重大傷亡。里面的也是中央軍精銳，趁機里應外合的向外突擊。聽著四面?zhèn)鱽淼臉屌诼曇约安粩喑霈F(xiàn)的支那隊伍，這伙鬼子的隊長判斷事不可為，只能放過了這個大大功勞，招呼其余的鬼子向后敗退。

　　擊敗了這伙鬼子，張岱夫他們每個人都已經(jīng)精疲力盡，干脆坐在地上休息，看著從房子里出來的中央軍們打掃著戰(zhàn)場，搜索著殘敵，他們則一動也不愿意動。

　　不多時，幾個人從房子里面攙扶出一人，來到張岱夫面前。張岱夫看見這個人衣著筆挺，雖然身上弄的血跡斑斑卻仍穿戴整齊，將星閃爍，連忙一骨碌爬了起來，立正敬了個軍禮說道：“長官好！”

　　其他弟兄們一聽張岱夫這么說，也跟著爬起來立正問好。這個軍官雖然因為受傷說話聲音變得沙啞，但為人卻比較隨和。他同樣回了個軍禮說道：“鄙人俞濟時，88師師長。非常感謝弟兄們的及時救援，沒有你們，恐怕我已經(jīng)為黨國捐軀了。所以對于我來說，你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謝，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弟兄們盡管開口！”

　　張岱夫看著他身受重傷還要強挺著過來致謝，知道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也很高興能在無意中搭救了他。只是看他站立不穩(wěn)的樣子，想必傷的很重，連忙說道：“俞師長客氣了，打鬼子是我們應盡的職責，也是趕巧碰上，既有你堅決抵抗的決死精神，還有靠你周圍這些警衛(wèi)人員的勇猛，才能僥幸擊退這些鬼子，要講救命之恩，他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救命恩人?！?p>　　這一番話下來，讓俞濟時和他的警衛(wèi)人員登時對張岱夫刮目相看。一個小小的班長，能夠坦然面對師長侃侃而談，話語間絲毫不露破綻，既贊賞了俞師長的勇猛，又照顧到了周圍這些拼死抵抗的警衛(wèi)，上下兼顧，口才當真了得！

　　俞濟時當時起了愛才之心，開口招攬道：“這位兄弟怎么稱呼？我看你文質(zhì)彬彬，想必也是讀書人出身。我身邊恰巧缺個副官，不知兄弟可否屈就？倘若兄弟你不反對，等這一戰(zhàn)結(jié)束之后，我親自去向張師長那里要人，肯定會給我這個面子！”

　　張岱夫聽俞濟時這么一說，登時有些心動。須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是千古不變的道理。能夠成為一師之長的副官，可比做這個小班長強的太多。只是現(xiàn)在還在戰(zhàn)場之上，多說無益。想到此連忙說道：“多謝俞師長，我叫張岱夫。你這個建議咱們以后再說，當務之急是讓人把你送到后方醫(yī)院去，免得傷勢加重。有什么事兒等你傷愈之后再說！”

　　“好，張岱夫，我記住你了。后會有期，咱們走！”俞濟時也是一條硬漢，強挺著說了這么多，豆大的汗珠早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滴了，腹部的傷口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也容不得他再拖延，向警衛(wèi)員一揮手，幾個警衛(wèi)過來把他架住，迅速向后方撤去。

　　一直等到看不見人影，張岱夫也站起來說道：“弟兄們，歇的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去找找涂連長他們，免得咱們把部隊跟丟嘍！”幾個弟兄一起哄笑起來，跟著小班長一起向著人影僮僮的地方跑去。

　　廟行這一戰(zhàn)，徹底粉碎了第九師團企圖速勝的野心，植田中將也把驕橫的氣焰收斂了許多，開始重視起當面的支那軍隊，不敢在發(fā)動新的進攻。而國府軍隊這一面，除了動用了兩個警衛(wèi)師，加上一個十九路軍61師三個師的兵力才堪堪把第九師團擊退，部隊傷亡較大，并且88師師長俞濟時腹部還受了重傷，不能繼續(xù)指揮部隊，被送到后方醫(yī)院修養(yǎng)，因而張岱夫這個當副官的小期望也落了空，繼續(xù)在87師做他的小班長。敵我雙方都不敢輕舉妄動，各自回到陣地添傷口，戰(zhàn)事一時之間平靜下來。

　　難得的互不相擾，讓張岱夫覺得沒什么事兒干。何況自從退回先前的陣地后，全團、全師的陣地比照張岱夫他們之前的樣本重又打造了一遍，現(xiàn)在只能用四個字“固若金湯”來形容。張岱夫覺得就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小鬼子要是敢再來，能回去一半都算他命大。

　　血戰(zhàn)過后，張岱夫越發(fā)覺得涂海傳授的這門功夫的玄妙。以前不甚明了的地方、氣機凝滯之處受到激發(fā)，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仿佛困在小屋子里許久，突然間打開了一扇窗，頭腦空明，氣機如珠般活潑，生死一線果然是最激發(fā)潛能的好去處。

　　只可惜這樣每天苦練不輟的好日子很快又被緊急撤退的命令打亂，這讓全軍上下都想不通。費了好大勁，不說時間和金錢的付出，就說扔在前沿陣地上的無數(shù)地雷都讓大家有些舍不得。這些作為上次戰(zhàn)斗功臣，根本來不及回收。大家埋下去的時候就惦記怎么能更好地炸鬼子，有的根本連自己都忘了埋哪兒了。這要是去回收，想想臉都綠了。

　　然而軍令如山，根本不給任何人討價還價的余地。命令下達一刻鐘的時間后，整個部隊已經(jīng)悄悄地撤出陣地。天亮后，整個陣地靜悄悄地，鬼影子都無一個。

　　直到部隊出發(fā)很久以后，張岱夫他們才從通報中知道了為什么要撤退的原因。原來鬼子見無法從正面戰(zhàn)場突破國府軍隊的防線，偷偷從瀏河登陸，嚴重威脅到中央軍的后路。為防止精銳部隊被包抄全殲，剛剛復出的蔣委員長忍痛下達了部隊撤退到第二道防線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