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再新鮮的話題也會變得漸趨平淡，慢慢從人們關注的視野中消失。因為他們會發(fā)現(xiàn)更有意思的人或事兒，話題成功地得到切換。所以，當報紙上不再發(fā)布這方面的消息，而且普通老百姓受到高門檻的阻攔不得入內(nèi)的時候，這家火爆的擼啊擼飯店便被從百姓茶余飯后的生活中刪除，不留痕跡。只有那些身家尚可，抑或是對美食有著獨特追求的人，才會時不時地光顧一下這里，為自己平淡的生活打一個牙祭。
這正是張岱夫想要達到的目的，他改變了初衷，把客戶群體定位在上流社會之中，尤其是在滬的外國人中，用后世一句耳熟能詳?shù)牡脑拋碚f，就是人傻錢多速來，不掙這些人的錢，難道還要從窮苦百姓嘴里往出扣食不成？
擼啊擼飯店并不因為不再宣傳而門庭冷落，相反自開業(yè)以來一直火爆，本是當初無心的一句廣告詞，如今得到徹底的應驗。訂餐的人數(shù)眾多，半個月之內(nèi)是不用想了，只有那些得到貴賓卡的人才會在隆重的場合或者與生意伙伴談判的時候把人領到這里，在一眾驚奇羨慕的眼神之中掏出貴賓卡來，得到帝皇一般的享受。這種裝逼的感覺讓人像抽大煙一樣上癮，欲罷不能。
每天申請貴賓卡的請求像雪片一樣飛來，然而張岱夫嚴格控制高端貴賓卡的數(shù)量，一共才發(fā)出了30張，便再也不肯批準任何申請。這讓那些已經(jīng)擁有貴賓卡的人心中竊喜，但也招來更大的壓力。群情洶涌之下，似乎全上海灘的有錢人都在埋怨他時，擼啊擼飯店趁機推出了VIP會員卡。這種卡相比貴賓卡低了一個檔次，沒有專屬的單間可供選擇，但在隨時可以前來用餐這方面是一樣的待遇。
這種VIP卡一經(jīng)推出受到有錢人的熱烈歡迎，雖然每張卡必須存夠一萬塊才能得到，但是架不住上海灘的有錢人太多了，短短幾天這種卡便預定出去100多張，相當于有免費的100萬元的資金無償?shù)靥峁┙o張岱夫使用，這讓知情的杜老板也感到眼熱，拼命動員他將這筆錢存在自家開立的中匯銀行里，保證給他提供最大幅度的利息優(yōu)惠，張岱夫欣然應允。他知道這錢進了中匯銀行之后，很可能會被用來放高利貸，或者參與壟斷煙土提運的買賣，但那和我有什么關系？金錢本身是沒有罪惡的，有罪的只是使用它來做壞事的人罷了。
有了穩(wěn)定的客源，以及更加穩(wěn)定的收入，這家低調(diào)但不低價的飯店又成了張岱夫的新的財源，其賺錢的速度絲毫不亞于開賭場，最重要的是張岱夫通過這家飯店結交了大量的有錢有地位的貴賓，讓他的人脈迅速遍布于上海灘的各個角落，連五國公使都逐漸成了他的座上賓。
有專業(yè)應聘的經(jīng)理打理，有職業(yè)的財會人員負責每天的收入和與銀行的往來，一時之間張岱夫覺得自己又清閑起來，只是在有重要客人到飯店的時候，他才會親自出馬接待，其余時間他還是練拳、喝著王秀芝精心調(diào)制的咖啡，與愛麗絲做精神和肉體上的溝通，如此一來，居然讓他的拳術精進，讓涂海又開始叨咕茍屎運氣。
這一日正在喝咖啡的時候，涂海居然親自到了中華博弈總會的辦公室，看著送上清茶之后裊裊走出去的王秀芝，涂海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向張岱夫豎起來大拇指，這讓張岱夫一陣大汗，這師兄學壞了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師兄，我可是一個正經(jīng)的人！”
“切！”涂海嗤之以鼻，對張岱夫的話根本不信。誰不知道上海灘十里洋場，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就是一個大染缸。看短短時間這師弟就勾搭了一個洋婆子，說他是正經(jīng)人，誰信?。?p> “師弟，這次我便裝前來，是想帶你參加一個聚會，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有??！師兄，我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日子再這么平淡下去，我怕是要受不了了。不像當初和你一起在部隊的時候，每天不停地逃亡、打仗，生活充滿了驚險和刺激。說吧，什么樣的聚會還要勞煩你親自跑一趟?！?p> “是這樣的，其實這個聚會邀請是發(fā)給我老子，就是你師傅的。可是他最近身體不大好，早年受的傷又犯了，在家靜養(yǎng)，不宜出門。但是這個聚會又很重要，所以托人帶信兒給我，要我替他去參加這個聚會。這是一次南北武術家交流的聚會，聚會的地點在桐鄉(xiāng)烏鎮(zhèn)，離我們這里很近。我琢磨著機會難得，打算帶你一起去見識一下，順便會一會南北的武林同道！”
涂海一邊喝著茶，一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張岱夫聽。
“我沒問題，正好和師兄你一起去見識見識。只是師傅受傷這件事要不要緊？如今醫(yī)學昌盛，尤其是上海這里不乏外國名醫(yī)，是不是請師傅過來看看。要知道有些地方，西醫(yī)還是有它獨到之處了！”張岱夫關切地問道，他自打修習涂氏八極以來，越發(fā)感受到國術的博大精深，也迫切地想見到師傅向他請教。
“再說吧！人老不愿離鄉(xiāng)，再說他也不大相信西醫(yī)，總說中醫(yī)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貴遺產(chǎn)，不是西洋鬼子那一套能比擬的。要想動員他來上海容易，讓他去看西醫(yī)，難！”涂海對自家老爺子那是相當?shù)牧私猓老胍f服那個固執(zhí)老頭，不是一般的困難?！盎蛟S這個師弟能有辦法？他這張嘴可是相當?shù)哪苷f啊！”涂海如是想著，不由心生期待。想象著一個長衫飄飄、胡子花白的倔老頭，和一個西裝革履、年紀輕輕的小狐貍碰上，誰能說服誰呢？不得而知。
“好，只要他肯來，我總會找到辦法的！”張岱夫語氣堅定地說道，顯得自信滿滿。來上海灘日久，什么樣的人沒見過，這張嘴皮子已經(jīng)被這些人磨煉的相當出色。比不上過去的蘇秦、張儀，也不敢和舌戰(zhàn)群儒的諸葛孔明相提并論，對付一個鄉(xiāng)下來的老頭，還能輸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