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易冷,繁華易逝,當喧囂散去,一切又歸于平淡。雖然美國的女孩子都很獨立,愛麗絲第一次覺得,有這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挺好。趁著大家都震撼于剛剛的煙花表演,晚宴就在此時宣告結(jié)束。主人殷勤地把每一位客人都送出了公館,向大家揮手告別。
出了公館的大門,愛麗絲握著張岱夫的手,頭斜靠在他的身上,輕聲說道:“達令,我還不想回家,不如你陪我到黃浦江邊走一走,好么?”
張岱夫憐惜地把她摟了過來,用力的握著她的手,說道:“行,現(xiàn)在你說什么都行。我這就陪你去吹吹江風,看看星星?!?p> 老杜很機靈,不等張岱夫吩咐,車子劃了一個彎,改向外灘方向行駛,后面的弟兄們主動開車跟了上來。
找了一個停車的地方,張岱夫和愛麗絲一起下了車,向江邊走去。鐵牛帶著弟兄們要跟上,被張岱夫擺手制止。難得在夜晚陪愛麗絲出來,而且興致這么高,就不要讓其他人打擾二人世界了。
這個季節(jié)江風陣陣吹送,讓一身晚禮服的愛麗絲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張岱夫趕緊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感覺暖和的愛麗絲有了精神,拽著張岱夫的手,一搖一擺的向前走著。星空下,拉開兩個并肩而行長長的影子,跳動著向遠處移動。
遠遠張望的鐵牛羨慕地和老杜說道:“有一個肯陪著牽手在夜色里逛的女朋友,真是太幸福了!老杜,你和那個叫婉秋的姑娘處的怎么樣了?牽過手沒有?”
一旁的老杜本來聽著鐵牛感嘆,還覺得這小子和張岱夫混久了,品味上升。聽了后半句不禁目瞪口呆,話語打結(jié),問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婉秋……你難道偷偷跟蹤我?”
鐵牛不屑地說道:“杜大哥,我還用偷偷跟蹤你,你每次碰見婉秋姑娘,臉紅出汗不說,那眼神兒都快直勾勾地盯著不放,旁若無人的樣子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來。婉秋姑娘又總是有事兒沒事兒的路過你身邊,我就納悶了,取個杯子拿個煙灰缸都能特意從你那里繞兩遍,她也不嫌累?”
老杜大怒,一巴掌拍在鐵牛的后腦勺,說道:“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婉秋姑娘。你還說沒偷偷關(guān)注我,你在賭場不看著客人防止出老千,總盯著我們看便是不務(wù)正業(yè),小心我和大當家的說一聲,給你好看!”
兩人這邊正鬧騰的時候,身后的兄弟著急地說道:“杜大哥,鐵牛哥,別鬧了,好像老板那邊出事了,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兩人心頭一緊,連忙向張岱夫那個方向望去,卻見四五十個黑袍人將張岱夫、愛麗絲,以及一個修女模樣的身影圍在中間,有的人手里還拿著刀子和棍棒。
這還了得,剛剛分開便有人試圖威脅張岱夫的人身安全,上眼藥也不帶這么快就上的。他麻麻的,鐵牛和老杜都從懷里掏出了槍,指揮弟兄們向張岱夫那里沖了過去。
今天給夜校的學生們講完課,蘇靈素就收拾好東西出了書店,坐車向外灘方向趕。她在這附近租了一個房子,雖然離夜校的距離有些遠,可是她覺得很值得。對于能在講解文化知識的同時能夠宣講自己教派的主張,她感覺離主的距離又近了一步。
從遙遠的大不列顛回到國內(nèi),環(huán)境的轉(zhuǎn)變讓她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然而通過宣講自己教派的知識,這讓她心里有了寄托,非常充實,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漸漸消失,她已經(jīng)徹徹底底愛上了這項業(yè)余工作。
今天蘇靈素還不想回到孤單的小屋,趁星光正好,她漫步黃浦江畔,吹著愜意的江風,聽著波浪拍打堤岸,一絲水腥氣撲鼻而來,讓她覺得又找到漫步泰晤士河畔的感覺。
看著前面兩個牽手而行的身影,蘇靈素有些羨慕。這個國家的愛情故事很多,可真正令人傳唱的就那么幾個。比如董永和七仙女,梁山伯與祝英臺、許仙和白娘子,蔡鍔與小鳳仙,然而這些凄婉動人的愛情多數(shù)不是什么好收場,以至于蘇靈素對愛情產(chǎn)生了懷疑,是不是越凄美的感情就越?jīng)]有好下場?直到看見眼前這一對星光之下牽手而行的男女,才讓自小接受英氏教育的她頭一次感覺到浪漫這個字眼原來是如此的鮮活。
直到接近之后,蘇靈素才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雖然看著年輕,可他的身上有一種讓她靈魂深處都產(chǎn)生震撼的恐懼,仿佛藏著一個極其兇猛的猛獸,似乎隨時都要擇人而噬。
而與之牽手的居然是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女子,身子高挑,長呢子大衣下面裹著一副豐滿的身軀,穿著華貴的晚禮服和高跟鞋,居然毫不在意地和這個男子牽手秀著甜蜜。當時國內(nèi)女子嫁給外國佬的很多,可是歐美女子嫁給國內(nèi)男子的卻很少。外國女人與華國男子熱戀結(jié)婚的不是沒有,然而大多是日本、朝鮮、白俄女人居多,這種正宗的歐美女人極為少見。
正當蘇靈素觀察著這兩個夜色之中秀著恩愛的男女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等到蘇靈素反應(yīng)過來,這四五十人已經(jīng)將她包圍,而那兩名男女恰好被圍在其中。
“你們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蘇靈素雖然被這些人包圍,語氣之中并不顯得害怕,她敢于孤身一人在江邊閑逛,沒有幾分倚仗是不可能的,只是怕連累了剛剛那兩位男女。不對,是其中的那位金發(fā)美女,至于那個男的,連她都感到害怕,又豈是好惹之人。
“妖女,你滿口胡言,宣傳歪理邪說。主派我們來讓你這迷途的羔羊知返?!敝車切┤酥械囊粋€黑袍人惡狠狠地說道,語氣卻沒有絲毫主的仁愛味道,反而像個黑幫分子,透露著兇殘。
“原來是你?你們想干什么,盡可以朝我來,不要牽連無辜,可否先讓那兩個人離開?”
“想的美!今天算他們倒霉,一并都收拾掉,直接扔進黃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