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楊渥率領(lǐng)騎兵追擊叛軍未果時,在長江上游的吉陽磯,李神福也剛剛在此地大敗田覠的水軍。
當初田覠起兵后迅速率軍水陸并進想要襲取升州,結(jié)果沒想到在升州城下碰了個釘子,只好頓兵城下猛攻,就在這時李神福率軍順江東下的消息傳來,田覠于是派遣部將王壇、汪健率領(lǐng)水軍兩萬多人前去抵擋,結(jié)果在吉陽磯與李神福的一萬升州水軍遭遇。
李神福兵力較少,知道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于是選擇在黃昏時分與叛軍交戰(zhàn),開戰(zhàn)不久便佯敗而退,率領(lǐng)水軍逆流而上,王壇二人在后追擊,等到天黑后李神福突然折返回來發(fā)動進攻。
由于田覠的水軍戰(zhàn)船多是新建造的,船體較大,上面點燃大批火把照亮江面,傳遞消息,卻也暴露出了自身的位置。
而李神福麾下船只小巧靈活,他們依靠黑暗的隱藏在高大的叛軍戰(zhàn)船中縱橫往來,借著對方戰(zhàn)船上的火把發(fā)動進攻;王壇、汪建二人很快發(fā)現(xiàn)不妙,立即下令將火把熄滅來隱藏自身,卻沒想到熄滅火把后他們各船之間的聯(lián)系也被切斷,反而陷入混亂之中,他們的兵力優(yōu)勢也因此無法發(fā)揮出來。
戰(zhàn)斗進行了一段時間后,風向也逐漸對李神福一方有利起來,他趁機下令發(fā)動火攻,結(jié)果王壇、汪建二人大敗而逃,七百多艘戰(zhàn)船被焚毀大半,最后只有八千多殘兵逃了回去。
田覠聽說王壇二人戰(zhàn)敗,又見到升州守將孫琰將城池守得嚴嚴實實的,心知升州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打下來,于是解除了對升州的包圍,親自率領(lǐng)水軍西進攻打李神福。
五天后,潤州城下,一座新建的軍營之中,楊渥與王茂章、臺濛等將領(lǐng)在此匯合,而李遇所部因為這段時間交戰(zhàn)傷亡較多,所以返回常州去了,只有陳佑的三千蘇州軍留了下來。
大帳之內(nèi),各路將領(lǐng)濟濟一堂,依次而坐。
最上首中央自然便是這次平叛的統(tǒng)帥楊渥,旁邊則是臺濛,王茂章二人與他同坐,他們的級別僅次于楊渥,是這次平叛的副帥;至于下方坐著的則是三人的部將:楊渥麾下的秦裴、朱思勍等,王茂章麾下朱虔佑、張崇,以及臺濛麾下的李德誠,米志誠、王綰等將領(lǐng)。
看著這些軍中大將,楊渥不由感到喜悅?;叵肫甬敵踉趶V陵宴席上,楊渥還曾擔憂過將來不能被軍中大將信服,而如今這些將領(lǐng)卻一個個都成了他的麾下,恭恭敬敬的等候著他下達軍令,到現(xiàn)在剛好是一年時間。
“諸位,今日召集大家前來便是討論父親剛剛發(fā)來的詔令,讓本將率軍西進,而潤州這里只留一部分人負責牽制安仁義。諸位將軍誰愿意留下來?”
五天前,李神福在吉陽磯擊敗田覠的水軍后,田覠親自率軍前往。
李神福認為田覠不返回宣州據(jù)城而守,卻西進與他交戰(zhàn),乃是自取滅亡,于是給楊行密派了個信使,讓楊行密出兵南下截斷田覠的歸路。
而楊行密見潤州大局初定,安仁義短時間內(nèi)沒法作亂,但要攻克潤州也需要一定時間,于是決定讓楊渥先率軍西進擊敗田覠。
楊渥開口后,眾人卻沒人開口,連平時最為好戰(zhàn)的王茂章此時也不說話。
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留在潤州牽制安仁義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僅要時刻盯著安仁義不能讓他出來搗亂,還要為以后的攻城做好準備,像修建攻城器械、挖掘戰(zhàn)壕等粗活、累活肯定也是他們的,更重要的是,留下來什么功勞都混不上,而西進進攻田覠卻能建立功業(yè)。兩相對比,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楊渥笑了笑,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xù)說道:“既然諸位都不開口,那么本將就只能點名了。王將軍,還是由你留下來牽制安仁義吧?!?p> 他轉(zhuǎn)頭在臺濛和王茂章之間看了看,最后還是選擇了王茂章。畢竟安仁義還有近萬大軍,留下來的軍隊至少不能比他少,而要率領(lǐng)上萬大軍至少也要都指揮使級別的將領(lǐng)才行。
在場實際上也就臺濛、王茂章、李德誠和王綰等幾人才有這個資格。不過相比于李德誠等才能一般的將領(lǐng),還是王茂章讓他放心些。至于臺濛,雖然才能也足夠了,不過他與田覠本來就有仇怨,加上歷史上也是他為主將率軍平定了田覠的,楊渥可不想改變這些。
王茂章苦著臉道:“世子,如今安仁義、張灝二人剛剛兵敗,如今被困在城中,士氣正衰,正是一舉攻破城池消滅二賊的時候,世子何不先徹底平定潤州再率軍西進?末將愿請命攻城?!?p> 楊渥笑著搖頭道:“王將軍何必如此?如今田覠率軍西進,正是截斷他的歸路一舉擊敗他的時候,豈能放過?而且相比于安仁義、張灝這兩個困獸,田覠才是我們的大敵。只要擊敗了田覠,再集中兵力攻打潤州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更何況,將軍不是一直想要獨當一面的機會嗎?如今將軍獨自率軍留在這里,若是能一舉攻克潤州,豈不是大功一件?”
王茂章眼睛一亮,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如果想要攻城,那世子必須留下足夠多的兵力給我才行!”
“王將軍放心便是,本將會給將軍留下一萬五千人的軍隊,足夠攻城之用了。而且,本將還會留下一些秘密武器,足以幫助將軍攻破潤州了。”
他說的秘密武器自然便是黑火藥了,他剛剛已經(jīng)派人去廣陵通知寧中前來,這次由他負責爆破潤州城墻,幫王茂章攻破潤州。
至于將攻破潤州的功勞留給王茂章,卻也是楊渥故意如此了。如今的他地位已經(jīng)穩(wěn)固,根本不需要這些功勞來證明自己,相反可以用這個功勞來拉攏立功心切的王茂章,豈不更好?
“秘密武器?”眾將有些疑惑,楊渥卻沒有解釋的打算,只是說以后他們會見識到的,又囑咐他們將來務(wù)必要保密。
安排好一切后,楊渥率領(lǐng)其余大軍西進,準備與田覠交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