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奴就現(xiàn)行告退了?!?p> 深深地看了眼那和尚道士,老宦官也就朝著殷長歌恭敬地彎腰行禮,順帶掃了眼其他四位皇子,點頭示意后,又是朝著宮殿半掩著的宮門拱手,才緩緩地向后退去,而且看那恭敬虔誠的模樣,就已經(jīng)是了解這個老宦官對于那半舊宮殿所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
那敬畏和恭敬是做不了假的,至少殷長歌能察覺出其中發(fā)自內(nèi)心的衷心。那個老宦官雖然看不出品級,而且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但是他更能察覺到,老宦官那無意中透漏出來的小細(xì)節(jié),也絕對是久居上位之后,才能養(yǎng)成的習(xí)慣。
甚至是那一板一眼的動作近乎苛刻,隨口說出的話也是在腦中精挑細(xì)選,小心翼翼的而又不失禮節(jié)。雖然那老宦官對于其他四位皇子只是簡簡單單,甚至能說是不假辭色,可是對于殷長歌來說,這個老宦官幾乎就是如同對于真正的太子那樣,敬畏而虔誠的。
“太子殿下,咱們就進(jìn)去吧?!?p> 那個道士須發(fā)皆白,但皮膚卻緊致光滑,臉上帶著笑意看著殷長歌,又掃了眼身后的四位皇子,更在老四殷長霸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側(cè)身讓開宮殿的正門,笑著開口道:“此次皇圖霸業(yè),就由貧道施法庇佑眾位皇子了?!?p> “善哉,善哉。”一旁的老和尚也是駐顏有術(shù),一張胖乎乎的臉上,也沒有多少褶子。不知為何也是輕輕的嘆息一聲,不過卻也沒有說什么,反而是雙手合十站在一邊,對于道士的話點點頭,默然不語。
“嗯,就有勞二位了?!?p> 殷長歌點點頭,不知為何他卻突然看到兩人臉上,帶著某種不忍和嘆息,微微皺眉也沒察覺出什么,就直接邁步朝著那正門內(nèi)走去。似乎是因為常年關(guān)著正門和窗戶,宮殿里面較為昏暗,殷長歌邁步其中站定,卻感覺到一股時間的腐朽氣息,在那香料中蔓延。
依舊是當(dāng)時在巷道中感受到的氣息,可是殷長歌站在這比那巷道中,感受到的還要清晰。就似乎是一種陳腐的制度,讓他心中相當(dāng)?shù)姆锤?,甚至是有著一種對于這種腐朽氣息的蔑視,一種打心眼里的蔑視!
不過殷長歌深深地吸了口氣,淡淡的香料氣味沖散了那種腐朽,他緩緩扭頭打量著宮殿之中的布局,卻也微微皺眉。這座宮殿幾乎和大殷宮沒什么兩樣,除了沒有那象征著九五之尊的龍椅之外,其他的華柱、龍紋、香爐等等一應(yīng)俱全。
甚至在殷長歌的分辨下,旁邊那兩個青煙裊裊的香爐中,所散發(fā)出來的淡淡香氣,就是那產(chǎn)自南蠻之地,幾乎是等同于黃金一般貴重的上等香料!這種能平心靜氣,讓人心曠神怡的香料,就算是大殷宮中,那也是每星期一次的早朝上才能點燃,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點燃享受的貴重香料!
“這帝宮乃是根據(jù)前朝正殿所改建而成的?!?p> 身后那個道士緩緩走過來,手中的拂塵輕輕地擺動,他看著殷長歌皺眉的模樣,卻是笑了,指著自己腳下的方磚解釋道:“中京城乃是萬年古都,咱們腳下的這片土地,還不知道究竟多少朝多少代曾經(jīng)在此動土修建宮殿呢?!?p> 頓了頓,這個道士也是灑脫的一笑,很是無所謂的擺擺手,繼續(xù)解釋道:“在這里修建一個宮殿,說白了就是鎮(zhèn)壓前朝殘余的氣運,讓它們翻不了什么氣候?!笨粗箝L歌和其他四個皇子,他也就無所謂的笑了:“大殷朝立都建國在此,前朝的氣運當(dāng)然要清掃的清掃,鎮(zhèn)壓的鎮(zhèn)壓?!?p> “前朝?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
老四殷長霸在后面不屑地撇嘴,看著地面上這一個個方形的磚石,不禁冷哼一聲,微微瞇眼看著這座宮殿之內(nèi)的布置,和印象中那大殷宮果然是極其相似,不由得冷淡的開口說道:“這座宮殿也敢稱之為帝宮,真是好大的口氣。”
“這個乃是太祖殿下定下的,貧道說了也不算呢?!?p> 那個道士微微瞇眼,看著老四殷長霸那身充裕的武道后天期氣血之力,雖然修的是道家,但顯然也能明白一個年僅十五歲的武家后天期的象征,也是輕輕點頭嘆道:“不過也只有太祖殿下,敢將從前朝廢墟上建造起來的宮殿,稱之為帝宮了吧?!?p> 這個世界可是真正有著氣運一說的,前朝甚至是前前朝,前前前朝等等,那可是一溜煙都算過去的。亡國后的怨氣和殘留的氣運,可都一直都在這徘徊不散,若是當(dāng)時的帝國處于盛世還好,氣運金龍狂橫無比,這些亡國怨氣成不了什么氣候,可一旦帝國處于衰落滅亡的末期,則會瞬間自下而上纏繞那氣運金龍,讓本就岌岌可危的帝國,瞬間分崩離析!
而大殷朝直接在后方禁宮中,建立起這么一座宮殿,直接稱之為帝宮,就已經(jīng)是狂妄的宣誓,這座宮殿就是皇帝的居所。這毫無疑問就是對于那歷朝歷代殘留的亡國氣運一種挑釁,也毫無疑問的就是對于大殷朝的一種信心!
“有恃無恐。”
殷長歌微微動了動嘴唇,還是緩緩嘆了口氣,說出了這個較為中性的評價。而這就是大殷朝的有恃無恐,對于這所謂的亡國氣運根本就不加以顏色,就算是建立了宮殿在這,也是任憑它空著,任憑那亡國氣運逆襲的一天。
可是這種自信,這種狂妄,這種有恃無恐,就是來自大殷朝繁盛強(qiáng)勢無比,天下五州安康,四方諸國臣服,妖魔兩族避讓的一等盛世,而帶來的自信!這大殷朝的太祖,恐怕在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是,根本不害怕這所謂的亡國氣運的逆襲!
“不愧是太祖爺爺…”
老三殷長圖也是不由得嘆了口氣,他自由讀的書多,當(dāng)然知道太祖當(dāng)時崛起青州,揮兵掃五州四方,生生在那亂世之中殺出了一個朗朗乾坤,也在那亂世之中,生生的將大殷朝的輝煌,插在了這天下的最高點。
“太祖爺爺文治武功,都是讓我等后輩頂禮膜拜?!?p> 輕輕嘆了口氣,老二殷長皇也是感慨萬分,他的生母乃是皇后娘娘,母族就是當(dāng)初跟著太祖起兵的勛貴之一。否則現(xiàn)在皇后娘娘的勛貴外戚之家,也不會堪稱天下一等一的豪門,就算是大將軍王張家那等將門世家,也差不了多少了!
老五殷長業(yè)也是羨慕的看著那高臺,不過他卻也沒有說話。作為哲貴妃的生子,他現(xiàn)在也僅僅是有著一個皇子的身份罷了,對于皇位那還真是一種奢望。無論是朝野還是出身的身份,他都不是殷長歌或者四皇子殷長霸的對手,甚至連二皇子殷長皇和三皇子殷長圖,都要比他名正言順很多。
“好了,還是請諸位皇子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
旁邊那個和尚輕輕地雙手合十,口中長呼了聲佛號,扭頭看著那道士輕輕地點頭,便伸手指著這帝宮正中心的高臺,而那里在大殷宮,就是放置那黃金龍椅的地方。他胖乎乎的臉上帶著少許凝重,緩緩開口道:“幾位殿下,還請跟貧僧過來?!?p> “皇圖霸業(yè),就在上面。”
那個道士也是領(lǐng)著四位皇子走在前面,尤其是看著殷長歌,扭過頭去也更是輕輕地嘆息一聲,手中的拂塵緩緩拂動,也說明了他內(nèi)心的掙扎,不過他還是向前走著,帶領(lǐng)他們來到那高臺之上,指著上面的五個圓墩墩的東西,輕聲道:“就是這里了?!?p> 那五個圓墩墩的東西,卻是五個大些的棉布蒲團(tuán),青色的布料制成,似乎是填充了什么硬梆梆的東西,有些棱角在上面。殷長歌和其他四個皇子都是微微皺眉,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那棉布蒲團(tuán),嘴巴稍稍動了動,可是就指著那個說不出話來。
“這是…皇圖霸業(yè)?”
老二殷長皇終于不敢置信的冷笑一聲,看著那地上的五個蒲團(tuán),抬起頭看著那道士,又將目光移到那和尚身上,來回三四遍,才咬牙說道:“兩位,如果說這就是所謂的皇圖霸業(yè),莫不是你們在騙我們?”
如果說是龍椅、寶劍、龍袍之類和皇圖霸業(yè)有關(guān)系的東西也就罷了,可是就單單五個蒲團(tuán),讓他們五個都是面帶不相信,因為就算是如何,也不能真的是五個蒲團(tuán)放在這里,感悟以狂暴霸道之意的皇圖霸業(yè)決吧!
大殷朝的皇圖霸業(yè)決,本就是以王道霸道摧毀一切,那強(qiáng)橫的威力,也不是平心靜氣思考人生和帝國能得來的。這一點在大殷朝的一貫作風(fēng)就能看得出來,橫掃八荒六合,根本就不給敵人任何喘息之機(jī)!而那皇圖霸業(yè)決的赫赫威名,也是從一批批的人頭中殺出來的!
PS:感謝“淘說人”親打賞的一個盟主,因為是本書第一個盟主,特意為親加更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