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環(huán)在園子里們惶惶地奔跑,差點(diǎn)沖撞了一眾小姐。
“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奴才,誰讓你們在園子亂跑的!珍珠給我打她們的臉!”司采珊的急脾氣上來,就吩咐丫環(huán)上前打人。
“好了,三妹,看她們的樣子也不像是新入園的小丫環(huán),總不會無緣無故就這個樣子,你讓她們過來將事情講清楚?!彼驹葡Ш戎沽苏渲榈膭幼鳌?p> “大小姐恕罪,奴婢們確實(shí)不是有意沖撞的!二公子去書院的路上與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被打得半死,抬了回來。奴婢們忙著去報大太太,一時情急才沖撞了眾位小姐!”青衣丫環(huán)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仍是將事情說了清楚。
“行了,快去吧?!彼驹葡[擺手,讓兩個丫環(huán)離開。
“姐姐,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司采琪望向司云惜。
“采詩和采薇一會兒要去宋先生那習(xí)書,你們回去準(zhǔn)備一下就去先生那兒。二公子那邊情況不明,人去多了恐怕會礙事,還是我和你們兩位姐姐先去看看吧。”
她看向采珊和采琪:“咱們?nèi)ヒ惶税?。?p> 又望向葉玥,面有為難:“玥姐姐——真是不好意思,讓杏香陪您在園子里隨意轉(zhuǎn)轉(zhuǎn)吧。”
“好,你們快去吧,我有事就找杏香就好了?!比~玥向眾人擺手。
一群人瞬間散開朝不同的方向走去,留下還站在原地的葉玥與杏香。
“葉姑娘,我?guī)奶庌D(zhuǎn)轉(zhuǎn)吧?!毙酉銓χ~玥一笑,便沿著來時的方向繼續(xù)前行。
“你們二公子在哪個書院讀書呀!”葉玥順嘴問了一句。
“南安書院。”這種問題都不是什么秘密,杏香答得很順溜,她又接著說道:“二公子是大太太嫡出的,名喚云泓,虛歲十三。大太太對二公子的功課要求很嚴(yán),二公子生病了,大太太都沒讓他落下功課!”
聽杏香的意思,似乎對這個二公子的印象很好,認(rèn)為他不像是個惹事的人。
誰知道呢,可能真是他倒霉吧!
杏香將能說的信息都講與葉玥聽了,其余的也不再多嘴。作為一名大小姐身邊的二等丫環(huán),能說的不能說的,她早早地便學(xué)會了過濾。
兩人走上一座拱形的小橋,站在小橋高處,順著橋下的細(xì)流望去,便是她之前見過的那個荷塘。
而小橋的另一面,水流是從一座假山上流下的,形成了一片小瀑布。
假山的后面被遮擋了,看不到風(fēng)景。
但若是能上到假山去眺望,便能很快找到二公子司云泓的松香院。
透過松香院的主屋,便能看到一名身著水藍(lán)色錦袍的男子躺在床上。司云泓雙眼緊閉,眼的周圍烏青一片,臉部腫脹,嘴角帶血。水藍(lán)色的錦袍也已被血污與灰土染得快要瞧不出原來的顏色。
丫環(huán)匆匆端進(jìn)來燒開的熱水,將毛巾燙過,扇涼,然后輕輕地為二公子擦拭臉上的泥土與血污。
“大夫還沒來嗎!”大太太急匆匆地從院中進(jìn)屋,急切地詢問著。
“稟太太,二爺傷了后,就派人去請了,想來很快便會到了?!币粋€小廝上前應(yīng)道。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再差個人去請老爺回來!”大太太進(jìn)了屋,一見兒子如此慘像,又急又慌又怒,大聲喝著!
有小廝領(lǐng)命,跑了出去。
大太太心如刀割,怒喝著讓當(dāng)時跟隨的小廝跪下:“快與我說說清楚,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要說來,這件事還真是一言難盡!
京城,通往南安書院的路邊上,鬧哄哄地圍了些人。
“這一大早的,真是晦氣!”有人不滿著。
“咋了?咋了!”有好湊熱鬧地人,一邊扒拉著其他人向前擠去,一邊不停地問著。
“賣身葬父呢!”那個嫌晦氣的人,則向外擠著,要出來,順口給那人答著疑。
“咳,漂亮嗎?”
沒人答。
那好事的人更來了精神,終于擠了進(jìn)去。
“吆,比上次見的那個賣身的更俊俏!”好事之人嘆了一句。
“劉一錢,怎么哪的熱鬧都能看見你!”有人認(rèn)出那個好事之人,笑問了一句。
“切,哪也沒少了你呀!上次那女子賣身,你也在吧!田三兒——”劉一錢抬頭望了那人一眼,笑懟一句。
周圍有同情那姑娘的,見兩人既不掏錢,也不同情可憐之人,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便投以怒目。
那二人毫不在意,似乎嫌距離遠(yuǎn),不好說話,還湊到了一起去。
“上次那位,我記得好像是跟著張司書家的二公子走了,哭哭啼啼地,現(xiàn)在是二公子的妾了?!?p> “可不是,前些天我還見她帶了個小丫環(huán)逛脂粉鋪?zhàn)幽?。這一想還怪快的,有小半年了吧?!?p> “這次這位可比那位漂亮,看這梨花帶雨的樣兒?!?p> “田三兒你小子長勁了,還知道梨花帶雨了!”
“夸獎了,夸獎了!”這兩人無視眾人怒目,說笑著。
“讓開,讓開!”一輛華麗的馬車行過來,嫌圍觀的眾人擋了道,拿著鞭子就抽下來。
作為常在街上混的,田三兒與劉一錢早早地便躲一邊去了,靠著街心的人便生生地挨了幾下。
眾人剛一不愿意,馬車后面跟著的幾個壯漢立馬跑到了前面站著。大家一瞧,這真真地惹不起呀,便瑟瑟地退了回去。
馬車緩緩前行。
跪著的女子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抬了起來,只眼睛還向下垂著,兩滴淚珠掛在腮邊,嬌嬌弱弱,我見猶憐。
“去,給她換個地方賣身去,別再讓我在這條街上看見她!”車?yán)飩鱽硪粋€不耐煩的聲音。
事件出乎了圍觀群眾的意料,這,這,這位公子怎么不按套路走呢!
女子這次是真真切切地哭了出來:“公子,公子!放過奴家吧!奴家一介女流,實(shí)在沒辦法了!”
“嘰嘰歪歪,你們幾個,快些幫她搬!”哭聲更加凄涼。
圍觀的人沒有敢上前的。
也是司二公子運(yùn)氣不好,偏偏正乘了馬車從后面過來,聽到這一片又哭又鬧的聲音,便掀簾瞧了一眼。
正瞧見幾個大漢在拉扯那個女子,小公子只以為是強(qiáng)搶民女,便下了車,帶了小廝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