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門,宋煜瞧著葉玥那一身灰撲撲的馬倌裝,覺得她這樣比之前順眼了許多。
待看到上面的發(fā)飾,他又皺起了眉頭,“喂,你這頭發(fā)整理一下,不倫不類的。”
葉玥二話不說,幾下將頭上的小發(fā)飾都拔了下來,獨留一根簪子,其余的裝在隨身的荷包中。
頭發(fā)披散在身上,她用手攏在一起。左手握住根部,右手拿起簪子,將頭發(fā)從握住的地方開始在上面先纏繞一圈,再用簪子尖部將頭發(fā)掏至一旁,又繞到掏出的頭發(fā)下面,從緊著的頭發(fā)下再次穿過去,再穿上來,便在腦后利索地挽出了一個發(fā)髻。
這個發(fā)髻是她從以前的室友那里學(xué)來的,說起來復(fù)雜,做起來十分簡單,挽得越緊越不容易散開。
一眾男子想來都沒當面見過女子梳頭,見葉玥拆得干脆,挽得利落,不禁都看得有些發(fā)呆。
宋煜也沒有想到。他見過太多面帶難色的,哭啼的女子求著他不要這樣,不要那樣的,每每都煩得他想一腳踹過去。
他看到葉玥之前的表現(xiàn),想到她可能不會哭啼,但怎么著也會為難一把,猶豫一下,但是,沒有!
他想這人八成是嚇傻了,嚇得一點兒也不敢違抗了吧。
切,管她呢!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宋煜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錯,反正聽話就行!
“來,你?!彼恢格R倌,“過來,將要做的事,一件一件的教給她,好好教。最近爺沒事,就好好看著你們?!?p> 葉玥腹誹,也只有這種閑得淡疼的人才能做出這種事來!
且不說這邊葉玥被迫伺候馬,司府,陳府里都動作起來。
司云惜去找了司云軒,告訴他葉玥被人在大街上擄走了。
司云軒一下子便想到了宋煜。他都提前跟葉玥說明白了不要出門,不要出門,這人咋就這么不聽話呢!真是令人頭疼!
以他對宋煜的了解,宋煜雖然討厭女子近身,至今卻也沒有真正地動手打過任何女子,葉玥委實還算不上有什么危險。
“若不早些將玥姐姐找回來,她的名聲會受損啊!到時如何跟楊大哥交待!”司云惜看司云軒不著急,在一旁催著。
名聲?司云軒想嗤笑一聲,在那個女人眼里估計名聲什么的她壓根都沒想到過。
他瞧著妹妹焦急的神態(tài),她這么著急,到底是為了葉玥多些,還是為了楊懷瑾多些呢!
好吧,雖然知道葉玥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郡王府還是要去一趟的,司云軒起身。
郡王府里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前后腳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蔣七,司府大公子司云軒,張府大太太并張二姑娘張惠。
原因全是——你家的宋二擄走了司府的姑娘。
宋旭知道,宋煜不碰任何姑娘已經(jīng)很久了。
這得是什么樣的姑娘,才能讓他做出這般當街強搶民女的事來!
他覺得,若是門戶差不多,就娶了吧,不然宋煜真有可能當一輩子和尚了!
當下,他便遣了人,問過,知道宋煜已經(jīng)回府,便讓找了宋煜過來。
“那姑娘么?我已經(jīng)放了。她打傷了我的馬,我讓她賠禮道歉后,便放她走了,說不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家了呢!”宋煜望著眾人,面不改色地說著。
張府大太太與張二姑娘放了心,再次與司云軒道歉,離去。
司云軒仍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宋煜,“我遣人回府瞧,若是人沒回到府中,二公子當如何交待?”
“那就只能說明她太笨,連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她這么大的人了,想往哪走都行,難道這也能怨到我身上么!”宋煜強詞奪理。
司云軒已經(jīng)可以肯定,人他是絕對沒有放回去,只是沒想到他用這種方法抵賴。
“司公子不若讓人先回去瞧瞧,若沒見到人,咱們再多派些人去尋一下,說不得真是走叉了路呢?!彼涡裨谝慌詣竦馈?p> 司云軒見宋旭也這般說,想來今天是要不到人了,他抬手告辭:“說不得還要打擾貴府,還請世子見諒?!闭f完轉(zhuǎn)身離去。
“蔣七,辛苦了,你也回去吧?!蓖儐柕氖Y七,宋世子先開口送了客。
蔣七看看宋旭,又看看宋煜,最終選擇了沉默,也抱拳離去。
“人呢?”宋旭待人全走后,直接問道。
宋煜用無奈的眼神望著他:“就知道瞞不了你,在馬場。”
“你,你若真是喜歡那姑娘,我便遣了人去提親,司府門戶雖低一些,你這樣子,我也不強求了。你把人偷偷地留在府中算怎么回事!姑娘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宋旭以為他是在馬場教那女子學(xué)騎馬來著。
“嗤——”地一聲笑,“大哥你想哪去了!我怎么會喜歡那樣的女子!她打傷了我的絕影,我讓她留在馬場是讓她伺候絕影呢!”宋煜一臉嘲笑。
宋旭尷尬一下,繼而反應(yīng)過來:“你讓一位千金大小姐去伺候你的馬,這般羞辱人的事,虧你想得出來,你趕緊給我找個借口將人送回去!”
“不行,我的馬不能白挨了這一下?!彼戊涎劬Φ芍涡瘢瑘詻Q不從。
“怎么,那女子會功夫?”宋旭問道。
“不會。”宋煜一看葉玥那舉止便知道她是沒有練過的,“我那天路過她家的馬車時,驚了她的馬,她被摔了下來。我想著摔了人就賠她點錢唄。誰知她不知好歹,不領(lǐng)情也罷了,還用銀錢砸我的絕影,絕影屁股上硬了好大一塊?!彼戊蠜]待宋旭細問,將前情講了出來,卻沒提他因為扔錢時太過隨意,將人家胳膊砸傷的事。
宋旭思忖道:“這女子是有些驕蠻了。但你這樣做也過分了,還是不要鬧大的好,將人送回府吧?!?p> “送是肯定會送的,得讓她給我養(yǎng)兩天馬才行,不然我心里的氣出不來,難受?!彼戊弦廊粓猿?,難受兩個字說得很是委屈。
宋旭沒再說話,想著,那就這樣吧!
母親是個委屈的人,父親是個不靠譜的人。
堂堂郡王府,哪來這么多受委屈的人!只要不鬧出人命,都算不得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