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上京有名的胭脂鋪,張三花尚不覺得有什么,陳悠倒是有些膽怯。
“把背給我挺直了。”張三花伸手撐住了陳悠的腰背,“我可是帶了好多錢,夠你買的?!?p> 陳悠吸了口氣,邁步踏了進(jìn)去。一進(jìn)去,又有些莫由來的心虛。
店里的裝潢擺設(shè)先不說,你看看店里那些選胭脂的小姐,她們身上戴的金銀都算俗氣,不配上玉石琉璃好像都不能展示出身份。再看看自己,也就一根銀簪并一對耳墜子。
張三花的重點(diǎn)和陳悠不一樣,她的目光在那些小姐身上打了個轉(zhuǎn),驀地笑了笑。
“悠悠你看,她們的胸都沒有你大。”
以往穿男裝時張三花并不在意這些,但既然穿女裝了,她多少還是有些審美,覺得有點(diǎn)胸好看些。因?yàn)樽约盒匦?,雖不說自卑,遺憾倒是有幾分,現(xiàn)在乍一看不止她一個人平,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了。
店里畢竟就那么大的地,張三花縱使把聲音放低,還是有人能聽見的。聽見的小姐們回頭往她們身上掃了一眼,雖然料子還行,但首飾都沒幾件,和她們不是一個層面的人,沒有計(jì)較的必要。輕輕哼了一聲,跟著一個招待進(jìn)了里屋。
張三花摸了摸鼻子,領(lǐng)著陳悠走到柜臺前。柜臺后立了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略微打量了她們一下,露出笑容來。
“兩位小姐,這是想看些什么啊?”
“她看,你和她說?!?p> 張三花一把把陳悠推出去,自己開始在店里轉(zhuǎn)悠起來。偶爾聽的里間有女子的調(diào)笑,似乎說到她們,也沒有認(rèn)真去聽。
也不知陳悠和掌柜的說了些什么,那掌柜很激動的樣子,就要請她們?nèi)ダ镩g看看,說是里間的貨更好。
張三花用眼神詢問陳悠,陳悠低著頭頗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說了說這里的胭脂有哪些優(yōu)劣,又講了兩個之前見過的方子。”
“你還懂這些?”
“懂一點(diǎn),要是姐姐不嫌棄,我可以找機(jī)會給姐姐做一些。”
張三花頓了頓,想象了一下往自己臉上涂脂抹粉的樣子,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地,抖了一抖,拍了拍自己的袖子。
“不必了,這次出來就是給你買,你看看你喜歡哪個買就是了。”
“這外面買的怕是入不了小姐的眼,還請小姐到里屋一瞧?!闭乒竦某藱C(jī)插話,又走到門前撩起了簾子。
透過這道門,可以看見里屋擺設(shè)更是精致,還透著股幽香。
陳悠還是有些躊躇,她也就是聽過先生講過一些,接觸過的最好的胭脂也就是小時候見阿娘用過的。說實(shí)話,這外間的已經(jīng)是很好了。阿娘的那盒都要一兩銀子,這里間的不得更貴。
張三花是那種沒條件可以湊合,有條件有多好用多好的人。反正現(xiàn)在手里有錢,一盒胭脂能貴到哪里去。
這樣想著,她拉了陳悠就往里屋走。
一進(jìn)里屋,對上的就是那群小姐們。一見她們也進(jìn)來了,小姐們紛紛露出嫌棄的表情,陳悠見狀下意識往張三花身后躲了躲。
“你躲什么?!睆埲ㄒ话寻阉冻鰜?,見一旁有空椅子,又把她按在椅子上,“詩會上怎么不見你這樣?!?p> “那時穿的男裝,不必配什么名貴的配飾?!标愑票话醋∑鸩粊?,只能低著頭小聲嘟囔。
張三花聽了挑了挑眉。陳悠跟了她幾年,她自覺有責(zé)任照顧這小姑娘,可如今看來,她似乎照顧的一點(diǎn)也不到位。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女兒家要嬌養(yǎng),但怎么才算嬌養(yǎng)?她沒有經(jīng)驗(yàn)啊。
張三花決定等林二狗回來后問問他。還有悠悠的婚事,也該開始準(zhǔn)備了。
不一會掌柜的端了一個木托盤過來,上面擺了好幾個胭脂,光看盒子就知道價值不菲。陳悠想站起來接一下,又被張三花按住了。
掌柜的把托盤放到椅子旁的茶幾上,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位小姐慢慢看,我去招待其他人了。有看中的叫一聲就行了。”
陳悠靦腆地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取了一只胭脂來看。確實(shí)比外面擺的要好一些,顏色更美,質(zhì)地也更順滑滋潤。
她在那看胭脂,張三花跟著看了一眼,只覺得乍一看這些胭脂好似顏色不同,但要讓她說出到底哪里不同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三花姐姐,你看這只怎么樣。這只取的桃花汁,顏色粉嫩,氣味甜美?!标愑瓢烟羝鸬囊稽c(diǎn)在張三花手上抹開,又取了另外一只,“這取的海棠汁,顏色要艷麗一些?!?p> 張三花:·······????
“三花姐姐,你覺得哪個好?”
“······要不,都買?”
“哪能都買,這又放不了多久,壞了多可惜。”
這話一出,張三花就聽見旁邊傳來噗嗤的笑聲。
“哎呀,莨妹妹,你說我是買這只好,還是那只好呢?!?p> “姐姐若是拿不定主意,便兩只都買了好了?!?p> “那可不行,要是壞了多可惜啊?!?p> “姐姐你說笑了,不過是幾兩銀子的小玩意,姐姐就是一口氣買上十來盒,放在家里慢慢瞧也是好的,哪里來的可惜不可惜呢?!?p> 陳悠和張三花頓了一下,張三花轉(zhuǎn)過頭去似笑非笑,剛要說些什么,就被陳悠拽住了袖子。
陳悠仰著頭,一臉懇求地看著張三花。
張三花目光微凝,定定地看了陳悠一會,又重新坐下了。
最后,她們還是把兩只胭脂都買了,但陳悠一直懨懨的不太開心。
“三花姐姐,我想回絳庭了?!?p> 張三花伸手想揉揉陳悠地頭發(fā),又怕給她弄亂。小姑娘已經(jīng)不開心了,弄亂了頭發(fā)會更不開心的。
“怎么,上京不好么?”
“好是好,但終究不是自己的地方?!?p> “那就把它變成自己的地方啊?!?p> 張三花有口無心,就是隨意這么一說,陳悠卻大驚失色。
“三花姐姐快別這么說,被別人聽見就不好了?!?p> 對于陳悠的反應(yīng),張三花有些迷茫。
“怎么了?”
“這是大逆不道!”陳悠緊張兮兮地湊到張三花耳邊,聲音雖小,但說的很是用力。
張三花更不解了。
她在絳庭當(dāng)伍長,悠悠把絳庭當(dāng)自己的地方。要把上京也當(dāng)成自己地方,就在上京隨便混個一官半職好了,怎么就成了大逆不道?
陳悠也覺得很苦逼,林先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三花姐姐起不臣之心,當(dāng)個女將軍不是挺好的么。
怎么現(xiàn)在一句話就起謀逆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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