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目的地是城外的皇家別院,許多馬車在城門外集合,然后一起出發(fā)。
本來對北離三皇子的考驗是安排在城內(nèi)的,百姓開放旁觀。但是最近參賽的人屢屢發(fā)生意外,為了保證安全,干脆就把人聚在郊外封鎖起來。
按照賽程安排,第一天上午比琴棋,下午比書畫,第二日上午比試拳腳,下午比射術(shù),第三日上午比清談雜學(xué),第四日比馬術(shù)御射。
項目這么多,但北離三皇子不用每個都參加,只要三樣拿到優(yōu)勝就算通過考驗。
楊碩他們私下討論過,為了保險,北離三皇子至少會選四項,棋,清談,射術(shù)和馬術(shù)。倒不是說他拳腳不行,只是身為一國皇子下場和人打架,總覺得不是那么體面。
到了別苑,張三花被安排在前來觀禮的女眷那一塊。侍從和她大概講了一下賽事的安排,除了幾個禁區(qū)別苑內(nèi)可以隨意走動。
比賽明天才正式開始,張三花就帶著陳悠到處閑逛。這別苑比張三花想的要大一圈,差不多有一個小鎮(zhèn)那么大,旁邊還連著獵場。
這個時候在外面的閑逛的人不多,張三花找到塊特別適合躺著的大石,摸了摸嘴唇,直接往上一躺。
上京的天,藍(lán)是藍(lán),但沒有絳庭的高。
陳悠也抬頭望了望,還沒來得及發(fā)出感嘆,聽得一旁有腳步聲,轉(zhuǎn)頭一看,還是認(rèn)識的人。
張三花依著躺的姿勢側(cè)了側(cè),待看清來人,腰上使力直接坐了起來。
“樘哥兒?”
“叫誰樘哥兒,樘哥兒是你叫的么?!?p> 顧樘因為之前的事有點怕張三花,剛剛看見她其實是想悄悄躲開的,可這下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能墮了皇子的威風(fēng)。
陳悠看了看他身后,笑著問,“三皇子,你怎么一個人,你的侍從呢?!?p> “我是偷溜出來的,你小聲一點?!睂τ陉愑频淖R相顧樘很滿意,又故作嚴(yán)肅警告了陳悠一下。可惜他個頭又小臉又圓,實在沒什么天家的威儀,陳悠抿嘴忍了忍笑意,配合的點了點頭。
張三花看著三皇子肉乎乎的臉,手癢,想捏。
被張三花這么看著,顧樘有點發(fā)毛,但想起自家阿姐,還是鼓起勇氣走近了幾步。
“我問你啊,對于之后的比試,你有沒有把握。”
張三花默默看著他,看得顧樘退了一步。
“你指什么把握?!?p> “當(dāng)然是贏的把握啊!”
“哦?!?p> “你哦是什么意思?”
顧樘有些急,臉上泛紅看起來更好捏。
張三花又盯了他一會,忽然開口。
“你讓我捏一下?!?p> “?”顧樘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然后突然炸毛,“你放肆!”
“你讓我捏一下我的勝率就更大?!?p> 顧樘愣住,半信半疑,“真的假的?!?p> “你可以不信啊?!睆埲ㄒ荒槦o所謂,“到時候和親的又不是我?!?p> 顧樘臉色急劇變化,忽而下定決心,閉著眼一臉慷慨赴死的樣子把臉湊了過去,“你捏你捏。”
張三花看著他的小臉蛋,輕笑了一聲,伸出手使勁扯了一下。
顧樘吃痛,連忙用手捂住,眼睛里都有淚珠在打轉(zhuǎn)。
“你要說話算話啊,要贏才行?!?p> 嗤了一聲,張三花伸手去摸顧樘被捏的臉,顧樘想躲開,但不知為何還是松開了手。
陳悠倒吸了口氣,那半邊臉全紅了,還有些腫。
張三花捧著那邊臉,她的手溫涼,像一塊玉石,顧樘居然覺得被她這么摸著有些舒服。
“這么舍不得你阿姐?”
“那是,阿姐雖然時常欺負(fù)我,但她是最好的阿姐,我才不要她遠(yuǎn)嫁。”
“要是你父皇非要她遠(yuǎn)嫁呢。”
顧樘垂下了眉眼,“那我就去和父皇鬧,我去他殿前跪著,直到他收回旨意。”
張三花靜了片刻,又嗤了一聲,挪開手,顧樘摸摸臉,驚訝地發(fā)現(xiàn)沒那么疼了。
張三花從石頭上下來,站直,從上而下看著顧樘。
“三皇子殿下,你還太弱了?!?p> 第二日,比賽正式開始前,楊碩帶著惠清把大家聚在一起意思意思說了些勉勵的話,東華人氣勢澎拜,北離人陰著臉一聲不吭。
第一場比琴,其實是比樂器,笛簫二胡琵琶都有,主要作用是熱場子,北離三皇子不出意料的沒有上場,最后是由一個宮廷樂師奪冠。
第二場比棋,圍棋。
圍棋這東西下的快一炷香就能下完,要是棋逢對手好好下,下個一天可能都結(jié)束不了。這情況當(dāng)然不可能由著棋手隨意下,是由限時的。
北離三皇子決定下場。東華這邊本來有四人,可有一人受了傷,加上北離三皇子剛好湊成兩桌,分出勝負(fù)后再一決高下。
再限時也是下得慢。張三花覺得無聊,看了會就想拉著陳悠繼續(xù)閑逛,可陳悠卻是對這對決很有興趣,張三花只好自己到處走走了。
惠清派人盯住了張三花,張三花一走她就收到消息去堵張三花。張三花其實不是很想接觸惠清,但耐不住人家是公主又舍得下面子撒嬌,還是默許了讓惠清跟著。
回到昨天那塊大石頭,張三花又往上一躺,惠清有些訝異,又有些躍躍欲試。
石頭很大,夠躺兩個姐兒。
張三花瞥了惠清一眼,默默讓出一半的位置?;萸逖劬σ涣粒娭車鷽]有其他人,也興沖沖地學(xué)張三花往石頭上一躺。
“啊,好硬啊?!?p> 張三花聞言笑了一下。
“這是石頭?!?p> 惠清也跟著傻笑,望向天空的云。
“張伍長,絳庭那邊的天也這么藍(lán)么。”
“啊,差不多吧。”
“張伍長,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在軍營里發(fā)生的事啊?!?p> “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殺敵,修養(yǎng),訓(xùn)練?!?p> “詳細(xì)點呢?比如說你殺敵的時候就沒發(fā)生過什么驚心動魄的事?”
張三花沉默了一會,想起自己當(dāng)初太過狂妄自大導(dǎo)致的后果。
“打仗嘛,你有能力就是殺敵,沒能力就是被殺?!睆埲ǖ恼Z氣帶著幾分莫名,“刀子砍在肉上,真的很疼?!?p> “那又怎么樣,為祖國留血不是很光榮的事么!”
看著忽然激動的惠清,張三花愣了愣,忽然笑了。
“公主殿下,你要是當(dāng)過小兵就知道了,要是可以不流血,沒人愿意打仗。”
“張伍長你怎么能這么說,大殿上那些將軍可個個都盼望有機(jī)會建功立業(yè)呢?!?p> “哦,所以他們是將軍。”張三花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往惠清左臂按了一下,惠清發(fā)出一聲慘叫,一下子就從石頭上滾了下去。
滾下去后,惠清咬著牙,臉色蒼白滿頭的冷汗,帶著不解和控訴看著張三花。
“疼么?”
張三花問的很輕,惠清的頭點的很重。
“被砍斷手臂大概就是這么痛,直到傷口愈合,大概要小一個月,每個日夜都這么痛?!睆埲ㄓ职戳税椿萸宓氖直?,痛意消減,惠清松了口氣一下子軟在地上。
“不痛之后你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你會以為你的手還在,它會癢,你會想撓,但是怎么也撓不到。你會失去平衡,會發(fā)現(xiàn)很多事你再也做不到。再然后,等到你習(xí)慣了一切,每到風(fēng)雨天它都會痛,提醒你曾經(jīng)是個健全人?!睆埲ň痈吲R下看著她,“每次戰(zhàn)役,和那些死去的人相比缺胳膊少腿的已經(jīng)算是幸運了。惠清,如果你能忍下三天,再來和我說建功立業(yè)的事?!?p> 試著動動左手,卻全無回應(yīng)?;萸鍛K白著臉,明白張三花看透了她的意圖,咬著牙站了起來。
“不過三天而已,不過是缺了左臂而已,我可不是那種當(dāng)逃兵的懦夫!”
張三花只是看著她,目光中透著一點悲憫。
修紙
閨蜜說她要開新書。 我:好啊。 于是我們花了兩個小時梳理人物背景和主要矛盾。 我:好了你寫吧。 友:我不會寫劇情,你幫我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