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玉的事在涼山不算秘密,很快就被打聽到了。
兩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妹,羽生對珪玉十分愛護(hù),這種關(guān)心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一般的兄妹之情。更有傳言,珪玉的死,就和羽生的控制欲有關(guān)。
想起羽生給自己腹中的孩子取名珪玉,惠清只覺得惡心想做嘔。
這一瞬間,什么潛藏的情愫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厭惡。
下毒的事也查清楚了,是涼山族中的女子干的,她們想嫁給羽生,卻被惠清占了位子。她們覺得,只要惠清死了,她們就還有希望。
對此,惠清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不過一個小族的女子,地位連東華一個鎮(zhèn)長的女兒都比不上,居然敢因?yàn)檫@種原因謀害一國最受寵的公主。
最令人悲哀的是,她們還成功了。
嘆了口氣,惠清有些疲倦地閉上眼。
這一堆事中還有許多未解的謎題,比如涼山怎么能那么剛好獻(xiàn)上合適的藥,比如羽生為什么非要娶她,比如到底是不是羽生催發(fā)的她的生命力??墒撬哿?,她已經(jīng)不想再管了。
“公主還沒醒?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p> “還沒醒?!?p> “這可怎么辦啊?!?p> “蝸赤族的救不了,聽說還有個擅藥的荑草族,去把他們找來?!?p> 于是,母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未婚妻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時那是又喜又驚,然后就是無盡地?fù)?dān)憂。
“康蘆你怎么在這,這淌水可夠渾了,你來了怕是討不到好?!?p> “東華的人去找我們談的交易,說只要我們來幫公主診治,就給我們好多大米和布匹還有好多其他的東西?!?p> 康蘆一點(diǎn)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抱著母湯的手一臉一臉的高興。
“再說了,我不是想你了么,過來看看你啊。”
母湯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嘆了口氣,捏了捏康蘆的臉。
“不過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還有你們治不好的病。外面現(xiàn)在傳的可厲害了,說東華人再扣著你們不放,就要來搶人了。”
一聽這話母湯腦袋都大了,趕緊問:“他們不會真的有這個打算吧?!?p> “說不好,我們來之前各族還來了人商量,說再等十天,再不給個說法就要上門親自討要了。不說這個了,這惠清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p> “是這樣的······”
蝸赤族和荑草族攜手合作,但仍然沒有辦法讓惠清公主醒來。這時又有消息,說是羽生死了。
暫領(lǐng)公主府管事的鳳一是一個腦袋兩個大,親自去監(jiān)牢看了羽生一眼,發(fā)現(xiàn)人確實(shí)是沒氣了。她心里憂心公主,又不能把尸體就這么放著,就讓人按照涼山族的風(fēng)俗安葬了。
說來也奇怪,在羽生死后第三天,公主就醒了。鳳一沒敢隱瞞消息,把羽生去世的消息說了,惠清沉默了半天,沒有表現(xiàn)出異常的情緒。
此后幾天,惠清的似乎又恢復(fù)了之前沉靜的狀態(tài),就算再沒有羽生的血液可喝,也沒有表現(xiàn)出焦躁不安的情緒。
母三爺嘖嘖稱奇,說惠清的透支進(jìn)度似乎是停止了,接下去會慢慢變得有些虛弱,但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應(yīng)該也能養(yǎng)回來一些。
惠清聽了這話有些驚訝,歡喜卻不是很多。經(jīng)過這一番波折,有些事她已經(jīng)看破了。
母湯三人又提出離開,鄒副將還是不想放人,但惠清卻同意了。
“外面的事我知道了,再把人留著,怕是要起一番波折了。如今東華正在休養(yǎng)生息,還是不要多事的好?!?p> “可是公主你的身子······”
“他們不是留方子了么。再說,我們自己的大夫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在奇術(shù)詭秘這一方面差些,要說調(diào)養(yǎng),那些人還真的不一定能比過他們?!?p> 惠清堅持,鄒副將只好放人。在離開前一天,母湯特意去找張三花告別。
“花大姐,我們明天走了。要是可以,你們也快些離開吧?!?p> 張三花挑了挑眉,看出母湯話里有話,但沒有多問。
變故發(fā)生在母湯他們離開四天后,惠清早產(chǎn)了。
整個公主府亂成一團(tuán),張三花他們乖乖留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心里也跟著外面的動靜忐忑不安。
“七活八不活,七活八不活?!绷衷侥钸吨@句話來來回回地繞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緊張。
惠清如今孕期有七個月半,按照老話,好生,而且只要護(hù)理得當(dāng)一般都能養(yǎng)活??刹恢獮楹危葜械膸讉€人心中都隱隱不安。
祈凰舞和其他人表現(xiàn)的都不一樣,她就直直地望著天空,一句話也不說。
忽然有人來敲門,說惠清公主請張伍長過去。
所有人都是一愣,林庸有些擔(dān)心地看向張三花,張三花猶豫了片刻,答應(yīng)了。
“我也去。”祈凰舞一把竄過去拽住張三花的手臂,再次重申,“我也去?!?p> 傳話的侍從有些為難地看著張三花,張三花見祈凰舞一臉堅持,就幫她說了句話。
“帶她一起吧,公主不會介意的?!?p> 侍從無奈帶著兩人去了正院。產(chǎn)房安排在偏房,惠清還在陣痛,滿頭的大汗。一旁有人端著雞湯,不停地勸她喝一點(diǎn)。
有人傳報張三花和祈凰舞來了,惠清想讓她們進(jìn)來,旁邊人卻竭力勸阻。
理由是,張三花身上殺伐氣太重,怕會沖撞著。
“放肆!我就要讓她進(jìn)來,你們誰敢攔著!”
惠清發(fā)了脾氣,大家阻攔不住,只能讓張三花她們進(jìn)來了。
“張伍長。”惠清竭力露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了。”
張三花見她臉色蒼白,臉上貼了幾縷汗?jié)竦念^發(fā),心里不禁起了幾分憐意。
“張伍長,你可是怪我了?”
惠清抬手想去捉張三花的袖子,張三花見了,卻把自己的手遞給她。握到張三花干爽微涼的手,惠清一愣,隨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真好?!彼吐暭?xì)語,“真好,你沒有怪我?!?p> 祈凰舞站在一旁,面露不忍。她能看出惠清其實(shí)已在強(qiáng)弩之末,之前的透支太過,能撐到現(xiàn)在已實(shí)屬不易。而且生孩子本就是及其耗費(fèi)體力,惠清,怕是撐不到孩子生下來。
“張伍長,我之前問過你兩次,你都拒絕了我。如今,我再問你最后一次?!?p>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惠清扭曲了面容,她握住張三花的手抓得極緊,就算是張三花也感覺到了疼痛。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惠清眼帶祈求的望著張三花,說:“三兒姐姐,我怕我撐不下來,你就幫我看顧看顧他,如何?”
張三花一聽又是這個要求,覺得頭都大了,答應(yīng)吧麻煩,不答應(yīng)吧又太不近人情了。
見張三花不作答,惠清眼中漸漸失去了神采。
這時候,祈凰舞插話了:“公主,你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萬一到時候她見孩子可愛,就答應(yīng)了呢?!?p> 惠清眼睛亮了亮,但也明白祈凰舞是在安慰自己,有些慘然地笑了笑。
又是一陣劇痛,惠清痛哼出聲來,周圍的婆子一窩蜂圍過來,把張三花擠到了一旁。
張三花看著無比痛苦的惠清,聞著那股十分濃郁的血腥氣,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來。
“蝸赤族的保命丸,對你現(xiàn)在的情況應(yīng)該有幫助?!?p> 祈凰舞有些驚訝地看著張三花手中瓷瓶,忽然接過,走向惠清。惠清周圍的人并不讓開,不太敢讓公主亂吃東西。
最后,還是惠清發(fā)話,才讓祈凰舞順利靠近。
打開瓷瓶,便有一股草藥的清香散開。張三花皺著眉看向祈凰舞,祈凰舞神態(tài)淡然地給惠清服下。
二人被請離產(chǎn)室,一個多時辰過后,產(chǎn)室中終于傳來了嬰孩響亮的啼哭聲。
“恭喜公主,是個健康的姐兒?!?
修紙
不想寫惠清了,趕緊把這一段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