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你有沒有聽爺說話?”看著鏡中的女子微微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景行開口問道。
“嗯?!毖嘀恢每煞竦膽?yīng)了。
“那你說說,爺剛才都和你說什么了?”景行卻是不信,不依不饒的接口道。
“王爺方才說不能多喝水,怕?lián)趿孙?。我就想您大概還沒有用晚膳呢。”燕之淡淡的應(yīng)道。
“爺就說你心里有爺……”景行一抬胳膊就把她摟進了懷里,喜滋滋地低聲說道:“你啊,就是脾氣倔,不會說個好聽的……”
燕之棍子似得站著,兩只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心道:這人什么毛?。吭趺催@么愛摟摟抱抱的?
“給爺弄點吃的吧?你做的飯食爺愛吃?!本靶械皖^在燕之的耳邊輕聲細語的說道:“爺今天可是一整天都未曾吃東西了……”
“王爺怎么一天都不吃東西?”燕之不著痕跡地掙脫了他的懷抱提起風(fēng)燈往屋外走:“我去廚房看看……”
“忙……呵呵!爺忙啊……”景行自然不能說昨天吃的太多不好消化,他一天都覺得肚子里堵得慌,哪里還吃的下去?
把風(fēng)燈放在窗臺上,燕之一邊挽衣袖一邊對著跟過來的景行說道:“沒想著您會過來,家里也沒單預(yù)備什么,我給您做碗餛飩吃行嗎?”
“胭脂做什么就吃什么。爺不挑。”景行站在廚房的門口猶豫了下還是踱著四方步進了廚房。
他抬眼在廚房里四下打量著,口中不忘感慨道:“不瞞你說,爺這可是頭一次進這種地方。府里的膳房爺都不知道里面什么樣兒?!?p> “王爺是做大事的人,這種地方除了油煙就是油鹽,也沒啥可看的?!毖嘀f著話把大碗里泡著的焯好的薺菜撈了出來擠去水分放在案板上。
廚房里的除了兩盤大灶就沒了像樣的廚具,燕之得把大碗騰出來和面。
“你這話說的……”聽出她話里編排自己的意味景行搖搖頭,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
走到燕之身后,看著她只和了很小的一團面,他不禁說道:“這么少?”
竹簍里只有二斤面,還是燕之給自己預(yù)備的,就是給他抓這兩把她都有些心疼。
燕之并不心疼旁人吃自己一口飯,她是心疼自己的兩把好面沒準(zhǔn)兒就喂了白眼狼……
“包餛飩用不了多少面?!毖嘀胬锬罅艘恍〈辂},又加了適量的水,三把兩把地和好放在灶臺上并在大碗上蓋了塊濕布巾餳著。
“再說現(xiàn)在很晚了,這個時候不宜吃太多的東西?!别h面需要時間,燕之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調(diào)餡。
“那倒是?!毕肫鹱蛱熳约撼粤艘欢亲拥某达埓蜞么騻€不停,景行點點頭,伸著脖子依舊往燕之身后湊:“這是什么菜?爺怎么沒見過?”
“這是薺菜,開春才下來的,現(xiàn)在正好吃?!毖嘀谥薪忉屩?,手里卻沒閑著,把那一團薺菜捋順了才切了幾刀,她回頭看著景行道:“王爺,您都貼我身上了!”
“爺冷!”景行站在燕之的身后探頭探腦地正心里癢癢,聽了她的話索性伸臂抱住了燕之的腰,將臉頰貼在她的背上嬉皮笑臉地說道:“這樣還好些……不那么冷了……”
燕之抬眼望天,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王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爺不想和你做朋友……”景行收緊了手臂,兩個人前胸貼著后背親密的毫無間隙:“爺想和你好……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好……你愿不愿意?”
這,算是表白么?
燕之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一下……
她放下了手里的菜刀,輕輕的捶了捶胸口,只覺得得心思開始紛亂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一個男子對自己表白,雖然突兀得讓她意外,可燕之的心里還是有著小小的感動!
“王爺請先放手……”愣了片刻之后她輕聲說道:“我先把這頓飯做了?!?p> “嗯,成!”景行松了手,站到了一邊兒。
她是他的女人,從兩個人醒過來躺在一張床上就注定了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景行并不想逼著燕之即刻就應(yīng)了自己,她就在自家的后院里,難不成還能跑了?
景行不遠不近的看著燕之忙活,越看越詫異!
她切菜的動作麻利流暢,搟餛飩皮時也熟練老道,一看就是常煮飯食的。
再想想她那雙柔軟白皙的手……景行擰了眉頭:胭脂過去到底是生在何等樣的人家呢?她的手足一看就是極少勞作的,怎么做起飯食來倒是做慣了的?
“薺菜吃油,非得油水大了才香。”燕之低頭聞了聞餡料的咸淡,笑著說道:“沒有鮮肉,我切了些油渣進去,應(yīng)該也不賴?!?p> “胭脂?!本靶锌粗龁柕溃骸澳悴皇浅Uf自己大家閨秀么?怎的你竟會做這些膳房里的活計呢?”
“我也不知道?!毖嘀柭柤缪b傻到底:“我會的東西還多著呢,說明我原來定是個十全十美的大家閨秀……王爺信不信?”
對于這樣說辭,景行自然是笑笑拉到,不會當(dāng)真。
帝都里的大家閨秀不少,都是在年幼時便請了名師教著,而她們所學(xué)也大抵不過是琴棋書畫舞藝刺繡之類的,倒是真沒聽說有哪家的閨秀專門去學(xué)了廚藝。
用筷子挑著一點點菜餡包了二十來個小餛飩,燕之拍了怕手上的面粉往大鍋里加了水點了柴火。
回頭看見景行還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她笑了笑:“不用想了,我知道王爺您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