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天色灰蒙蒙,君安穿了件鵝黃褙子和白茶長裙,梳了個隨云發(fā)髻,白玉桃花簪插在發(fā)髻之間,又帶了白玉蝴蝶形的耳墜,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才用了胭脂,青竹就來回稟:“小姐,主子的馬車來了。”
君安應(yīng)了聲,氣定神閑的抹著胭脂,隨后慢條斯理地起身準(zhǔn)備迎祁子湛。琴畫見狀不禁理了理衣服的下擺。
冬云帶著祁子湛繞過游廊來到吟梔齋中,書生裝扮的初一前頭提著食盒,食盒上明晃晃地‘袖香樓’三個字,祁子湛跟在他的身后。
才一靠近,君安就聞到祁子湛外袍上淡淡的雪松香味。
祁子湛冷淡道:“你們都去歇著吧,我與安兒說幾句話?!闭f罷,接過初一手里的食盒,領(lǐng)著君安走進(jìn)房間。
素霜、琴畫和青竹還有呂姑姑已經(jīng)見怪不怪,見兩人進(jìn)了房就各忙各的去了。
君安柳眉下波光粼粼的杏眼水汪汪的,又是驚訝又是歡喜:“今日怎么來的這樣早?”
“今日沐休,便想早些來看看你。”祁子湛禁不住笑了,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我?guī)Я诵┰缟?,我們一道用些,隨后我?guī)闳ヒ妳菋寢尅?p> 君安緋紅了臉,迅速垂眸頷首應(yīng)道:“好。”
黑漆的描金食盒里裝了不少,一盤翡翠芹香蝦餃,一盤桂花糖蒸栗粉糖糕,兩碗碧粳粥,各式各樣的小菜大大小小七八碟。
君安夾起一小點(diǎn)醬菜放在祁子湛碗中,瞧見他不為所動,抬眸與他相對嫣然一笑:“看什么呢?”
祁子湛收回盯著白玉桃花簪的目光,眸中含笑道:“看我即將過門的妻子?!?p> 這人真是不害臊!
君安霞飛雙鬢,將頭低的更低差點(diǎn)埋進(jìn)碗中。
兩人互相布菜吃完了一盤蝦餃,喝完了碧粳粥才作罷。
君安喝了一盞茶消消食,帶了面紗遮面才出了慕府。
有祁子湛在,慕府眾人也不敢攔著君安出府。
祁子湛牽著君安出了慕府大門,正見初一玉樹臨風(fēng)的站在朱輪華蓋藍(lán)帷馬車旁。
“慕小姐?!背跻槐硇卸Y,見到君安發(fā)間插著白玉桃花簪有些意外,那支簪子他曾在主子母妃那兒見過。
初一擺好了墊腳的黑漆小凳,祁子湛扶著君安提起裙擺輕盈上車,撩簾入內(nèi)。
待祁子湛和君安上了車后,初一一揮馬鞭,馬車向袖香樓而去。
上車后,祁子湛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問君安:“可要看書解悶?”
“不看。”君安搖搖頭,目光瞟到一旁小桌上的一摞案卷,“你要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我?!?p> “好。”祁子湛不再說話,將書放到一旁拿起小桌上的案卷細(xì)看。
君安不想打擾祁子湛,閉上眼睛將身上全部重量都靠在車壁上,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著吳媽媽怎么會在回京的路上失蹤?
若不是祁子湛幫忙,自己何時才能找到?是害她娘親的兇手有了察覺?還是簡玉瑤為了祁子湛,報復(fù)自己而對吳媽媽下手?
祁子湛低著的頭忽然抬起看向君安,雖然有輕紗遮擋,但依舊能隱約看到她緊緊抿著的嫣唇,眉目間似乎有一團(tuán)疑云化解不開。他伸手輕輕將君安的眉頭撫平,摟過她的身子讓她能舒適的靠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