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從今天開始給學(xué)徒放假,也不限制外宿。
萊恩早在昨晚就邀請瑪?shù)倌韧獬鲇瓮?。?dāng)然,為提高成功率,萊恩還特意邀請與瑪?shù)倌认嗍斓亩派?、華生以及其他兩個女孩。
萊恩的策略相當(dāng)成功。一開始,瑪?shù)倌仁菆?jiān)決拒絕的。后來,在杜深和兩個女孩的相繼勸說下,她才答應(yīng)隨眾外出。
游玩的過程,在杜深看來未免單調(diào)、乏味。其他人卻始終情緒高漲。
傍晚時(shí)分,眾人在城里某家著名的餐廳飽食以后,決定返回圣殿夜宿。杜深自然是找借口脫隊(duì)。他還想著去野外制造骷髏消耗原力。若非白天機(jī)會難得,可以撮合瑪?shù)倌群腿R恩刷好感。杜深早就想出城。
實(shí)在是格林城里的恐懼原力特別充沛。杜深漫步各處,仿佛沐浴在溫暖的海洋里。
雖然迫不及待,杜深仍然沒有掉以輕心。他故意繞行熱鬧的夜市,制造兩只幽鬼遠(yuǎn)遠(yuǎn)監(jiān)視前后。
數(shù)次使用幽鬼偵查,杜深愈發(fā)嫻熟。夜市里車來人往,反而降低幽鬼暴露的幾率。畢竟,這個世界探查幽鬼的手段很原始,大多依靠本能。
走過兩個夜市,杜深居然真的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跟蹤。他非常愕然。跟蹤自己的,絕非尋常地痞。對方身穿長袍,頭戴兜帽,把全身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杜深曾經(jīng)試圖派遣幽鬼湊近觀察。對方迅速有所警覺。為免暴露,杜深只得作罷,且命令兩只幽鬼遠(yuǎn)遠(yuǎn)潛伏,不再跟隨自己。
“會是誰呢?”杜深一邊漫無目的的亂逛,一邊做出種種猜測。
一番排除,杜深認(rèn)為身后的跟蹤者,最大可能來自圣殿,或者哈利等三個貴族少年的家族。
至于波里逼迫杜深簽下的賣身契。當(dāng)初所有知情人都沒能逃出杜深的辣手,契約也被杜深找到并銷毀。杜深確信,波里身后的花冠家族頂多知道波里意圖算計(jì)自己。他們不了解波里的行動進(jìn)度,應(yīng)該不至于仇恨自己。
不管跟蹤者是誰派來的,杜深的計(jì)劃看來只能中止。略作考慮,杜深刻意在做皮肉生意的酒館外徘徊半天。他轉(zhuǎn)身,念念不舍的向圣殿返回。
走過一座石橋,一道黑影忽然從窄巷里沖出來,一把將杜深推到昏暗處。
杜深真嚇一跳。他早早解除幽鬼的監(jiān)視,自然不知曉跟蹤的人居然繞到自己的前方。
灰袍人把杜深逼到墻角,用一把冰冷的匕首貼緊杜深的脖子:“閉嘴!不想死,就保持安靜。”
在被脅迫過程中,杜深看到前后的兩位路人明顯發(fā)覺自己的遭遇??墒撬麄儾患s而同的垂首加快腳步,視若無睹。
杜深不由感嘆跟蹤者的斗膽,看樣子對方根本不怕引來路人的干涉。杜深輕微掙扎,卻發(fā)現(xiàn)根本動彈不得。他的心微微下沉:“以我扈從級的實(shí)力都感覺無力。眼前的人多半是個高階騎士!”
杜深雖驚卻不亂,鎮(zhèn)定笑道:“閣下恐怕認(rèn)錯人啦!在下只是圣殿新晉學(xué)徒,可不是什么肥羊!”
灰袍人聲音低沉,似乎是個中年人:“你叫杜深。找的就是你!保持安靜跟我走。你若叫喊,或許能夠招來城衛(wèi)軍。但在他們趕到以前,我肯定把你的脖子捅穿。”
杜深平靜,略微抬起雙手?jǐn)傞_手掌,以示配合:“我相信。我愿意解除咱們的誤會?!?p> 灰袍人不語,抓緊杜深的手臂輕輕一推。他收起匕首,居然跟杜深并肩行走起來。
灰袍人放松禁錮,杜深卻不敢有絲毫異動。因?yàn)殡p方的力量差異,灰袍人徒手也能頃刻將杜深擊斃。杜深現(xiàn)在需要設(shè)法拉開距離。不需太遠(yuǎn),只要灰袍人夠不著自己,杜深就有把握借助奈何珠的能力逃脫。說不定,還能反制。所以杜深非常平靜的按照灰袍人的指示行動。
穿街走巷。杜深發(fā)現(xiàn),灰袍人居然把自己帶到城門口。望見門口附近站崗的衛(wèi)兵,未等杜深有所考慮,卻聽身側(cè)的灰袍人低聲道:“你不覺得今天的城門,關(guān)得太晚?”
杜深注視依舊洞開,卻行人寥寥的城門,后知后覺:“是挺晚的。天都黑啦,城門居然還沒關(guān)!”
“嘿嘿……”灰袍人輕笑兩聲,依舊走的不緊不慢,“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反常。所以說,你不要試圖掙扎。別想著向那些個衛(wèi)兵求救?!?p> 杜深心底一沉,驚詫的低聲道:“你是說,他們跟你是一伙兒的?”
“你的話太多啦,”灰袍人輕輕一拽,拉得杜深一個趔趄,“跟我走。不要東張西望。”
杜深聞言,只得沉默跟從。當(dāng)杜深走進(jìn)城門洞,周圍的衛(wèi)兵果然沒有在意形跡可疑的兩人。
門洞里,杜深嘗試借助石壁上的油燈觀察灰袍人的容貌。但在兜帽里,他只看到木制的面具。
灰袍人挾制杜深出城,抵達(dá)一處偏僻的樹林。他松開手,輕輕一推杜深。
杜深轉(zhuǎn)身,與之對面:“敢問閣下受命何人?為什么非要找我?”
“自然是借用你的身份,”灰袍人從袍子里掏出一柄短小的木杖,輕輕敲打手心,“希望你能作為臥底,為我們打聽一些圣殿的消息?!?p> 杜深觀察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人影,只看到稀疏的樹林和更遠(yuǎn)處開闊的田地:“閣下屬于哪方勢力?需要打聽什么消息?”
灰袍人搖晃木杖,雪白的手套在月光下反射黯淡的白光:“你只需知道,我是巫師。至于什么消息。其實(shí)不用你操心。你只需把消息帶出來就行。”
“閣下說笑,”杜深搖頭,滿臉荒謬,“閣下分明是位騎士……”
未等杜深把話說完?;遗廴伺e起木杖,緩慢畫圈。他的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杖頭周圍出現(xiàn)一團(tuán)灰霧,越來越濃,且散發(fā)難聞的腥臭。
“這是毒霧,”灰袍人停下畫圈,“應(yīng)該能證明我的身份吧?”
杜深搖頭,故作不屑:“小把戲而已。”
“再看!”灰袍人把木杖指向附近的一個小土包。片刻的念咒以后,疏松的土包開始涌動。先是慘白的手掌破土而出。一具骷髏緩慢的從土堆里爬出來。
“你真是巫師,”杜深暗嘆倒霉,依舊搖頭,“閣下說笑。我已是圣殿門徒,前途光明。何必與你們同流合污?”
“那我只能殺掉你,”巫師將木杖掉頭,用尖細(xì)的那頭指向杜深,緩步而來,“然后再找另一位替代者?!?p> 眼見巫師似乎將木杖當(dāng)短劍用,杜深嬉皮笑臉的緩步后退:“別急??!你也不說替你們辦事有什么好處。你不說好處,只逼我辦事。想來多半沒指望長期支使我。既然很快就會被殺,我何苦還白白替你們賣命?”
巫師駐足,似乎短暫一愣。他放下平舉的短杖:“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你不怕死?”
“誰不怕死,”杜深嬉皮笑臉的略微后退,沒有流露半點(diǎn)恐懼,“但死不死,是你說了算。要不要吃虧,卻是我自己看著辦?!?p> “無賴性子,”巫師搖頭,“你放心,你若用心辦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各種巫術(shù)任你學(xué)習(xí),各種寶物任你……”
“哈哈……”杜深嗤笑起來,“牛皮誰都會吹!請?jiān)徫业闹卑?。在我看來,跟隨你們太沒前途。你們有那么多巫術(shù)和寶物,還不是被圣殿攆得東躲西藏?!?p> “貪婪、狂妄,”巫師再次舉起木杖,迫近杜深,“看來,我只能殺掉你。小子,別怪我。怨只怨你投錯靠山,并非我輩中人?!?p> 巫師緩步迫近,杜深一退再退。他感覺面前的巫師似乎太過婆婆媽媽。對方若是真有心殺自己,一個縱身便是。犯得著廢話一堆,而且步步進(jìn)逼?
杜深感覺對方只是刻意營造氣勢,所以暫時(shí)按兵不動:“別急??!你承諾的好處,不切實(shí)際。怪不得你們壯大不起來。你們要么是太小氣,要么就是不會收買人心。難怪被圣殿壓著打!這年頭,沒有好處,誰給你用心辦事?”話說完,杜深還惋惜的搖頭嘆氣。
因?yàn)橐屡酆兔婢叩恼谘冢派畈煊X不到對方的情緒。但灰袍人駐足,沉默好一陣才再次開口:“好吧。只要你辦好這次的事情,我答應(yīng),傳授你一門強(qiáng)大的巫術(shù)?!?p> 杜深興趣缺缺的撇嘴:“說來聽聽?!?p> 巫師指向,站立土堆旁邊的人骨架子:“我教你制造骷髏戰(zhàn)士的巫術(shù)?!?p> “沒興趣,”杜深搖頭不止,“你這骷髏,看起來不怎么厲害。瘦瘦小小的?!?p> 確實(shí),眼前的骷髏,相對奈何珠制造的,體格要小不少。而且,骷髏的骨骼相對纖細(xì),看起來不大結(jié)識的樣子。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骷髏居然空著手,沒有武器。而它眼眶里的火焰,也非常微弱。
“不厲害,”巫師冷笑起來,“不厲害,能殺掉元素使?不厲害,能殺掉60個學(xué)徒?不厲害,能殺得圣殿雞飛狗跳?實(shí)話告訴你,半個月以前,霜狼鎮(zhèn)的血案,就是我們干的!”
“什么!”杜深震驚,后退一步。他指著灰袍人,大驚失色:“你說,霜狼鎮(zhèn)血案,是你們干的?”
“沒錯,”巫師挺胸收腹,傲然仰頭,“骷髏就在眼前,你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你不相信?”
“我……”杜深艱難點(diǎn)頭,“我相信。我早該想到的。雖然看起來有點(diǎn)不太一樣。想不到,你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