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K市這個春城蘇醒的前一刻,在其西面的一間廢棄廠房大門突然開啟。
一個一頭板寸,面色冷峻,五官棱角分明,但整體看上去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從掀起的卷簾門下鉆出。
這個年輕人叫葉懷光,K市葉氏集團葉二爺?shù)膬鹤?,本來應該是萬千光環(huán)集于一身的天之驕子。
可是三天之前突然發(fā)生的一起謀殺,讓他失去了自己最親的兩個親人,而他也在那天到達了常人永遠無法想象的地獄。
而今地獄歸來,第一件事,自然是快意恩仇!
透過清晨微弱的陽光,隱約可以看見他身后工廠里面的情況,廠房中間懸下來的鐵鏈上,掛著一副奇形怪狀已經(jīng)慘不忍睹的尸體。
那不成人形的尸體,斑駁的血跡和地上殘留的糜爛肉塊,仿佛可以讓人想象到被吊起來的家伙這幾天經(jīng)歷了什么,若是還有第三者觀看了這幾天的過程,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再想著吃飯了。
而葉懷光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面無異色,身上也奇怪的沒什么血腥味殘留在身上。
隨手拉下廠房的大門,轉(zhuǎn)身走到開來的那輛車后備箱前面,打開后備箱拿出來了一桶汽油開始加油。
加到差不多的時候,又用剩下的汽油將車子里里外外淋個遍。
之后,仿佛變戲法一般,手上憑空取出另一具尸體,放在了駕駛位上,又用汽油給這具尸體淋個透。
然后不知道從哪又變出一些紙,將之卷起來,塞進了油箱蓋,然后葉懷光取出煙,點燃,吸了一口,然后把香煙塞在了紙中間,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
葉懷光重新仔細回憶了一遍這幾天的一切,確定沒有留下什么證據(jù)后,才慢慢離開這個廢棄工廠。
開著早就準備好的另一輛車安心離開,離開后不久,就聽見了身后轟然響起的爆炸聲。
而幾天不眠不休對工廠里那家伙的拷問,讓他的心境產(chǎn)生了一絲波動,精神恍惚間,葉懷光仿佛看見了三天前,自己剛回到這個世界的一切經(jīng)歷。
自己當時開了一輛沒有車牌的大眾,來到K市西面的一座山的山腳下,行駛在唯一的一條通往山上的馬路上。
不過,他這輛可疑車輛很快就被一個年輕保安給攔了下來:“您好,這里是私人別墅區(qū),請問您有預約嗎,如果有,我會向里面請示,如果沒有,那么抱歉,您不能上去?!?p> 車窗緩緩搖了下來,露出來葉懷光那張咋一看平平無奇的臉,但是保安看見這張臉之后卻立馬點頭哈腰的賠笑到:“葉大少爺,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您,我馬上放行?!?p> 車緩緩開動,不過挪了幾厘米卻又在那個保安身邊又停了下來,車里面?zhèn)鞒鰜砟莻€男生的聲音,一個不符合年紀的沉穩(wěn)聲音傳出來:“小潘,是吧?”
“是是是,您知道我?”
那個小保安整個人都驚住了,這可是平常幾乎難得一見的本家大人物,竟然會知道他這個小保安,突然間很是受寵若驚。
葉懷光側身,胳膊搭在車窗上,雙眼盯著面前的小保安,面帶微笑的說著:“我知道三叔現(xiàn)在還沒回來,所以,不用急著把我來的消息告訴他,我來之前沒有通知過他?!?p> 本來說完,葉懷光就打算搖上車窗走了,但是又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轉(zhuǎn)頭說到:“對了,順便提一下,過兩天這里可能會有警察找來,到時候可別說我今天來過。畢竟,我記得你家里還有父母和一個小你六歲,還在上初中的弟弟,是吧?!?p> 說完這個,葉懷光又抬頭看了看那個保安,露出來一個自認親和的微笑。
但是這個笑容在那個保安看來卻仿佛帶了一絲血色,讓他脊背一涼,額頭冒汗,連忙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倒是個挺機靈的小子。』
葉懷光看見那個小保安點頭,挑了下眉,才繼續(xù)啟動車子,順著這條唯一的道,開上了山。
一直到半山腰,才在茂密的林木間看見了一棟別墅,古樸的造型,自然的顏色,讓整棟別墅完美的融入了周圍的環(huán)境,讓那片區(qū)域看上去渾然天成。
不過這些在葉懷光眼中早已見怪不怪,也沒有太過關注眼前景色。車子最終開到了接近山頂?shù)挠^景臺,才熄火停了下來。
葉懷光也沒下車,抬起手,看了眼時間,才下午一點十分,放下手臂,嘆了口氣,默默的轉(zhuǎn)頭開始順著車窗外打量起山下風景。
不過看得出來,他的心思并不在景色上面,面色陰冷,心事重重,看一小會就已經(jīng)在出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今天來這里是找一個人,就是別墅的主人,葉氏玄字輩老三'葉玄石',也就是他三叔。
不過他等的人現(xiàn)在還沒回來,根據(jù)他查到的信息,葉玄石大概率會在今天晚上回來過夜,這是他三叔的習慣。
他三叔外出喝酒娛樂之后,都會來這里過夜,而且,不會是自己回來,肯定是找個不錯的女人帶回來過夜。
葉懷光呆愣愣的看了半天風景,突然覺得有些乏了,伸手調(diào)低了座椅,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頂鴨舌帽,蓋在臉上就那么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天開始變得灰蒙蒙的,云也壓的很低。一看就是要下雨的樣子。
果然,過了不一會,雨滴慢慢的就灑落了下來,滴在車上的嘀嗒聲也沒有吵醒車里的年輕人,還是那么靜靜的睡著,呼吸平穩(wěn),一動不動。
周圍的一切,除了雨打在樹葉上,落在地上的聲音以外,再無絲毫雜音,一種詩意一般的寧靜感充斥著這片天地。
直到夜晚時分,一輛賓利緩緩的開到了別墅院子里熄了火。
司機打了把很大的傘下車,快速去后排從車上接下來一個摟著一個女人的肥胖男人下車,送進別墅之后,才再次開車離開。
在這一切都無多余雜音的環(huán)境里,賓利車的引擎聲,在葉懷光耳中顯得那么刺耳。
隨手微微掀起蓋在臉上的鴨舌帽,睜開眼睛,微微瞇著看著半山腰的那一幕,嘴角不由得慢慢上揚起來,瞇起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紅芒。
不過他也沒急著行動,看了一眼之后又把微微掀起的鴨舌帽蓋回了臉上。
別墅里燈火通明,葉懷光仍然很沉得住氣,直到夜里一點多,二樓的燈才關掉。
不過葉懷光仍然等了半天,直到三點多的時候,他才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整個人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從觀景臺走到了別墅后方花園外的圍墻邊上。
之前葉懷光已經(jīng)做過足夠的調(diào)查踩點了,畢竟,以兩人的關系,這種住宿資料,想要查對方可防不住。更何況,他三叔估計也從沒在意過他個侄子,畢竟在對方心里,他葉懷光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葉懷光走了兩步就到了一個監(jiān)控的死角,起身一躍,左手在墻上一撐便輕松翻了進去。
因為這個別墅是他三叔專門找人設計過的,別墅的內(nèi)部構成圖,他之前也弄到了。
葉懷光還記得當時找到那個設計師的時候,著實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到整個別墅區(qū)的結構設計圖。
而且葉懷光為了以防意外,那個知名設計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只不過那個尸體現(xiàn)在在在一個許久都無人去的廢棄工廠里,怕是要有一陣才能被找到,所以也用不著擔心會壞了今天的事。
葉懷光把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鞋套穿上,便直接打開了后門,這片區(qū)域三叔一直封鎖的很嚴,山下的那些保安是不會讓隨便什么人都進這片區(qū)域的。
所以葉玄石在別墅內(nèi)的防范之心反而有些松懈,再加上幾天之前的事,他現(xiàn)在可是春風得意,自然更是懈怠,這后面竟然在晚上也沒有上鎖,倒是讓葉懷光挑了挑眉,省了點事。
葉懷光是特意選了凌晨三點多c的時候過來的,就是因為這個時間段的人睡意最濃,負責監(jiān)控別墅周圍的人怕是也會打瞌睡,更別說這房子的主人了。
閑庭信步的往樓上走去,之前他可是了解的很充分,所以直接便往二樓的一個房間走去,慢慢的打開了門。
剛開門的瞬間,葉懷光便眉頭一皺,因為他夜里的視力一直很好,而且別墅也不會晚上把所有的燈都關掉,所以借著門外的一絲光線,能清楚的看到床上并不是一個人,而是赤身相擁而眠的一對男女。
葉懷光忍不住皺著眉頭腹誹到:“這死胖子,竟然不防備著這些女人,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p> 但是他手上動作卻沒停,快速的閃身進屋,然后輕輕的回頭關上了門。
放輕腳步走到床前,葉懷光看著熟睡中的胖子,眼中那一抹仇恨簡直濃到幾乎化為實質(zhì)。
先輕輕把兩人分開,睡夢之中那女人感覺有人碰她,還輕聲呢喃了一句,擺了擺手還想翻身繼續(xù)睡。
但是葉懷光直接兩手抱住她的頭一扭,那女人便連眼都沒再睜開過就永遠睡了過去,嘴角漸漸開始流出鮮紅的血液。
葉懷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那個女人一眼,一直盯著那個胖子,可能是這一下脖頸折斷的響聲略大,盯著胖子的葉懷光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對方竟有轉(zhuǎn)醒的跡象。
葉玄石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也沒有睜眼,就那么悄悄的在被中移動手,想摸某樣東西。
昏暗之中突然傳出來硬物碰到床頭的聲音,葉懷光聽到后瞳孔一縮,直接胳膊一抖,一把匕首突然出現(xiàn)在他手里,被他反手握于掌中,飛身躍起朝著胖子撲了過去。
左手順勢便掐向?qū)Ψ降牟鳖i,右手反手握住匕首橫著刺在了了胖子的左臂,將他左臂釘在床上。然后左膝蓋也順勢壓在了他的右手腕上,隨后便聽到骨折的聲音傳出。
這一下左臂刺穿右臂骨折的痛直接讓胖子忍不住想慘叫出聲,但是葉懷光的左手早就跟鐵鉗一樣掐住了他的脖子并抵住了他的下巴,只能聽見呃呃的聲音發(fā)出。
“死胖子,我親愛的三叔,有沒有想到我這么快就會回來找你????”葉懷光給他提了起來,順手給他按在在床頭邊上。
因為葉懷光的動作,釘在左臂上的匕首直接切開小臂上的肉,劇烈的疼痛讓葉玄石整個人都劇烈顫抖起來,嘴上又被葉懷光按住發(fā)不出太大聲音,只能疼得不斷哼唧。也可能是疼痛過于劇烈,導致他沒有聽清葉懷光剛才的話。
葉懷光只好松開右手的匕首,打開了床頭的燈,然后死死的盯著床上疼的直哆嗦,嘴里不斷慘哼的葉玄石。
葉懷光左手一陣抖動,接上了對方的下巴,又適時的稍微收了一點左手的勁道,讓葉玄石可以輕微的發(fā)出些聲音,但是又不會讓他大聲喊出來。
葉玄石看見葉懷光的一瞬間,眼睛瞬間睜大,面部肌肉顫抖,露出了仿佛見到鬼了一樣:“你不是應該已經(jīng)死了嗎?!”
“是啊,拜你所賜,我是死了,所以我來回來討債了?;貋韺徟心闵砩系淖锬酢!比~懷光陰森森的說道。
“不不不,這是幻覺,這不是真的,這是幻覺……”葉玄石嘴里喃喃到,身體還不自覺的想往后靠,但是這個動作不自覺的就牽扯到了手上的傷口,唯一的后果就是嘴里慘叫出聲。
“放心,我親愛的三叔,我一點都不急,我不會這么輕易的就讓你去死的,接下來,你我有很長時間可以慢慢相處?!比~懷光淡淡的說出了這么一句讓葉玄石覺得毛骨悚然的話。
葉玄石瞳孔一縮,嘴里脫口而出:“不不不,不要,快點殺了……”
葉懷光直接一個手刀切在葉玄石脖子的穴道上,將對方打昏了過去,連那個‘我’字都沒說出口。
隨后像變戲法一樣手里出現(xiàn)一個麻袋,然后把他綁個結實隨手塞進了麻袋里面。
之后葉懷光手里又多出一捆繩子,把麻袋口綁上扛在肩上,順著來路怎么進來的他家的,就怎么出去了。
葉懷光隨手將麻袋扔進車后排,隨后開車下了山道,又看見白天那個小保安,搖下車窗,葉懷光盯著他微笑說到:“小潘,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哦?!?p> 小潘本來都已經(jīng)困的不行,已經(jīng)在打瞌睡了,但是聽見有車聲,才強打精神站直守在了哨卡這。
看見葉懷光的車這個時間下山,本來就有點疑惑,但是在葉懷光打開車窗的瞬間,整個人都涼了半截,因為他可以透過站臺射進車內(nèi)的光亮,清楚的看見葉懷光身上的血跡。
小潘瞬間臉色蒼白,只知道一個勁的點頭??匆娝c頭,葉懷光沖他笑了笑,搖下車窗開走了。
只留下小潘一個人在哨卡的大傘下面瑟瑟發(fā)抖,葉懷光估計最近一段時間,這小保安可能要失眠了,不過這都與他無關了,手上有對方的軟肋,自然不擔心被出賣。
葉懷光看著后視鏡中車后座的那個麻袋,心里真是五味雜陳。不過還是趕緊平復了心情,專心的開著車,向著目的地駛去。
不過,這種事情總歸還是需要注意不被發(fā)現(xiàn),雖然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即便被發(fā)現(xiàn)了也無傷大雅,凡夫俗子,能奈他何。
葉懷光想到這,嘴角也微微翹起,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人的氣勢都不同了,多了那么一絲縱橫睥睨的味道。
葉懷光慢悠悠的開了差不多能有三個多小時,才在一個廢棄的廠房前面停了下來。
下了車的葉懷光因為在車上坐了許久而抻了個懶腰,然后打開后車門拖出了麻袋,反身拎住麻袋的一角拖到了廠房門口,打開門一甩手把麻袋甩了進去近十米遠,倒是很難想象這種也不壯實的人可以做這種動作,而且似乎還扔的很輕松。
葉懷光回手拉下了廠房的卷簾門鎖好,外面便再也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后,這間在郊外偏僻到極限的廠房會時不時的發(fā)出瘆人的慘叫。
而葉懷光的思緒也止步在那胖子的慘叫聲里,回過神來,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開到了一處墓地,索性下車拿上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面色肅穆朝著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