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吳王淚別高陽
貞觀十二年,唐宮迎來了一(yī)位吐蕃使臣,他就是祿贊。
是夜,李世民設(shè)宴款待,也邀請了高陽公主和剛剛回到長安的吳王李恪。
祿東贊他長著長長胡須,有些臃腫的身體。
李世民的身邊坐著楊淑妃,在高陽公主的身邊側(cè)是吳王李恪。
祿東贊走了過來,跳了一段胡旋舞,然后行禮。
祿東贊見過陛下,祿東贊此行,一是代表松贊干布,前來謝罪,
松贊干布之前親率大軍擊敗了吐谷渾、黨項、白蘭羌,直逼唐國的松州,更是揚言若不和親,便率大軍大舉入侵唐國。牛進達率領(lǐng)唐軍先鋒部隊擊敗了吐蕃軍,松贊干布很恐懼惶恐不安,幸好在唐將侯君集率領(lǐng)的唐軍主力到達前,退出吐谷渾、黨項、白蘭羌,遣使謝罪。
好了,此事無任何損傷,就請大使入座吧
祿東贊此行,就是代表松贊干布之意,求陛下下嫁公主,為我松贊干布的王后,祿東贊此行,帶了黃金五千兩及相等數(shù)量的其他珍寶來,作為正式聘禮,陛下應(yīng)該不會拒絕吧
祿東贊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高陽公主,吳王也看了看高陽公主。
李世民聽到這里,很是堅決的道:“此事,容后再說吧,現(xiàn)在我們還是看看歌舞吧”!
是夜,李世民連夜出宮,到了宮外一處道觀,道觀內(nèi)的正殿里,端坐著一位美麗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前任齊李元吉的王妃楊氏。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當年的秦王李世民,說服了太子李建成的心腹之一的宗正源,太極宮的北宮門玄武門發(fā)動的一場政變。
那夜,齊李元吉的王妃楊氏正在齊王府內(nèi),閻立本正在為其作畫,
秦王李世民拖著一把帶血的大刀闖了進來,閻立本便離開了,李世民抱住了,扯下了齊王妃楊氏的衣裳,齊王妃楊氏掙扎著,卻依舊沒有推開他,后來齊王妃楊氏有了身孕,她為李世民生下了一雙兒女,就開始瘋癲了,所以李世民后來請了大莊嚴寺的師父辯機為其講法,讓她放下過去的仇恨。
這個女人,她便是高陽小的時候,常常去探望的武德殿的瘋女人,她的嘴里常常念著:“冤有頭,債有主。偶因失腳倒地,至今怨入骨髓”。
她便是高陽的生母,小時候的高陽因為常常去看她,所以總是會遇見辯機。
李世民看著圍欄里的楊氏,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高陽現(xiàn)在長高了,榮平也更像當年的你了,如今吐蕃派遣使臣前來求親,要求我大唐下嫁公主,可是如今大唐已經(jīng)沒有公主可以嫁了,唯有高陽尚未出嫁”。
聽到高陽的名字,楊氏爬到圍欄前:“你藥瓶干什么,你不會是要讓高陽出嫁吧,不,我不許,你敢”。
我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的,看看你的意見,畢竟,高陽是我們的女兒,雖然從小讓她跟著長孫皇后”。
既然吐蕃想要陛下下嫁以為唐國公主,依然人家沒有說一定要陛下出嫁嫡親公主,陛下何必從宗室中,挑選一位封為公主,代陽兒和親吐蕃,陽兒性情剛烈,若選她和親,恐怕還不把吐蕃的攪得天翻地覆”。
李世民是看了一番,點點頭:“你清醒的時候,說的話,也很有道理,朕回去了,朕會考慮你的感受的,為高陽尋得如意郎君”。
公主府,蓮香拿著一個金玉寶枕走進來:“公主,你看,這個是吐蕃使臣祿東贊派人送來,聽說這個金玉寶枕冬暖夏涼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高陽公主從蓮香的手里拿起那金玉寶枕撫摸了一番,好像很少喜歡的樣子,此時,吳昂李恪走了進來,看到高陽的手里拿著那金玉寶枕。
吳王李恪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喜歡這個金玉寶枕”?
“是啊,這個金玉寶枕好像真的是個寶貝呢”!
“它可是吐蕃使臣送來的”?
“是啊”!
“你若是接受了這個金玉寶枕,你便要離開長安,遠嫁吐蕃”!
高陽嚇得將金玉寶枕摔在了地上。
吐蕃使臣祿東贊送來這個金玉寶枕,代表著金玉良緣,父親大人,不會真的要你下嫁吧”!
“三哥,我不要,我只想永遠和三哥在一起”!
“我來,是想告訴你,父親任命我為安州都督,不日就要趕赴任上”!
“你不是剛回來嗎,怎么又要走了”?
“父親之命,不得不去”!
“你帶我一塊去吧”!
高陽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吳王李恪,吳王李恪的眼睛,濕了眼眶,卻還是硬生生的推開了高陽。
為什么呢,你是我妹妹,而我是你三哥,王妃生前還在告訴我說,我這愛的并不是她,她的心里跟明鏡似的,一直都我愛的人,是我的十七妹,所以我負了她,把她葬在了安州,父親這次讓我去安州,就是想讓我贖罪,為她守孝”!
長安城,城樓上,高陽公主站在那里,風吹動著旗子,望著吳王李恪的背影,遠處傳來的歌聲,那歌聲是吳王李恪所唱,吳王李恪所唱的乃是《詩經(jīng)》中的《國風·鄭風·將仲子》將仲子兮,無逾我里,無折我樹杞⑶。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墻,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吳王李恪歌畢,深吸了一口氣:“人言可畏,豈敢愛之”。
吳王李恪上了馬車,馬車飛奔而去。
高陽公主的臉上滿是淚水,有一些站不穩(wěn),蓮香攙扶著她:“是唱著《將仲子》離開的,人言可畏,他不敢愛,可是他還是愛了”。
在花園內(nèi),正喲一女子在寫字,那便是新進宮的徐才人徐惠,站在徐才人身的女子,是武才人武媚娘。
高陽走進了道:“徐才人這字寫得這好,本公主倒是要像徐才人多多學習”。
徐才人抽出了一張新的紙,又把剛沾好了墨的筆遞給高陽公主,高陽接過比寫著《詩經(jīng)》中的《國風·鄭風·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徐才人看了看道:“公主深明大義,看來是做好了和親吐蕃的準備了”。
吳王李恪到了安州王府,從衣袖拿出李世民給他的信箋:“我作為一國的君主,統(tǒng)治百姓;而你因為是我的兒子而地位顯赫,讓你作為屏藩保衛(wèi)國家。你要勉勵自己不忘父子之道,好好學習河間獻王、東平憲王的美德。用義來處理政事,用禮來節(jié)制欲望,面對歌舞淫樂的誘惑,不得不慎重。這樣才能使國家像磐石一樣堅固,永遠做到宗室連成衛(wèi)國,外有忠君的美名,內(nèi)有孝順的美德。你應(yīng)該自勵自勉,日日長進。你將要離開我的身邊,十分傷心戀戀不舍。想送你些珍貴的玩賞物品,又怕助長你的驕傲與奢侈,所以告誡你這些話,作為父親的教誨”。
或許是這封《誡子書》的作用,李恪學會了自我克制隱忍,作為都督,無論大小事情,都親力親為,為安州的百姓所愛戴。
是夜,雪夜。
第二任吳王妃蕭氏,拿著一個斗篷給吳王李恪披上:“天寒,王爺披上吧,王爺若不愛惜身子,公主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