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韓言回了家,該吃吃,該喝喝,到練字的時(shí)候練字,該養(yǎng)氣的時(shí)候養(yǎng)氣。一連七天,什么事情都沒有,韓言這才放下了心來。
至于在西園校場之內(nèi)暴走的事情,韓言也被荀靖好好教育過了,至于說效果如何,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只不過,當(dāng)韓府中人都以為風(fēng)平浪靜的時(shí)候,也到了第八天正午,韓府外面來了人。
‘梆梆梆’的敲門聲響起,韓忠來到了韓言的書房外面。
“公子,來人了,您快出去迎一下吧!”
韓忠的聲音急促,似乎來的人有多么了不得一般。
“哼!敲什么敲!我還沒死呢!”放下了手中毛筆,韓言很是惱怒地向書房外喊了一聲,接著轉(zhuǎn)過書案,向書房房門處走去,“敲敲敲!你敲什么敲!”
打開了房門,韓忠正一臉焦急的在原地踱著步,絲毫沒有考慮自己方才的失禮之處。此時(shí)見韓言打開了房門,連忙迎了上來,急切地催促道:“公子!快去吧!來人了??!”
“行了!”韓言先是吼了一聲,揮手打掉了韓忠想要來拉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氣之后,強(qiáng)壓著心中的煩躁,沉聲道:“慢慢說,到底是怎么了!”
“公子!宮中……來人了啊!”
見自家公子如此震驚,韓忠只能是苦笑一聲,說出了事情。
“什么!宮中……嘶!”
聽到了這個(gè)消息,韓言吃了一驚,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也睜大了。
宮中來人,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是賞,二是罰。這其中,罰的可能性其實(shí)不算特別大了,雖然說之前西園八校尉選拔第一天韓言將天子選定的人給打敗了,但是這么多天沒人上門抓人,自然是能說明天子并不在意這件事情,而且來說,如果天子派人抓自己,哪里有韓忠給自己通報(bào)的時(shí)間?
不過雖然大致可以確定是賞,但是這卻更讓韓言頭疼了。韓言本身是不愿為官的,其中有覺得官場太過黑暗,不愿與其同流合污;再有就是官場之內(nèi)太過險(xiǎn)惡,看看自己的老丈人,忠心耿耿現(xiàn)在又落到什么地步?‘屈賈誼于長沙,非無圣主;竄梁鴻于海曲,豈乏明時(shí)’?有圣主、明時(shí)忠臣義士都會落到這種地步,那這昏君、亂世之下哪有那么好混?
韓言心中急轉(zhuǎn),不知該如何才能推辭。但是,韓忠卻忍不住了,出言提醒著,“公子!張常侍還在外面等著呢?。∮惺裁词虑槁飞显傧氚?!”
韓忠說著話,伸手就去拉韓言的手腕,這一次是沒有被韓言拒絕。就這樣,韓言被韓忠拉著向著前院之中走去。
等到了前院的時(shí)候,已經(jīng)站在韓府大門口的那位‘張常侍’明顯是有些不耐煩了,臉上的怒色不看可知。
韓言掙脫開韓忠的手腕,整理了下衣衫,正了正自己的發(fā)冠,鄭重地向著張常侍走去。
“草民韓言、韓有信,見過常侍?!?p> 韓言來到了府門的臺階之下,很是隨意地向著站在臺階之上的張常侍揖了一禮。
“你!好!不愧是韓大人的獨(dú)子,果然不凡!”
在天子身邊待了多年的張常侍自然是能看出韓言的隨意,心中不免有些氣憤,但是想想這座韓府之前的主人,再想想面前這人與之前主人的關(guān)系,張常侍也只能是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怒意,夸贊著韓言,只是,臉上的咬牙切齒是免不了的了。
“多謝常侍大人夸獎!只是……不知道常侍大人,貴足踏賤地,所為何來???”
韓言自然是知道與這張常侍只見是免不了勾心斗角的了,但是表面功夫該做還是要做的,因此與張常侍客套起來。
“哼!本官來此,自然是來宣讀天子旨意的。”說起來這的目的,張常侍自然是驕傲地抬起了頭,當(dāng)然,考慮到韓言剛才的那份‘謙卑’,張常侍的語氣自然也就緩和了許多,雙手展開了手中的詔書,朗讀起來,
“大漢中平五年八月十一,朕觀韓愛卿之子韓言勇武非凡,且膽識過人。此子于西園之內(nèi),敗眾豪杰而得勝歸來,當(dāng)可為八校尉之一。朕有命,韓言今日起封左校尉,擇日上殿面君?!?p> 說完了詔書的內(nèi)容之后,張常侍滿面笑容地收起了詔書,笑瞇瞇地看向了韓言,“左校尉,接旨吧!”
相較于身邊眾人的歡喜,韓言卻是沉默了,聽到張常侍的話,只是機(jī)械一般地走上前去伸手去拿詔書,心中想著的,卻是連夜逃離這洛陽城。
西園八校尉是什么?是天子為了分大將軍兵權(quán)而設(shè)立的啊!雖然說這幾天韓言沒有去,但是通過曹操也能知道西園之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八天,本來各方博弈的結(jié)果應(yīng)該是騫碩、袁紹、曹操、鮑鴻、趙融、馮芳、夏牟和淳于穹。其中騫碩是宮中的小黃門,趙融和諫議大夫夏牟是天子的暗子,馮芳則是官宦曹節(jié)的女婿,這四人是天子的人。而袁紹和曹操則是均在大將軍手下任職,自然是大將軍的人。剩下的兩個(gè),則都是朝中散人的代表。
西園八校尉之中,本來天子占四位,大將軍據(jù)兩位,文武大臣的代表有兩位?,F(xiàn)在倒好,被韓言這么一攪和,天子手下只有三人了,散人則是增加到了三個(gè)。也就是說,現(xiàn)在韓言是天子與大將軍爭取的對象了,夾縫之中,哪里那么容易求活?
想明白了這點(diǎn),韓言才急切地想要接過詔書,趕緊送這位張常侍走人。誰知道,這位張常侍竟然不撒手了。
只見張常侍右手攥著詔書,左手的五個(gè)指頭不住地來回搓著,笑瞇瞇地看著韓言,說道:“左校尉,您似乎忘了點(diǎn)什么吧?”
“要多少。”
后世當(dāng)中的韓言又不是沒找過關(guān)系,自然是知道張常侍的意思,無非就是索要好處嘛。
“呦!左校尉這話可就不合適了。這不是要多少的事,這是孝敬陛下的?。 睆埑J桃贿呣q解著,一邊觀察這韓言的表情,見韓言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才趕緊開口,“十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