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劉備一開始沒有被自己所震懾的話,按著韓言的猜想,就剛才那種情形劉備應該會毫不猶豫地跟袁遺爭辯起來,畢竟?jié)h室宗親還有盧植學生的名號都是挺唬人的。更不要說,曹操其實也很在意這個劉備,如此一來有了憑借的劉備腰桿子可就要硬多了。只可惜,最開始的那個如果是不存在的。
當然韓言也有為張飛有一些小小的難過,不過卻是轉(zhuǎn)瞬即逝,回過身來抬手向著眾人比劃了兩下,開口說道:“好了好了,酒也已經(jīng)送過來了,大家就不要干聊了,都利索點,再讓人勸酒可是不太好??!”
“有信所言有理!有理!”橋瑁微微一笑,向著送酒的兵丁一揮手,大聲喊道:“快給諸位將軍把酒滿上!”
“是!”
兵丁們齊聲應了一句,轉(zhuǎn)身給韓言等人倒酒去了。
“好!那這第一碗酒……”
等到所有人面前都有了一碗酒之后,橋瑁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碗,大聲說起話來。
只不過,不等橋瑁說完,張邈已經(jīng)先一步端起了酒碗打斷了橋瑁的話,大聲說道:“今日是會盟的大日子,可惜因為布防的事情袁紹他們不能夠在這里跟我們一同宴飲。要我說,這第一碗酒,我們共同敬那些不能參與進來的朋友!干!”
眾人看看橋瑁臉上那布滿的尷尬神色,俱都沒有說話,默默地等著橋瑁接下來的動作。
“哈……哈!大家都看我干什么?干?。 ?p> 心中衡量一下,橋瑁發(fā)現(xiàn)自己是斗不過張邈的,只能是強咬著牙端起碗來,附和起張邈來。
“干!”
眾人同時端起碗來,齊聲說了一句,緊接著一飲而盡。
在喝完一碗酒之后,韓言偷眼瞧了瞧橋瑁,要說起來,今天最委屈的還應該說是橋瑁了。本來身為會盟的發(fā)起者,橋瑁才是最應該當盟主的人,可惜的是有袁紹出現(xiàn)的。而在今天這酒宴之上,張邈更是憑借著自己強勢在壓橋瑁,這就讓韓言有些看不過去了。
不過看不過去歸看不過去,韓言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在場的眾人之中就張邈手下的人是最多的了,除了他手下的近兩萬人之外,張邈的弟弟張超也有五千多人,而曹操現(xiàn)在名義上也是歸屬于張邈的手下,真要是翻臉鬧起來的話,其實最后大家都是得不了好的。
干了一碗酒之后的橋瑁,似乎也任命了一般,不再開口說話,只是不停地給自己倒酒,然后一飲而盡。眾人看在眼里,卻也不好多說什么。
“來,玄德?。≡蹅儍蓚€喝一個吧!”
不再去理會失意的橋瑁,韓言一端酒碗,找上了一旁的劉備。
“少師客氣了!客氣了!”
見韓言找上了自己,劉備連忙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碗,小心地應承起來。
站在韓言身后的陳宮看著韓言的動作,暗地里嘆了一口氣,再看看一旁與王匡推杯換盞的曹操,雙眼之中流露出一絲讓人令人難言的意味。
對于陳宮的神色,韓言的背后也沒有長眼,因此也看不見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但是,韓言卻是真真切切地觀察到了張飛雙眼之中神色的改變。
最初的時候,張飛被劉備打了一巴掌,雙眼之中滿是難以置信;再后來,因為關(guān)羽的幫腔,張飛雙眼之中的難以置信慢慢褪去,轉(zhuǎn)而帶上了一絲痛苦的神色;就在張飛有些難以承受,想要聽劉備的話向袁遺道歉的時候,韓言卻是站了出來,這讓張飛看向韓言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陳宮與張飛,同樣看著身前不遠處的韓言,眼神都滿含難以言述的情感。如果說陳宮對于韓言有那么一絲失望,有那么一絲無奈的話,那張飛對于韓言則是多了一絲好奇,以及那么一絲感激。
不過,這些事情除了兩位當事人之外,就再也沒人注意到了。酒宴之中,韓言與曹操、劉備等人推杯換盞,等到喝得差不多了之后,所有的人都帶上了那么一絲的醉意,別說去關(guān)注身后的陳宮等人,就算是坐在身邊的人都有些認不清了。
不過,這也僅限于劉備那些人,像韓言與曹操這樣的,在洛陽的時候每天的事情基本就是飲宴、聊天、談論時勢,因此雖然喝得比劉備他們還多,但是也沒有多少的醉意。
又是一玩酒下肚,劉備的身子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倒下去了,韓言眼尖,連忙伸手攙扶住了劉備,開口說道:“玄德?你還好嗎?”
“少……少師……”
劉備雙眼迷離,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了,顯然喝得實在是不少了。
“你這可真是……不能喝為什么還要強撐著呢?”
韓言一邊埋怨著劉備,一邊攙扶著后者不讓其倒下,至于說劉備喝的酒大多數(shù)都是韓言給勸的,這點倒是讓韓言選擇性的給遺忘了。
“在下……不……不勝酒……力,還望少師海涵……老二老三,你們……兩個替……替我……陪少師喝……喝……喝……”
劉備說著,脖子往右邊一歪,徹底地醉了過去。
“哎?玄德!玄德!”眼看著劉備人事不知了,韓言忍不住瞪大了雙眼,看向了站在劉備身后的關(guān)羽與張飛,“這個……”
“少師,交與我來便是!”滿臉棗紅色的關(guān)羽此時已經(jīng)蹲了下來,一把攙扶住了劉備,將其慢慢地往旁邊拖動了一下,然后回過頭來看著身后的張飛,開口說道:“益德,你來陪少師喝酒!”
“哼!”
不屑地哼了一聲,張飛倒也沒有多說什么,上前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劉備的身邊,端起劉備的酒碗就一飲而盡。
“哎哎哎?你這自己喝可是不成??!宴飲哪有這樣的!”
眼看著張飛悶頭喝酒也不說話,韓言可是有些不樂意了,這算怎么回事?喝酒哪有這樣的?
不遠處的劉岱看著緊皺眉頭的韓言,端著酒碗忍不住笑了起來,“少師,你倒是跟他說??!”
“哈哈!也是!”微微一笑,算是回應了一下劉岱,韓言緊接著回過頭來看著張飛,端起酒碗來,說道:“來,咱倆喝一個!”
“嗯!好!”
悶著頭喝酒的張飛,聽見韓言的話之后,自然而然地端起了酒碗,跟韓言喝起酒來。
也許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張飛顯然心情很是不好,喝起酒來一碗接著一碗,卻也絲毫不愿意跟韓言多說些什么。左右也是無事,韓言干脆也不再說話,單純與張飛拼起酒來。
“益德,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扶著將軍回去了,你在這里好生陪少師等人喝酒,可千萬不要喝得多了!”
微微睜開了雙眼,關(guān)羽頗為擔心地看了張飛一眼,緊接著雙手托起了劉備,就要帶劉備離開。
“哎?玄德這是怎么了?已經(jīng)喝醉了嗎?”
張超雙眼有些朦朧了,看著關(guān)羽帶著劉備從自己的面前經(jīng)過,忍不住開口嚷嚷起來。
在不遠處,本來已經(jīng)醉倒在桌案之上的袁遺,聽見張超的喊聲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雙眼圓睜,一把抄起面前的酒碗,大喊一聲,“喝!”
“嗯……伯業(yè),你醉了!”
看著袁遺那不住顫抖的雙手,張邈忍不住皺了皺眉,輕聲說道。
雖然說張邈是好心,但是在他說完之后卻是沒有人搭話,緊接著,只聽‘砰’的一聲,袁遺又重新趴倒在了桌案之上,手中拿著的酒碗也隨之滾落到了地上,碗中的濁酒也灑了一地。
“唉!這可真是……”微微搖了搖頭,張邈抬起手來向著站在袁遺身后的將士說道:“去,把你們的將軍抬回去吧!”
“是!”
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張邈,袁遺手下的將士趕緊過來攙扶起袁遺,小跑著離開了。
而在袁遺離開之后,關(guān)羽見沒有人注意自己了,也帶著劉備離開了。
“呼!”眼看著袁遺和劉備都應離開了,張邈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緊跟著站起了身來,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啊~~~唔!諸位,在下今日里頗為勞累,就先告辭了!”
“兄長慢走!”
聽見張邈的話,張超第一個開口附和起來。
“張超!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看著自己的弟弟醉得不像樣子,張邈眉頭一皺,直接喊起張超的名字來,顯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些怒意了。
“回去?好!就……回去!”
張超說著胡話,手中的酒碗依舊不停地往嘴邊送著。
“唉!”無奈地嘆了口氣,張邈向著一旁張超的手下臧洪一揮手,“子源,你帶著他,我們回去!”
“是!”
應了一聲,臧洪來到了張超的身后,一把拉起了張超。
緊接著,張邈與被臧洪攙扶著的張超一前一后離開了酒宴,再也不管身后依舊在喝著酒的眾人。
“這可真是……怎么一下子走了這么多人呢?”
皺了皺眉,韓言忍不住小聲嘟囔起來。
正要往嘴邊送酒碗的張飛聽見的韓言的抱怨,本來已經(jīng)抬起的手頓了頓,開口說道:“不勝酒力還學人喝酒,這樣才算是正常!”
“嗯!倒也是!”
不得不說,張飛的這句話還是挺讓韓言認同的。
在韓言看來,這個年代所有的人都不是很能喝酒,但是偏偏絕大多數(shù)人都以喝酒為樂,這也就是現(xiàn)在的酒度數(shù)不高,真要在后世,保證早早地治好了他們的‘酒癮’。
“嗯?少師,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看著韓言一副釋然的樣子,張飛的眉毛也忍不住皺成了一團,似乎在苦苦地思索著什么。
“哦?你想起來了?”
眉毛一挑,韓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還沒等韓言繼續(xù)說下去,一旁的曹操滿身酒氣地湊了過來,“有信,你們說什么呢?”
“哦!沒什么,一點小事罷了!啊~~~,兄長,你不累么?”
韓言擺了擺手,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不是不愿意跟曹操說自己跟張飛的對話,而是沒有那個必要。
“嗯?累?倒是有點!”晃了晃腦子,顯然曹操也是有些不清醒了,強掙扎著站起身來,曹操伸展了一下筋骨,說道:“今天也是很晚了,喝了這許多的酒,還是早點回去睡覺吧,明天早點起來也好盡快動身?!?p> “嗯?盡快動身?有什么事情嗎?”
按理說來,剛剛會盟結(jié)束應該也不至于說有什么大的動作,一般都應該先整頓一下的,現(xiàn)在看曹操這個樣子,倒是讓韓言有些吃驚了。
“倒是沒什么事情,不過夜長夢多,早日趕到洛陽總是沒錯的,真要等到董卓徹底反應過來,那可就晚嘍!”
一邊的兗州刺史劉岱,此時已經(jīng)站起了身來,一邊感慨著一邊路過了韓言的身邊,往自己營地的方向行去了。
“夜長夢多?召集聯(lián)軍用了這么長的時間,董卓怎么可能還沒做好準備?這可真是……”
看著劉岱遠去的背影,韓言就像是吃了一只死蒼蠅一般,說不出的厭惡。
“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先回營休息區(qū)了。”濟北相鮑信一伸胳膊從一邊站了起來,向著韓言等人拱了拱手,說道:“諸位,早日安歇,在下現(xiàn)行告退了!”
“嗯!慢走!”
向著鮑信拱了拱手,曹操倒也沒有什么多的話好書了。
“怎么?兄長你也要回去休息了嗎?”
斜著眼睛送鮑信離開之后,韓言轉(zhuǎn)回頭來看著面前的曹操,有些無奈地開口問道。
“嗯!有信你也早些休息吧!”點了點頭,曹操轉(zhuǎn)過身來向著王匡一招手,說道:“公節(jié),走了!”
“嗯!好!”
本來王匡就有些犯迷糊,此時聽見曹操的招呼,立刻回應起來。
“這可真是……怎么一個個的都走了?”
看著陸續(xù)離場的眾人,韓言忍不住咂了咂嘴,微微皺起了眉頭。
在一旁正要喝酒的張飛,聽見韓言的抱怨之后,忍不住開口附和起來,“嘁!誰知道呢!一個個都跟……一樣,心思陰沉的可以?!?p> “嗯?心思陰沉?誰?”
已經(jīng)有些心不在焉的韓言,聽見張飛的話之后立刻來了精神,至于說張飛說的是誰,估計也離不開劉備與關(guān)羽這兩個人。
果然,被韓言一追問,張飛連忙舉起了酒杯,開口說道:“哪有什么誰誰的,來來來,喝酒喝酒?!?p> “嗯!好!”
點了點頭,韓言明白張飛的顧慮,因此也就不再追問,干脆與其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