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在朝堂內(nèi)外的勢力都十分的強(qiáng)大,不過童貫并不怕他。
無他,童貫是個宦官,而且是趙佶身邊最為寵信的宦官,他跟趙佶的關(guān)系是蔡京和高俅這樣的人所不能比的,因為他每天都能夠見到趙佶。
只要他還能夠得到趙佶的恩寵,他就不用懼怕蔡京。
所以,在蔡京面前,他根本不需要給蔡京什么好臉色。
童貫說完望向蔡京,蔡京卻是神色平靜,淺淺一笑:“叫童公公來,自然是有好事跟你說的,趙沐被圣上委派為副主考官的事情,想必童公公已經(jīng)知道了吧?”
童貫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他童貫可是跟著大宋天子的太監(jiān)啊,這種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太師到底想說什么?”童貫越發(fā)的不耐煩起來。
蔡京聳聳肩,道:“趙沐此人老夫跟他打過交道,不是善茬,誰的面子也不給,童公公想讓自己的順利成為進(jìn)士,今年可不容易啊,老夫的意思很簡單,我們不妨合作?!?p> 童貫?zāi)?,有關(guān)趙沐的狂妄他也聽說了,這樣的人的確不會跟他們合作,如果他在考試的時候十分嚴(yán)苛,那他的人只怕要名落孫山吧?
童貫雖是個太監(jiān),可他手下的勢力,不可能全是太監(jiān),朝中的不少官員都是依附他的,而他也在極力的培養(yǎng)更多的人入朝為官,科舉是他的一個很重要的途徑。
如果這件事情被趙沐給破壞了,那十分的得不償失。
童貫兩下一權(quán)衡,接著抬頭望向蔡京道:“太師想怎么合作?”
其他時候,為了能夠讓自己的人成為進(jìn)士,他們這幾派可沒少明爭暗斗,不過如今大敵當(dāng)前,童貫還是可以放下過往的。
蔡京并不覺得奇怪,他既然把童貫請了來,便料到童貫會同意。
說白了,他們是同一類人,他們自己可以爭來爭去,但是絕對不能讓外人把他們的事情給破壞了。
“老夫的合作辦法很簡單,趙沐把關(guān),從卷子上作弊只怕是不能了,糊名、謄寫什么的肯定不會給我們可乘之機(jī),在考場帶小抄更是不行,唯一的辦法,便是提前知道今年試題,而后讓我們的人提前把答案背好,如此方是萬全之策。”
聽到蔡京要投試題,童貫神色猛然一凝,顯然,試題是趙佶出的,唯一有能力和機(jī)會偷出試題的人,只有他這個大太監(jiān)。
可是萬一被察覺出來,這后果也是相當(dāng)嚴(yán)重的啊。
蔡京明顯是那他當(dāng)槍使啊。
童貫撇了撇嘴,道:“太師好算計,讓雜家去偷試卷,然后讓你坐享漁翁之利嗎?”
童貫不傻,他把試卷偷出來了,而且還給了蔡京,他圖什么啊?
蔡京笑了笑:“童公公說那里話,我豈會讓你有所損失,先不說這事隱蔽,根本不可能被人察覺,而且就我們兩人的勢力疊加在一起,誰能撼動我們?再者,就算此事暴露,本太師也必定會保你平安的?!?p> 童貫哼了一聲,他偷的考題,他的罪名顯然是最大的啊,而且他太了解蔡京了,如果此事真的暴露,蔡京肯救他才怪。
不過,童貫在宮中多年,心眼和算計相比蔡京也是不差,這事若成,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好事,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自己的安危問題了。
這點,他可在宮中有所布局,但蔡京這邊,他也不能放過。
“太師,口說無憑,只你這話,是不可能讓我?guī)湍阃翟囶}的。”這試題童貫可以自己偷,然后給自己的人,當(dāng)然,這樣做的話,若事情真的敗露,他可就少了一個可以拉他一把的人,所以能更為穩(wěn)妥一些,他還是想要更為穩(wěn)妥的。
蔡京聽到這話,道:“童公公的意思是?”
“只要太師肯寫一封信交由雜家,雜家便可跟你合作,再有,樞密院這個地方,雜家也要插一手,還望太師多多幫助提攜?!?p> 童貫說完端起一杯茶淺淺飲了一口,然后便望向蔡京不語,蔡京見童貫竟然這般謹(jǐn)慎,而且胃口還不小,心下頓時哼了一聲。
可今年科舉的試題,又非童貫不可偷,面對這種情況,他也只能咬牙應(yīng)下,道:“好,本太師都應(yīng)了你,不過事先說好,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試題不可進(jìn)行買賣,如若不然,老夫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p> 他們偷試題已經(jīng)很危險了,若是在那些讀書人中間進(jìn)行買賣,難保不被人察覺,再有就是,他們是要通過這些試題讓自己的人考上進(jìn)士的,這要是都買賣了,那他們的人可就沒有什么優(yōu)勢了。
他們除了得到一些錢外,只怕什么都沒有得到吧?
可他們都是不差錢的人。
蔡京說完,童貫滿口應(yīng)下,道:“你就放心吧,我也不傻,這些情況豈會不明白?”
蔡京頷首,隨即寫了一封信交給童貫,童貫查看之后無誤,這才收起來,而后兩人又說了幾句,他才終于離開。
童貫離開之后,蔡京頓時呸了一聲:“一個不男不女的人,竟然在老夫面前耍橫,待老夫渡過這關(guān)之后,非得好好教訓(xùn)你一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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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春試文科舉的開始只剩下了三天的時間。
這個時候,趙佶已經(jīng)把一些試題給寫了出來,這些試題定下之后,趙佶并不會告訴任何人,而是會把這些試題蠟封在一個圓筒里,等春試開始的時候,讓主考官拿去公布。
當(dāng)然,公布的只是詩、賦、論、策五道的題目,這些并不會寫在卷子上,而是直接由主考官當(dāng)場宣布的。
至于《論語》十帖,《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則會事先就寫在卷子上發(fā)給考生,這些試題不用趙佶來出,主考官負(fù)責(zé)這件事情。
宋朝的進(jìn)士科舉所要考的內(nèi)容差不多就這些,《論語》十帖,《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并不是很重要,所以由主考官主題。
詩、賦、論、策五道是對考生治國能力的考驗,也是衡量考生水平的一個重大標(biāo)準(zhǔn),所以相對來說更加的重要,由趙佶親自出題,而且十分保密。
只是就在趙佶把這些試題封起來的時候,童貫已經(jīng)將這些試題記下,立馬命人送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