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是延安府府衙的知府,他背后還有太師蔡京,這樣的人絕不是這些衙役敢得罪的。
雖然他們也忌憚趙沐,但顯然,他們對蔡京的忌憚要更為嚴重一點。
不過,就在眾人猶豫的時候,趙沐突然拿出了趙佶當初送給他的令牌,接著說道:“本侯既然是奉皇命而來,沒有一些特權(quán),又怎敢到這僻遠的延安府來?”
眾人看到令牌,心下猛然一震,這令牌其實也就讓趙沐進宮用用,但這里的衙役那里知道這個,他們還真以為這就是趙佶送給趙沐的有點類似于欽差令牌那樣的令牌呢。
比如說什么見令牌如見圣上之類的。
令牌出手,所有衙役頓時就又心動起來。
趙沐見此,心下略松,這些衙役既然肯聽命,就說明這些人對令牌不怎么懂。
不過那張景到底有些見識,看到令牌之后,一開始也是有些緊張的,不過很快他又意識到這令牌有些不對,道:“你這令牌是假的,假的,你若有圣上的令牌,怎么可能現(xiàn)在拿出來?”
趙沐哼了一聲:“本侯乃宗室子弟,又得圣上寵信,來這等地方,若沒有令牌怎么能行?沒有令牌,你覺得本侯一來就敢揍你?沒有令牌,你覺得種師道為何見了本侯就把兵馬借給了本侯?至于本侯為何一開始就不把令牌拿出來,那是因為圣上有令,要本侯秘密調(diào)查延安府的一些事宜,你這等掌管監(jiān)守自盜,如今還敢質(zhì)疑圣上令牌,你可知罪?”
趙沐巧舌如簧,說的張景口不能辨,旁邊朱武見此,心下暗驚,道好一個尖牙利嘴啊,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能說了,可跟趙沐比起來,他覺得自己還差點。
而旁邊那些衙役聽得這話,對于趙沐手中的令牌已經(jīng)信了九分,若非有令牌在,趙沐又怎敢一來就打張景,而且完全不把張景放在眼里?
那種師道以前遲遲不肯借兵,趙沐去了就借來了,若非令牌之功,又是什么?
太師蔡京雖然厲害,可他能厲害過當今圣上?
衙役終于心動了。
趙沐見此,道:“還愣著做什么,該去查后院的查后院,該去城門調(diào)查的,去城門調(diào)查?!?p> 一聲令下,再沒有人敢猶豫,急匆匆便去后院查了起來,這時張景,卻是心頭一沉,暗道不好,可此時不管他再說些什么,已經(jīng)沒有用了。
衙役去了后衙調(diào)查,趙沐等人在這邊等消息,才等了不過片刻,就有衙役鼻青臉腫的跑了來。
“侯爺,這后衙不好調(diào)查啊?!?p> 趙沐奇怪,問道:“怎的不好調(diào)查,你這臉上的傷又是怎么回事?”
衙役道:“侯爺,這張大人的夫人好生厲害,他攔著一間房不讓我們進去搜查,誰搜她打誰,我等那里是她對手?!?p> 聽得衙役被一個女人給教訓(xùn)了,趙沐暗自苦笑,他沒有想到張景的夫人竟然還有這般身手。
見此,道:“領(lǐng)本侯去看看。”
一行人向后衙趕來,剛到后衙,就見一群衙役站在一處房門前抽搐不敢前,而在那道門前,則站著一名肥胖婦人,肥胖夫人手拿一根鐵棍,殺氣騰騰,令人莫不敢前。
趙沐一來,有名衙役想要立功,突然就朝肥胖婦人撲了去,婦人凝眉,接著一棍抽了過去,那衙役一個不穩(wěn),被鐵棍抽中臉頰,撲通一下倒飛出去。
“好強悍的婦人啊?!?p> 趙沐心里想著,對魯智深道:“魯大師,只怕要你出手。”
魯智深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道:“我不對女人動手,要打你打?!?p> 不動女人,這是魯智深的原則,哪怕這個女人可能并不是個好女人,趙沐心里暗罵,好狗屁的原則啊。
這蔡肥這般力氣,趙沐也是有些頭疼,這個時候,朱武卻是輕搖羽扇,道:“侯爺,要讓這婦人就犯,容易啊,我們后邊不跟著一個人的嘛?!?p> 朱武這話出口,眾人立馬扭頭,然后就看到了張景,張景本來在后面很沒有存在感,一聽朱武的話,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又見眾人都這般盯著自己,頓覺不妙。
“你……你們想做什么?”
趙沐道:“借張大人一用?!?p> 說著,趙沐看了一眼魯智深,魯智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然后來到張景旁邊,伸手將張景給舉了起來,喝道:“那婦人看好了,再不讓開就擒,灑家把你夫君扔成肉醬?!?p> 蔡肥本是殺氣騰騰,抬眼一看自家夫君被一個胖和尚給拿住了,心下猛然一沉,雖說自己以前經(jīng)常壓張景一頭,但他畢竟是自己夫君,她又怎能不為自己夫君考慮?
沒奈何,只能乖乖把門口給那些衙役讓了出來。
蔡肥讓路,眾衙役終于松了一口氣,然后紛紛沖了進去,剛才蔡肥其他房間都讓搜查,就這個房間不讓,顯然這里有問題啊。
衙役進去之后,不多時便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個小金庫,發(fā)現(xiàn)小金庫后,這些衙役又松了一口氣,若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張景還是知府大人,以后他們在府衙做事,少不得要被他教訓(xùn),但發(fā)現(xiàn)了這些,張景只怕就不太可能是知府大人了。
“侯爺,在里面發(fā)現(xiàn)好幾箱錢財珠寶?!?p> “哦?”趙沐淡笑,道:“抬出來?!?p> 不多時,三四箱金銀珠寶就被抬了出來,趙沐看著這些金銀珠寶,望著張景道:“這是什么,你敢說這不是你監(jiān)守自盜的來的?”
張景很委屈,這些錢還真不是,這是他以前貪污受賄得來的,那里是監(jiān)守自盜的來的。
可這貪污受賄的錢財,他那里敢說???
一時間,張景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這個時候,還是蔡肥有些謀略,道:“侯爺,誤會,這些錢財是我的嫁妝,我蔡肥好歹出身名門,這些嫁妝還是有的,而且倉庫里的錢財那么多,這才有多少啊,所以侯爺說我們是監(jiān)守自盜,顯然不成立。”
聽到蔡肥這話,趙沐倒是一愣,本以為蔡肥也就是個力氣大的粗鄙婦人,不曾想竟然還有這等機智和謀略,走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