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對宋擎揮揮手,后者見狀收回了外放的元氣,而桌子上的傳音靈具也恢復了雙向傳音。
“聽見了嗎?你這小崽子,你覺得這是不是宋天袁的聲音?”傳音靈具中,宋天袁的聲音被屠犬取代。
宋義目光微瞇,他并沒有回復,而是看向一旁的宋蒼,對其點頭。
宋蒼知道了接下來該如何做,他看著桌子上的傳音靈具,不急不慢的說道:“你就是屠犬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次的聲音變得有些蒼老,另一邊的屠犬突然沉默了一下,直到數(shù)秒過后,他才出聲問道:“你是宋家的哪位?”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現(xiàn)宋氏家主,宋蒼?!彼紊n報上自己身份時,帶著一種不怒自威。
“宋家家主...宋蒼??。 ?p> 屠犬的話語中出現(xiàn)了些許震動,顯然被宋蒼的自報身份鎮(zhèn)住,雖然兩人相隔遙遠,但宋蒼自帶的威嚴依然具備震懾作用,再加上屠犬沒有料想到和自己對話的宋義會突然換成宋氏家主。
“呵呵,原來如此,差點就被你們騙過去了,你們剛才一直都在那個小崽子的身旁吧,裝什么啞巴?”屠犬開始猜測到了什么,同時怒意漲動,他明白自己剛才完全被宋氏家族牽著鼻子耍。
但奇怪的是,屠犬并沒有發(fā)怒,而是迅速變得冷靜了下來,在確定了對方是何人之后,他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宋氏家主,宋天袁...現(xiàn)在可就在我的手上?!?p> “你想怎樣?”宋蒼沉聲問。
“你們不會連字都不認識吧?”屠犬冷冷笑著。
“呵,是什么讓你覺得,我們會答應這種荒唐的事情?”宋蒼也是冷冷一笑:“而且,你對我宋氏家族的人下手,想到了自己會是什么結局嗎?”
“這種事情就不勞你們操心了,我們簡單一點吧,宋天袁接下來是死是活,你們來決定。”屠犬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好好考慮,是要五萬金幣還是宋天袁的命?!?p> 議事堂內的眾人聽到屠犬這番話,都忍不住想要發(fā)笑,五萬金幣?屠犬竟然還真敢說的那么理所當然,雖然他們都已經(jīng)知道這只不過是屠犬的小圈套,但是當他們聽見屠犬親口說出這句話時,心里還是暗暗發(fā)笑。
一切都是套路。
而既然是套路,宋蒼自然也得陪屠犬把這套路給演完,他笑了笑:“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只有一個選擇,我們不會給你那么多的金幣?!?p> “哼!如此說來,你們已經(jīng)做好了承擔一切后果的準備?”聽得宋蒼沒有半點猶豫的回拒,屠犬也是冷哼一聲。
“損失了一個四年前就已經(jīng)‘死去’的人,這個后果我們還是可以承受的?!彼紊n說道。
“呵呵,宋氏家主,你覺得這件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嗎?你不如想一下,如果這次的事情宣揚出去的話,你們宋氏家主的聲譽會有什么影響吧?”屠犬冷冷的笑著。而在議事堂內,眾人聽得他這番話,也是看出了屠犬的心機究竟如何,他從一開始就算計了宋氏家族會忌憚聲譽的問題,而如果剛才沒有宋義提前將這一點給點出來的話,那么現(xiàn)在宋氏家族必然已經(jīng)掉進了屠犬的這個圈套之中。
甚至可以說,屠犬的算計連王氏家族都包含在內。
宋蒼也是有些諷笑,此時他聽屠犬說話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的戲耍般,但他卻沒有直接回應屠犬,因為按照宋義的計劃,這個時候只要保持沉默,屠犬就會以為他們是在掂量利害關系。
而接下來,屠犬就會趁機展露自己真正的目的了。
“宋氏家主,我有一計,不知你想不想聽?”見宋蒼等人沉默不語,屠犬像是抓住了機會,他說道:“這樣吧,我們雙方各退一步,那五萬金幣的數(shù)額我可以減少一些,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表情都是變得有些精彩,宋蒼與幾位堂主對視一眼,如果說剛才他們還對宋義的推測半信半疑,那么現(xiàn)在他們是真信了,因為屠犬竟然真的像宋義預測的那樣,五萬金幣只是他的一個幌子,其真正目的在于另一個贖金數(shù)額。
“說個數(shù)吧?!庇行┩嫖兜目粗矍暗膫饕綮`具,宋蒼的話音中故意加上了一點凝重,這是為了讓屠犬覺得他真的在為這件事情而困惑。
“三千金幣?!?p> 屠犬終于是報出了陣仗的金幣數(shù)額,從五萬瞬間下跌了十數(shù)倍,這樣的落差確實足夠巨大,而他又補上了一句:“如果宋氏家主覺得宋氏家族的聲譽不止這個價錢的話,那么我就只好給你們留下一具尸體了?!?p> 宋蒼的目光在此時微微一瞇,而一旁的宋義聽到這里,也是對著宋蒼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設法拖延時間。
此時在宋蒼幾人看來,屠犬已是如同甕中之鱉,只怕這個家伙到死,也依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宋蒼假裝慎重思慮了數(shù)秒,之后才沉聲說道:“我們需要時間,三千金幣我們雖然拿得出,但卻還是需要花一點時間去籌集。”
“我給你們時間,但若超過了半個時辰,我就只能說遺憾了。”屠犬警示道:“我不是在開玩笑?!?p> 到底最后是誰對誰說遺憾這還說不準呢,幾位堂主心中冷笑道,而宋蒼為了表現(xiàn)出在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他又故意加問了一句:“不知...我們接下來要如何把金幣交給你?你又要如何把人交給我們?”
“這個等你們準備好了三千金幣,我再告訴你們?!闭f完,傳音靈具中的聲音便是戛然而止,這次是屠犬主動切斷了傳音聯(lián)系。
屠犬之所以不直接透露接下來的交易如何交接,其原因并不難猜,顯然如果屠犬提前透露了交易地點,那么很容易會在交易的時候正中他們設下的埋伏。
“完美,太完美了?!?p> 和屠犬的一番交涉結束,這種幾乎完全掌握了對方心理狀態(tài)的感覺,讓幾位堂主都很是舒暢,但最為主要的,是這種分析全部都出自于宋義,因為他的分析和計劃,這場交涉已經(jīng)完全被宋氏家族掌握在手,而反觀屠犬那邊,此時只怕還在得意洋洋,卻不知危險已經(jīng)向他籠罩。
想到這里,宋元、宋天華和宋貞他們都是不由對這宋義拱手表示稱贊,之前他們對于宋義的一切質疑,如今已經(jīng)全部消散,畢竟剛才宋義的表現(xiàn),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事情還未結束,不可懈怠?!币娖渌四欠N宛若打了勝仗的樣子,宋蒼干咳一聲,他又轉而看向宋義,后者此刻正盯著桌子上的圖靈觀看。
宋義和宋蒼一樣,都知道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設法引誘屠犬進入圈套只是撒網(wǎng)階段,而只有等待宋雨晴他們三人找到屠犬的蹤跡,才能夠進行最后的收網(wǎng)。
“也不知道雨晴他們那邊現(xiàn)在怎么樣了?”宋擎站在一旁,他手中拿著另外一道傳音靈具,正等待著前往溪南鎮(zhèn)之外的宋雨晴幾人的消息,而就在宋擎疑問之際,他手中的傳音靈具突然被激活。
“是雨晴他們。”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宋擎馬上將傳音靈具接通,而里面也直接傳出了宋雨晴他們的聲音:“爹,我們已經(jīng)到了,不過這里很大,河道兩旁的范圍至少有方圓一里寬廣,加上如今已經(jīng)天黑,想要在這個范圍內尋找出躲藏著的人,只怕要花上一兩個時辰的時間?!?p> 宋雨晴所說,也被幾位堂主和宋蒼聽見,而這讓他們頓感不妙,因為屠犬給他們的時限只有半個時辰,如果搜索需要耗費一兩個時辰的話,那么根本就來不及。
“我有辦法?!本驮谒紊n等人察覺到事情的不妙時,宋義那凝聚在圖靈之上的目光突然收回,他轉向宋擎手中的那道傳音靈具,說道:“姐,你們沒必要在方圓一里之內尋找,剛剛我們能聽見河水的聲音,說明他們離河岸并不遠,所以你們只需要貼著河岸進行搜尋,但注意不要打草驚蛇?!?p> “嗯,就按你說的?!彼斡昵鐟艘宦?,便開始按照宋義的指示行動。
接下來的時間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有些漫長的等待,而當時間流過莫約二十分鐘時,所有人都感覺好像過了數(shù)個時辰,因為最后的時刻即將來臨,有的人在議事堂內來回踱步,也有的人讓自己鎮(zhèn)定的坐下,不過屠犬所需要的三千枚金幣,卻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會去準備,因為對于宋氏家族來說,三千枚金幣已是相當于全家族大半個月的收入,雖然宋蒼確實可以下令讓人取出,但他卻沒打算真的和屠犬進行交易。
宋幽則依然坐在椅子上,說起來他才是最為緊張的一個人,因為在接下來不到半個時辰之內,宋天袁的命運將被最終決定,但如今他也只好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宋義的身上,這個曾經(jīng)被他‘殺’過了一次的少年,如今宛若另一個人,宋義的所有展現(xiàn),都讓宋幽覺得過去幾年他根本沒有看透這個少年。
夜色籠罩著溪南鎮(zhèn),關于宋氏家族全員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的事情至此依然在傳播著,雖然宋家還未有出擊的跡象,但并沒有人感到奇怪,因為這樣的大家族如果真的要出戰(zhàn),那么戰(zhàn)前準備必定不會少。
而在王氏家族,內廷之地。
夜晚的涼風開始吹拂而來,在一片寬敞的院子內,王荊山負手而立,他抬頭看著遠方天際升起的圓月,平靜的蒼老面容下蘊藏著某種忐忑。
唰!
破風之聲突然傳來,一道身影掠到了王荊山的身旁,對其拱手:“家主,剛剛屠犬傳來消息,說宋氏家族已經(jīng)被迫接受了三千金幣的贖金?!?p> 聽得這個消息,王荊山不由一笑:“宋蒼啊宋蒼,沒想到吧?堂堂宋氏家族,會被一個小小的凝靈境牽著鼻子走,看來你也不比當年了啊?!?p> 那匯報消息的人在此拱手,道:“那家主...這件事后?”
“宋氏家族不會得到宋天袁,屠犬拿到了金幣之后,就會下手殺人,而等事情結束后,你就將屠犬也除掉吧,至于那三千金幣,就歸你了。”王荊山陰陰笑著,旋即直接轉身,走向了身后的殿堂內。
那人應了一聲,也是直接轉身掠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十數(shù)分鐘后,在宋氏家族的議事堂內,宋蒼和宋義等人都是看著那道與宋雨晴相連的傳音靈具,傳音靈具被激活,意味著宋雨晴他們已經(jīng)有了收獲。
宋擎伸手接通了傳音靈具,然后所有人都是聽到宋雨晴匯報的消息:
“我們找到他們了?!?
時澤夢舟.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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