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么遭人討厭嗎……”顧良低聲嘟囔。
“凈林門,輕水?!陛p水尊者不理會顧良的嘀咕,徑直來到銘源和尚面前。
“師叔,每個想上二樓的人,只要沒有佛家心法都會進(jìn)幻境的,而且就算闖不過去也不會有事的。”顧良拉拉輕水尊者的衣服,“不是他針對我們?!?p> “嗯?”輕水尊者目光如炬,回頭看顧良:“他說的?”
“是的。”顧良點頭,表態(tài)打算相信銘源和尚,或者說是表態(tài),不打算和銘源和尚翻臉。
“哼。”輕水尊者轉(zhuǎn)身,顧良適時拿出一塊墊子放在輕水尊者身后,輕水尊者很滿意地坐在墊子上,道:“那我要請教一些問題。”
“請問。”銘源和尚很坦然。
“那個空間剛開始很正常,為什么后來變得那么奇怪?”
“因為他?!便懺春蜕幸恢割櫫?,然后在顧良疑惑的目光中解釋道:“他的法術(shù)破壞了幻境原本的穩(wěn)定結(jié)構(gòu),甚至導(dǎo)致兩個空間都出現(xiàn)了一定程度上的重疊。”顧良了然,這一點銘源和尚之前有提到過。
“順便我再多說點,因為你的靈力更加強(qiáng)大,所以雖然是這個小家伙破壞的幻境,但是你所在的幻境卻比他們的要更加不穩(wěn)定?!便懺春蜕邢肓讼?,再道:“另外,本來你們是各有十四次開門的機(jī)會,但是因為兩個幻境發(fā)生了重疊,所以他進(jìn)過的房間,你們兩個也進(jìn)不去?!?p> “原來如此?!甭湓苹腥?。
“不過因為發(fā)生了重疊,所以你們才能夠交流?!便懺春蜕行π?,“不然你們兩個小家伙會回到一樓?!?p> “對哦。”顧良突然醒悟,“師叔你怎么知道梅花是出口的?”
“側(cè)殿的那塊板后面有,還刻的很用力,都透到了正面?!陛p水尊者接過糖葫蘆。
“我怎么不知道?”顧良驚奇。
“側(cè)殿燈光昏暗,又有正面的房間布局做掩護(hù),不仔細(xì)根本看不見。”輕水尊者說到這里,若有所思:“但如果有光的話,很容易就能發(fā)現(xiàn)背面有提示……側(cè)殿為什么沒有燈?”
“因為這座廟已經(jīng)荒廢好久了?!便懺春蜕薪忉尅?p> “那,為什么會荒廢?”顧良身子前傾,這問題才是大頭。
“繞這么一大圈,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銘源和尚看三人。
“請諒解,畢竟突然出現(xiàn)一座這樣的島?!鳖櫫伎淬懺春蜕小?p> “佛曰:不可說?!?p> 顧良盯著銘源和尚,銘源和尚笑瞇瞇回看顧良。
許久之后,落云忍不住,打斷道:“你們兩個……”
“來人了。”銘源和尚突然看向一樓。
“誰?”
“該來的人。”銘源和尚答,疑惑看向怒視自己的顧良,話說有個故事,鼴鼠請客吃飯,有小動物沒有到,然后鼴鼠說……
“就算是他來了,也還早著呢?!边^幻境要好長時間。
“不,他不用過幻境?!便懺春蜕醒壑型蝗怀錆M了希冀。
“誰啊?!鳖櫫紘樍艘惶澳惴磻?yīng)這么大?”
“他上來了?!便懺春蜕姓酒饋?,理了理衣服,手一擺:“請。”
隨著銘源和尚一字落下,二樓的們驀然打開,敲打在旁邊的墻上。由近及遠(yuǎn),不斷傳來木門打開的聲音,淡淡的金光延伸,照亮了通往二樓的路,地面的灰塵也被彈到兩邊。
“誰啊,這么高規(guī)格?”顧良驚訝,落云和輕水尊者也看向銘源和尚,但銘源和尚卻沒有回答。
隨著腳步聲慢慢接近,一個光頭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云心寺是寺廟,修佛之處,來者是光頭也能理解。
但是來者是單心。
“單心?”顧良驚訝。
“你怎么會在這里?”單心詫異。
“你們認(rèn)識?”銘源和尚愣住。
這都什么和什么?
整個屋子的人都蒙了。
……
“咳,我介紹一下?!鳖櫫悸氏却蚱莆葑永镎痼@的氣氛,“這位,云心寺,銘源大師;這個,云隱寺,單心?!?p> “不,”銘源和尚上前一步,“我更希望你們叫我無心大師?!?p> “無心?”顧良心里暗笑,哪里來這么中二的稱號,還自稱住持……
“無心大師?”顧良突然一驚,下巴砸到了地上,那四個心里好像有個叫無心,“第幾任來著的?”
“第三任?!甭湓苹卮鹆诉@個問題,凈林門三人一齊震驚看向銘源和尚,而后者微笑著點頭:“確實是我。”
“那敢問心心大師是……”
“是家?guī)?。”銘源和尚淡淡點頭。
“現(xiàn)在輪到我了?!北贿z忘的單心看向凈林門三人,“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我們路過。”顧良會問單心,“你呢?別跟我說也是路過?!?p> “他是主動過來的,而且這是第一次?!便懺春蜕小蛘哒f無心大師——搶答,他不喜歡顧良和單心用這樣半損半貶又無傷大雅的語氣交流,因為這說明顧良和單心的關(guān)系遠(yuǎn)遠(yuǎn)高于無心大師的猜測。
“你怎么知道?”顧良問銘源和尚,銘源大師或者無心大師,銘源和尚或者無心住持,不同的稱號而已,文化傳統(tǒng)不同,別稱的數(shù)量也不同。
“還不快給我?”銘源和尚不回答顧良,微笑著看單心。
“是?!眴涡倪f給銘源和尚一個小木箱,顧良不顧絲毫禮儀地探腦袋,銘源和尚一笑,手一抓,輕松從地面中造出一個木桌,把箱子放到木桌上。
單就這一手,顧良的下巴又掉一次,地板的結(jié)構(gòu)沒有任何變動,這個木桌仿佛是從空氣中提出來的一般,難道叫無中生有?
“木系本源,元嬰中期大成……”輕水尊者解釋,顧良也多看了幾眼,所謂外行看熱鬧……自己就是屬于看熱鬧的。
“不是本源,只是個小把戲而已?!便懺春蜕蟹笱?,仔細(xì)地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一根半個手指粗細(xì)的小木棒,支在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手指一合,小木棒憑空消失。四人看著銘源和尚,銘源和尚閉眼許久,然后長出一口氣:“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個來的?!?p> “我們方便嗎?”顧良期待地瞪著眼睛看銘源和尚,要聽故事呢。
“我們先走?!甭湓蒲诿妫鸵櫫茧x開,人家的私密事情,你沒事瞎湊什么熱鬧……
“不用?!便懺春蜕兄浦孤湓疲櫫几屑た淬懺春蜕?。
“現(xiàn)在不用?!便懺春蜕邢肓讼耄溃骸澳憬袉涡?,那么……單心,你是否愿意接受我云心寺的傳承?”
“單心見過住持。”單心朝銘源和尚鞠躬,“我幼年起就學(xué)云心心法,卻未曾見過其他任何佛家弟子有相同的心法氣質(zhì),我一直不知道哪里是歸宿,如今修為小成,終于見到……”
顧良在一邊聽,內(nèi)心暗自琢磨著,這句話怎么有上輩子頒獎典禮上的獲獎感言的味道?不對,單心這番話根本就讓人聽不下去……
“嗯。”銘源和尚點頭,然后道:“其實,云心寺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jīng)消失了。”
顧良和落云對視一眼,心里有些不安,不過要跑也沒有用。如果銘源和尚打算發(fā)難,幾人是跑不掉的。
“而且,我其實也早就死了?!便懺春蜕形⑿?,舉起手,顧良似乎能透過他的手掌看到銘源和尚的臉。
整個房間瞬間變得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