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天，你就堅持不住了？”
桑秋尊者嘲笑，顧良哼一聲，不做過多的反應(yīng)。除非腦子壞掉了，否則怎么可能中激將法。這低端的激將法，顧良怎么可能被這樣激起士氣。
……
第十二天，桑秋尊者表示放一天假，顧良?xì)g呼，兩人回到了歸元宗。顧良躺在草地上看風(fēng)景，十幾天乏味又瘋狂的生活讓顧良對發(fā)呆都產(chǎn)生了不小的好感。十幾天，顧良雖然身心疲憊，但是由于桑秋尊者所要求的每天打坐六個時辰，顧良的精神其實養(yǎng)得很好，至少不缺睡眠。桑秋尊者發(fā)現(xiàn)，本來高強度訓(xùn)練導(dǎo)致顧良變得特殊，但是顧良的行為漸漸趨于正常，隱隱有習(xí)慣這種節(jié)奏的趨勢。
第二十天，顧良開始第二次崩潰。桑秋尊者減輕一定的難度，顧良在第二十三天適應(yīng)，桑秋尊者在第二十四天又提高了訓(xùn)練強度，他發(fā)現(xiàn)顧良的適應(yīng)力又有小幅提升。
第三十五天，就在顧良處于第三次崩潰邊緣的時候，桑秋尊者第二次給顧良放假。當(dāng)天，顧良從天亮開始花了四個時辰呆坐在椅子上，然后他強大的適應(yīng)力再一次使顧良恢復(fù)，并且使顧良在中午保持正常狀態(tài)，與桑秋尊者搶奪雞腿，最終三只雞腿有兩只落入顧良的手中。雖然搶奪過程中確實有桑秋尊者故意讓給顧良的部分，但是桑秋尊者開始感嘆顧良終于開始有腦子了。
此外，顧良還在飽餐后察覺不對，因為雞都是兩只腿的，雞腿出現(xiàn)怎么會不成雙？于是顧良照例與桑秋尊者吹胡子瞪眼，其后桑秋尊者確定顧良精神的正常，能注意到雞腿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起碼證明顧良沒瘋。
……
第三十六天早上，桑秋尊者難得地沒有在夜半把顧良帶走開始訓(xùn)練。顧良在床上惴惴不安地躺了一晚上，整夜睜著眼睛透過窗戶看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桑秋尊者叫起來。要知道，之前那一次休息，顧良連下半夜都沒待到，桑秋尊者就已經(jīng)開始擂門了。
天剛蒙蒙亮，顧良就從床上爬起來了，他一夜沒合眼，剛開始是怕剛睡著就被叫醒，后來是索性懶得睡覺，反正可以辟谷，打坐時間也很多，不用太苛求睡眠。
晨霧還沒起來的時候，顧良聽見桑秋尊者的敲門聲。顧良開門，桑秋尊者見顧良早就穿好了衣服，一點頭，然后道：“跟我來?！?p> 說罷，桑秋尊者就轉(zhuǎn)身往外走。顧良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屋子，懷念一秒，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回到這里休息……顧良走出去，順手帶上了門，跟上桑秋尊者，兩人一起飛下歸元宗的山頭。
這次桑秋尊者沒有往北方飛，而是朝凈林門大殿的方向步行帶路，顧良疑惑放在心里，剛看到大殿的輪廓，桑秋尊者就走到一條岔路上，走了許久，彎彎繞繞地轉(zhuǎn)了不少路，然后走上了另一座山頭。
這座山頭顧良從未上來過，顧良往右邊看，能看到遠(yuǎn)處的佲靈山。七處弟子住在凈林門最中心，中圍則是內(nèi)門弟子的住處，再外圍則是雜役和苦役。桑秋尊者帶路走的這座山就相當(dāng)于在中心區(qū)的邊緣地帶，隱隱有與外圍的內(nèi)門接壤的趨勢。
顧良與桑秋尊者走在山路上，迎面走來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顧良伸手，打招呼：“小虎！”
小男孩抬起頭，稚氣未脫的臉抬起來看了看顧良，有些木訥道：“顧師兄……”
小虎看到桑秋尊者，嚇了一跳，立刻顯得拘禁：“?！鹫吆??！?p> 桑秋尊者點點頭，小虎連看都不敢看一眼，低著頭一路小跑離開。
等小虎走遠(yuǎn)，桑秋尊者在顧良前面不輕不重道：“你居然認(rèn)識那孩子？”
“很奇怪嗎？”小虎資質(zhì)一點兒也不高，但是他一直在搗鼓些小玩意兒，然后被一位尊者收入內(nèi)門。盤香就是顧良給的主意，然后小虎琢磨著做出來的東西。因為盤香的出現(xiàn)，掌門都見了一次小虎，也因為盤香的出現(xiàn)，小虎的待遇提高很多。盤香對七處弟子而言作用不大，但是盤香對于外門乃至內(nèi)門弟子的作用都很明顯，因為內(nèi)外門弟子閉關(guān)時間是按時辰算的，而七處則是按天按月算。
桑秋尊者知道的比顧良全面很多，由于盤香的出現(xiàn)，掌門正在考慮將小虎破格招入七處。當(dāng)然，前提是小虎能夠繼續(xù)做出這樣的東西。甚至，掌門還考慮打算在七處里多加一處，特地給像小虎這樣這些天資不高但是會有專門作用的人。雖然佲靈山和靈山居這些地方也會時不時有發(fā)明，但這兩個地方好歹是七處，其中的弟子根骨最起碼也是上乘，像小虎這樣的天資，運氣再好，規(guī)則再寬松，進(jìn)不去七處還是進(jìn)不去。
不過在目前，掌門的考慮也只是設(shè)想，具體的可行度掌門還在進(jìn)行估計。同時，由于這樣的變動直接影響到了七處——凈林門很核心的層次，所以掌門需要先說服凈林門的一些前輩老者，最后還需要拉上所有的凈林門元嬰修士一起投票，七成以上同意才能通過這一決定。這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在此暫且不展開。
桑秋尊者為什么知道這些？因為掌門已經(jīng)向桑秋尊者下了死命令，讓歸元宗多收弟子。掌門在跟桑秋尊者說加一處的想法時，很“順便”地跟桑秋尊者探討了一下歸元宗的人數(shù)問題，并且表示，如果在他想法實現(xiàn)的那一天歸元宗還是只有這么點人，那第八處就不用加了，來的人直接送進(jìn)歸元宗里。桑秋尊者確實理虧于歸元宗人少，便說等顧良元嬰之后就會考慮招收弟子。于是乎，在桑秋尊者被套路、黑著臉畫了一個押保證說話算數(shù)后，掌門很開心地放桑秋尊者走了。
對于小虎，桑秋尊者是知道的?；蛘哒f桑秋尊者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小虎，然后桑秋尊者立刻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這樣一天到晚門頭搗鼓一個東西的人充滿歸元宗。除此之外，桑秋尊者對小虎沒有什么偏見。桑秋尊者也覺得小虎值得更好的待遇，但自己不適合小虎，也是因為這樣，桑秋尊者覺得小虎和顧良也不應(yīng)該會有這樣的關(guān)系。
“很奇怪?！鄙Ｇ镒鹫呖隙祟櫫嫉姆磫枺霸谖铱磥?，你應(yīng)該不會理解他才對?！?p> “偏見?！鳖櫫急梢牡?，也不再解釋，他和小虎是怎么認(rèn)識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桑秋尊者現(xiàn)在要帶自己去什么地方，又要去干什么。
“宗主，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還記得你的火術(shù)嗎？”桑秋尊者問一句，觀察后發(fā)現(xiàn)顧良非常迷茫，就補充道：“你說你的火術(shù)能破虛無，你忘了？”
桑秋尊者這么一提醒，顧良立刻就想起來了。不過反正也沒多少人相信……顧良立刻道：“我只是隨口說說的?！辈灰o別人添麻煩了。
“不要鬧別扭，多大的人了?！鄙Ｇ镒鹫呋仡^看一眼顧良：“那時候是我讓掌門把你趕出去的?！?p> “為什么？”顧良失聲，不敢相信這是桑秋尊者的意思。
“因為你的火術(shù)很不同?！鄙Ｇ镒鹫邆饕舻溃艾F(xiàn)在能破虛無的東西，除了嬰氣，就只有你的火術(shù)。是你的火術(shù)，而不是別人的火術(shù)?！?p> 顧良沉默一陣，然后道：“理解了?！鳖櫫计鋵崨]有理解，他很想做一點貢獻(xiàn)，而對于虛無，顧良他無疑是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研究方向。顧良不理解為什么桑秋尊者當(dāng)時要讓他回避，但是既然桑秋尊者讓他回避，那桑秋尊者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這只是件小事。
“因為你的火術(shù)很特殊，所以我們一直都很重視?！鄙Ｇ镒鹫咿D(zhuǎn)過身認(rèn)真看著顧良的眼睛，“從來都沒有人忽視過你的火術(shù)?！?p> 雖然顧良知道桑秋尊者這句話什么用處都沒有，但是顧良突然有些小感動，這是許久不見的感覺。
桑秋尊者說完，又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帶路，邊走邊道：“這次帶你過來，就是為了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