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看著虛無消失在火苗之上,再看看顧良,又一次感嘆道:“稀奇,稀奇。”
“難以想象?!崩先税咽S嗟奶摕o拉回來,卻發(fā)現(xiàn)火苗似乎是黏在虛無上一般,虛無一動,火苗也相應(yīng)動起來。老人看著,動手用靈力把火苗熄滅,火苗一下子就被靈力壓散,而原本被火苗消耗的虛無掙脫了苦海又接觸了靈力,立刻開始繼續(xù)腐蝕靈力。
老人看著虛無,陷入了沉思。剩余四人待在一邊,誰也不敢發(fā)出聲音,只怕打擾到老人的思考。
老者思索一陣,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地步,便又一摸儲物袋,手中出現(xiàn)一個兩只手掌長的瓶子,對顧良道:“我需要些實火看看?!?p> 顧良聞言,就使出火法,空中驀然升起一團火焰,越變越大。老者見狀,手上一捏訣,火法便被引導(dǎo),一道道地被吸入瓶中。老者一邊收火,顧良一邊捏火法,雖然看上去老者是在不斷地收集,但這點火法對顧良而言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要說唯一值得驚奇的,就是老人手上的這個瓶子,它就像個無底洞一般持續(xù)吸收著顧良的火法,明明不大的一個瓶子,卻能吸收其自身容積幾十倍的火焰。
“夠了?!?p> 老人突然說話,顧良立刻就停止繼續(xù)輸出火法,臉不紅氣不喘地看著老者把所有的火法收入瓶子里,再把瓶塞塞上。使用這點火法,就算是對一年前的顧良來說,也是易如反掌。
“好了?!崩先苏f完,收起瓶子就開始往房間外走。老人身邊的一位尊者跟了上去,顧良和桑秋尊者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對了,你們可以離開了?!崩先送蝗换剡^頭,沒頭沒腦對兩人說一句,然后繼續(xù)腳步,徑直離開。
“這個……”留在原地的那一位尊者開口,尷尬地向兩人解釋,“金老他對一些事情挺不了解的……”
“理解,理解?!鄙G镒鹫咝χ惺郑催@位尊者的樣子也是尷尬得不行。
“多謝?!睂Ψ奖L舒一口氣。
“我們這就離開?!鄙G镒鹫咦R時務(wù)向?qū)Ψ揭稽c頭,然后帶著顧良離開。
離開的路上,顧良邊走邊感嘆:“越專注于一件事,對別的事越不明白。”
“或者說,因為極其專注于一件事,所以擁有不去考慮其他問題的能力?!鄙G镒鹫唠S意道。
“是說金老的特殊之處嗎?”顧良問一句,然后自言自語道:“也是,畢竟就算是全世界,靠研發(fā)做到這一步的估計也沒有幾個?!?p> “也許吧?!鄙G镒鹫叻笱艿溃]有注意到顧良新冒出來的古怪詞語。
“也許?”顧良轉(zhuǎn)頭,敏銳察覺到不對,疑惑看桑秋尊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桑秋尊者轉(zhuǎn)過頭,波瀾不驚的目光看一眼顧良——依舊是不想和顧良說話時的一派高冷的姿態(tài)。
桑秋尊者輕輕開口,突出幾個字:“繼續(xù)特訓(xùn)?!?p> 特訓(xùn)二字一出,顧良立刻沒了興致去探尋桑秋尊者隱瞞了什么,焉了個腦袋忐忑地跟在桑秋尊者身后。
桑秋尊者目視前方負(fù)手飛行,內(nèi)心卻驚訝無比。桑秋尊者素來以觀察入微出名,顧良配合老人收放火術(shù)的時候,桑秋尊者在一邊越看越心驚,他不心驚顧良,他心驚的是老人手中的那個瓶子。老人天資不高,修為也不高,只比顧良高一些。而若是真論起實力來,老人就算用盡全身靈力,也應(yīng)該對顧良的火術(shù)一點都奈何不得。
就算沒有大規(guī)模的探查,就算只是像平時一樣進行最簡單的觀察,桑秋尊者也敢用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眼力來發(fā)誓,他看透了老人在全過程的狀態(tài)。而就是這看透讓桑秋尊者驚訝,因為老人只有在捏訣使用瓶子吸火焰以及蓋上木塞的時候才用了一點點微乎其微的靈力,而這點靈力小到一個練氣期的弟子也能隨意支配。
金老就是憑借著這點桑秋尊者都不知道該怎么利用的靈力,硬生生處理了顧良這個金丹期翹楚的招式。
換句話說,假如一位練氣弟子能像老人一樣熟練運用這瓶子,那顧良的火術(shù)在這位弟子面前就是形同虛設(shè)。
桑秋尊者得出的結(jié)論讓他自己都無法接受,桑秋尊者相信憑借法寶能越級對敵,但桑秋尊者無法接受,僅僅憑借法寶,再用上一點算都算不上的靈力作引子,就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是在太可怕,完全顛覆了桑秋尊者原本的認(rèn)知,甚至讓桑秋尊者都對自己的眼力起了懷疑,他必須找個時間就這件事跟掌門討論,這幾乎能成為讓整個修仙世界天翻地覆的事情。
看來有必要找個時間給顧良再放個假,讓自己有時間把這件事告訴掌門。桑秋尊者默默用天眼看了看身后的顧良,放假需要契機和原因,而就目前來說,如果要給顧良放假,那最好的放假原因……
……
六個月后,顧良特訓(xùn)結(jié)束,歷時七個月有余,扣去休息時間,合計兩百多天。
在桑秋尊者宣布結(jié)束的那一刻,顧良深感生命不易,陽光美好,空氣清新,一切的一切都一定要好好珍惜。
于是乎,伴隨著桑秋尊者笑話顧良不夠沉穩(wěn),顧良火急火燎地趕回歸元宗,第一件事就是泡了個熱水澡。特訓(xùn)怎么樣不好說,雖說每天有一半的打坐時間,但顧良在打坐時仍沒有休息的感覺。
泡完熱水澡之后,顧良照例地躺在床上進行酣暢淋漓的睡眠。特訓(xùn)中的放假時間很少,更沒有能讓顧良一覺睡舒服的時候。因為如果顧良要一覺睡舒服,起碼要沉睡兩三天,而就算桑秋尊者有專門給顧良放假,放假時間也少有超過一天的。
所以說桑秋尊者給顧良放的假,對顧良來說也就只能打個盹兒而已。
……
就在顧良在自己的床上惡補睡眠的時候,掌門、桑秋尊者以及金希林金老站在凈林門大殿上,大殿的門關(guān)著,金老的兩位保鏢與采采一起站在外面。
“具體關(guān)于這個瓶子的各個事項,就是我剛剛說的這些了?!?p> 金老把手上的瓶子遞給掌門,掌門接過后難以置信地看了看瓶子,給桑秋尊者使個眼色,后者了然,輕輕一捏訣,不帶嬰氣的火術(shù)就冒了出來,然后掌門按照金老的指導(dǎo)也捏了個訣,火術(shù)就被輕而易舉地收進瓶子里。
桑秋尊者再捏法訣。這一次,帶上嬰氣的火術(shù)靜靜地待在空中,任憑掌門如何捏訣,火術(shù)也在空氣中無動于衷。
掌門將瓶子還給金老,問:“有硬收的辦法嗎?”
“沒有,”金老道,“不止是嬰氣,哪怕是經(jīng)過感悟后的法術(shù),只要一進入瓶子,這瓶子就會破碎。”
掌門和桑秋尊者對視一眼,然后問金老:“所以您的意思就是,那個孩子的實火,其實只是最普通的、最低級的火術(shù)?”
“虛無的克星居然只是這樣的一團低端法術(shù),對此我也很難接受。”金老也疑惑,道,“所以我正在尋找實火的不同之處,但到目前為止,實火唯一的特殊之處僅僅在于,它是一個特殊的人……是叫顧良對吧?只有顧良能弄出實火。而實火,它只相當(dāng)于最基本的火術(sh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