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章概括:
顧良回到宗門,桑秋尊者讓顧良小心陸明溫。同時,宗門需要以顧良與尤殷的婚宴以抓到妖族的力量,桑秋尊者需要顧良一心一意,顧良表示完全不成問題。但,桑秋尊者告訴顧良,陸明表示為了傳統(tǒng),結(jié)婚前的一段時間,顧良不能與尤殷見面。
……
顧良和尤殷站在房間里,合力把理出來的最后一個厚木箱子蓋好。顧良插著腰,左右看了看這個房間,無奈地出了一口氣,有點心煩。
“公子,也就再等六七個月嘛,沒事的?!庇纫篚谄鹉_環(huán)抱住顧良,安慰著。
“我也明白?!鳖櫫驾p輕回應(yīng)尤殷,還是嘆氣,把所有的箱子裝進(jìn)儲物袋,準(zhǔn)備送尤殷去清花園。
再接下來的幾個月,是沒有尤殷的日子。
關(guān)門之前,顧良最后看一眼空蕩蕩的房間,所有裝飾以及生活用具都被整理好,只剩下光禿禿的床板白墻。
顧良關(guān)上門,屋子里最后吹出來一陣風(fēng)。在這風(fēng)里,顧良聞到了這間屋子在往后幾個月中的塵封味道,顧良慨嘆,想起了上午在大殿里和掌門的對話。
……
掌門拿著一帛書,道:“顧良,歸心尊者,授予歸元宗護(hù)法一職?!?p> 顧良上前,接過帛書,這是類似憑證一類的東西。
掌門點點頭,畢竟授官只是一個小小的過程。掌門看向尤殷:“尤殷,接下來一段時間要請你住到清花園去了?!?p> “是。”尤殷低頭。
“顧良,你幫她收拾好東西,明天就搬過去吧?!闭崎T少了些之前的溫和,多了幾分果斷,道:“到了那邊之后,會有專門的人安排起居。房間很大,至少不會虧待了你。”
“謝掌門。”尤殷道謝,顧良瞥一眼坐在一旁看文書的陸明溫。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攛掇的,但顧良對他的印象已經(jīng)極差了。
陸明溫看完一卷文書,把書卷放到桌子上,從手邊又拿起一卷新的文書看了起來。
“那個……”掌門猶豫的聲音從上面?zhèn)鬟^來。
“怎么了?”
“在你們成婚之前,你就不要見尤殷了?!闭崎T道。
“為什么?”顧良難以置信。
掌門沒有回答,但是從旁邊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是陸明溫:“歸心尊者——請原諒我以下犯上。但是,先問而不是先想,你真的是桑秋尊者的門人嗎?”
邊說,陸明溫的目光在書卷上不斷移動,似乎實在說他并非假裝看書,而是真的看進(jìn)去了。陸明溫盯著書卷,表情淡然:“從歸元宗到清花園,對你們元嬰來說也就……一炷香?還是半柱香的功夫?如果想見就見,那讓她住在清花園,又有什么意義?”
“另外……”陸明溫又看完一卷帛書,把它放到一邊。陸明溫第一次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顧良:“這都想不明白,你真的是桑秋尊者的門人,凈林門的英雄?”
在陸明溫的目光里,顧良看到了“名不副實”四個字。顧良先是被點爆了火氣,然后又強(qiáng)自鎮(zhèn)定下來。陸明溫說的對,現(xiàn)在的顧良確實辱了桑秋尊者門人的名聲,如果再生氣,那還真是更加不堪了。
半個呼吸之后,顧良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淡淡道:“到底是不是,我知道就可以了?!?p> 尤殷輕輕拉顧良的衣角。
陸明溫稍稍露出驚訝的表情,轉(zhuǎn)而一笑。就在他準(zhǔn)備說話前,掌門開口了:“哥!”
“我明白,我明白?!标懨鳒卣酒饋?,走出大殿:“你們繼續(xù)聊,我去新器館看看。”
陸明溫離開之后,大殿上陷入了沉默,最后顧良開口了:“掌門?”
“最后給你們?nèi)臁逄彀??!?p> “多謝掌門。”顧良輕輕點頭。三天或是五天,無所謂了,小離別而已。其實最好只有一天,長痛不如短痛,這樣至少能讓離別之前的煎熬稍短一些。
……
“搞定!”顧良滿意地看著布置好的房間,夸獎:“這房間安排得可真漂亮?!?p> 尤殷有些失落。但她突然就把窗邊放著的那瓶藍(lán)色小花拿了起來,遞給顧良:“公子,這花你拿著吧?!?p> “為什么要我拿著?”顧良一笑,道:“放你這兒不是挺好的嗎?我這人五大三粗的,要是我拿著,它還不得幾天就枯了?!?p> 尤殷垂下眼簾,低低道:“給公子……留個念想。”
顧良低下頭,手指點上尤殷的鼻子,沒好氣問:“兔兔,我哪有這么脆弱?”
顧良嘆一口氣,道:“不過是要小別幾個月而已,兔兔你有點信心嘛。來,笑一個,先畫個逗號?!?p> “又來了?!庇纫竺銖?qiáng)笑笑,道:“公子這樣莫名其妙的比方?!?p> 顧良和尤殷碰了碰額頭,然后分開,道:“來,我給你變個……戲法?!?p> “什么???”
“看好了。”顧良朝尤殷展示空無一物的右手,然后右手捏拳。顧良再朝左手吹一口氣,朝右手一指,顧良的右手手心便出現(xiàn)了一個小巧的瓶子。
尤殷驚叫一聲,仔細(xì)看顧良變出來地瓶子,說:“這瓶子……”
“對,我們之前一起設(shè)計的,我請人專門做了一個?!鳖櫫及褍蓚€瓶子并排放到一起,道:“你看,你有一個,我有一個,成雙成對,多好?!?p> 尤殷炫耀:“你這沒有花。”
“花……”顧良笑笑,看著那朵漂亮的小藍(lán)花,湊近了一些,道:“兔兔,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
尤殷也湊近,問:“什么名字?”
顧良凝視了小藍(lán)花一會兒,突然道:“無憂?!?p> “要一直無憂?!?p> 顧良看著尤殷,落寞地笑了笑,然后道:“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好啊?!庇纫笮Γ髅膮s又憂傷。
尤殷的屋子外配了一個普通的田園小院,外加兩間小屋子,外加一個秋千,外加一條潺潺的小河,彎彎曲曲地經(jīng)過院子不到十步的地方。院子內(nèi)有一片小小的花圃,只不過這些花都無法與“無憂”爭奇。
在院子里,顧良沒有和尤殷說話,兩個人只是無言中在這個不大的院子里閑逛。不過還好,這樣尷尬的時間沒有過太久。
因為來客人了。
“師兄!”隨著一聲活潑的稱呼,兩個人影帶著一紅一藍(lán)兩道流影,落到了院子外。
顧良看過去,有些驚喜,道:“小月、小霜。”
“師兄,尤殷姐姐?!彼露櫫己陀纫蠖Y貌地行禮。
小霜和小月簪子上的寶石更加漂亮了,那兩道如影隨形的流影便是這寶石發(fā)出的光芒,應(yīng)該是與法寶更近一步了。
第三境界了吧?顧良突然有些感慨,自己之前賴以生存的兩大法器,一個小旗一個湛藍(lán),前者立功多,后者更常用。
十多年過去了,自己的優(yōu)越感早被自己消耗殆盡,曾經(jīng)像小跟班一樣的徐天——也可能不是他——或許已成為舉手投足間能翻天覆地的大人物;小霜小月只是兩位略微出彩的人物而已,在法寶上已經(jīng)不輸顧良。更別提張繼、單心、月明、音緒這些人,或許自己再面對時也就只有修為能幫自己撐一些門面。顧良迷茫,這十多年來,如果不考慮尤殷的話,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明明有約等于十年的閉關(guān)時間,自己的進(jìn)步呢?
顧良有一瞬間的走神,被小月開口拉回了現(xiàn)實:“全天下的婚禮,尤殷姐姐,好幸福啊?!?p> 尤殷笑,似乎是對付不來這樣的恭維,顧良也笑,道:“相愛的人,都是這么幸福?!?p> 霜月二女起哄,尤殷掩不住笑意,瞪顧良一眼。顧良笑著請霜月二女留下吃飯,順便追憶往昔,然后才知道原來霜月二女就是負(fù)責(zé)照顧尤殷起居的人。顧良抱拳,談笑不斷。
……
夜晚回到歸元宗的時候,顧良看著夜景,有些惆悵。
雖然掌門放了五天的期限,但顧良在傍晚小月小霜離開后,就覺得一腔悲傷無處釋放,找不到話說,相視無言,勉強(qiáng)保持微笑而已。
之后,顧良罕見地沒有跟尤殷商量,而是像早就決定好的那樣,告訴尤殷,他明天不會來了。與其花時間煎熬尷尬地相處,不如早些分離來的自在。
顧良嘆氣,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已經(jīng)沒有尤殷相伴了。
夜深而寒,風(fēng)緊而涼,顧良坐在石頭上,四周陰森森的一片,顧良還能保持自身的安靜。
顧良坐著,身后傳來了腳步聲。顧良都不用猜,都知道這是桑秋尊者來了。
桑秋尊者開口了:“怎么,舍不得分開幾個月?”
“……”顧良低頭,道:“是?!?p> “不是還會留幾天的嗎?”
“我自己推掉了?!鳖櫫嫉兔?,道:“長痛不如短痛?!?p> “哦?”桑秋尊者有一絲驚訝。
一陣沉默之后,桑秋尊者道:“這主意,我出了一半。”
顧良很平靜,問:“把我們分開嗎?”
“沒錯?!?p> 顧良眼神一暗,靜靜道:“那看來我應(yīng)該問為什么了?!?p> 桑秋尊者深深看一眼顧良,道:“在我的預(yù)想里,你應(yīng)該會更激動一些的?!?p> 顧良解釋一句:“我之前早有這么猜想過?!?p> 桑秋尊者補完后面一句話:“所以并不驚訝。”
“是的?!鳖櫫键c了點頭,然后第一次轉(zhuǎn)頭,看向桑秋尊者,眼里全是不明白。
桑秋尊者嘆一口氣,道:“我估計你還沒有發(fā)現(xiàn),你心里不止有舍不得,還有不放心?!?p> 顧良眼神里火星四射,反問:“不放心什么?”
“你在害怕。因為你和尤殷的聯(lián)系只有不輕不重的一點點,你怕分開久了,你就記不住她了。就像十年前你記不住徐天,就像十年后你記不得大多數(shù)與其他人的交往一樣?!?p> 桑秋尊者目光如炬,道:“你怕你在分開的幾個月里分了心,忘記尤殷,忘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