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相信這世上存在著一個至高無上的神,那就是青蓮圣母,遵行圣母教導(dǎo)的人,最終會到她的國,享受極樂長生。
因此她最終選擇留下,哪怕她力量微薄,她也不愿拋棄李云妙,她謹(jǐn)遵她的神的教導(dǎo)。
她的選擇出乎了李云妙的意料,也讓李云妙相當(dāng)?shù)母袆樱谶@等危機(jī)之前,對方仍舊選擇不拋棄她,不論是處于善意還是出于對她的信任,都已經(jīng)超越了世俗道德所能讓人們達(dá)到的高度。
至少李云妙捫心自問,她做不到這一步。
張秋有信仰,所以她明知面臨著不可預(yù)測的未來,但還是能平靜地去面對生活,她依舊洗衣,做飯,去附近的山丘上撿柴,照看著自己喂的幾只小雞。
就好像一切都沒發(fā)生,仿佛攻破了西里的強(qiáng)盜是不存在的一般。
李云妙則仍受著身體的不適堅持打坐修行,她操縱著法力修復(fù)著一處又一處受傷的肌體。
一日無話,兩人互不打擾,好似對即將到來的強(qiáng)盜毫不知情。
第二天下午,盤膝坐在床上的李云妙睜開雙眼,吐出一道霞光赤練般的濁氣,她的傷勢終于恢復(fù)地差不多了。
凝煞大成的修為,在加上她的虛落劍丸,李云妙相信,不論是面對什么樣的強(qiáng)盜,她都可以輕松應(yīng)對。
而此時,白楊鎮(zhèn)八十里之外的溪河鎮(zhèn),一群身穿黑袍,手拿各式兵器的騎士正在鎮(zhèn)上挨家挨戶的搜搶,揚(yáng)起滿城煙沙。
……
靈煙聽到那群人的污言穢語,不僅不生氣,反而抓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二指夾起酒杯,使其在手中來回滾動。
他往酒杯吹了口氣,對謝潯笑道:“謝兄,你說這有的人為什么明明眼睛生的很大,但是看到的東西很少呢?”
謝潯知道靈煙想氣那些人一下,但是對這種話術(shù)他卻不太擅長,只好無奈道:“因?yàn)橛醒蹮o珠?”
“不對,眼睛大小和眼珠有什么關(guān)系?!膘`煙搖搖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那邊幾個漢子初時見靈煙不理會他們的挑釁,還以為這兩人是怕了他們,趕緊加緊了語言攻擊。
但謝潯的有眼無珠一出,卻都知道那兩個小白臉是在嘲諷自己,盡管并沒有聽出個道道來,還是忍不住要動手了。
那領(lǐng)頭的壯漢,一拍桌子,手提巨錘,怒目圓睜,站了起來,喝到:“你找死!”
然后也不管中間還隔著自己的小弟,一步跨出,從自己小弟頭上飛了過去。
他這一招名叫倒掛星河,借助一躍之力和巨錘的重量使自己整個人顛倒過來,然后一錘砸下,正如萬鈞星河倒掛,從來沒有人能在他手上走上過一招。
他人還在空中,仿佛就已經(jīng)看到面前這個長得像娘們一樣的小白臉被自己一錘砸成肉醬。
靈煙見他朝自己攻來,冷笑一聲,手中筷子一甩,竟然插到了那壯漢的屁股上,而他自己則已經(jīng)從板凳上消失不見,閃到了一旁。
“謝兄,他眼睛那么大卻看不到什么東西,那是因?yàn)樗幐[長到了眼竅上,現(xiàn)在我就替他把陰竅通一通,免得肺中積火,傷了眼睛。”
壯漢這一錘沒有砸到人,屁股上還插了根筷子,落下來就沒有站穩(wěn),整個人落到桌子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可惜了我這桌好菜?!敝x潯搖頭。
靈煙抓起這壯漢,將其從窗戶里扔了出去,壯漢的小弟一見他這陣式,哪兒敢多留,一眨眼就跑了個沒影兒。
“小二,給我重上一桌酒菜。”靈煙又叫道。
剛才他們這里動靜很大,周圍吃飯的人都在圍觀,本來他們還以為會有一場好戲看,哪知道那壯漢中看不中用,這么輕易就被靈煙給解決了,叫人好生遺憾。
小二很快就給謝潯他們重新上了菜,這時一個儒生打扮的青年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向兩人敬酒道:
“在下張不平,是進(jìn)京趕考的士子,也曾學(xué)過一些劍術(shù),方才見到這位公子大發(fā)神威,心里佩服,叨擾了。”
言罷,張不平仰頭,將酒一口悶掉。
謝潯朝這張不平看去,其腰間果然懸著一把古樸的長劍,再仔細(xì)觀察,其虎口有如霜雪,顯然其所言對劍術(shù)有所涉及并非虛言。
靈煙舉杯道:“在下靈煙,這位是謝潯,張公子說我大發(fā)神威,實(shí)在是抬舉啊,那廝武功平平,恐怕連奇經(jīng)八脈都沒打通,不過是仗著一身巨力逞兇,打敗他實(shí)在算不得什么光榮之舉,只是我見他實(shí)在聒噪,這才出手教訓(xùn)下他?!?p> 張不平聽了這番話很震驚,道:“我對武功一道并不了解,原來那壯漢這般不堪么?!?p> 靈煙笑道:“不錯,看來教張公子你劍術(shù)的師傅不怎么用心啊?!?p> 張不平正要說話,謝潯卻插話道:“我猜張兄的劍術(shù)定然是自己學(xué)的,可對否。”
張不平連忙點(diǎn)頭道:“對對對,謝兄怎么知道?”
謝潯解釋道:“我觀張公子哥氣息,其實(shí)比那廝還要強(qiáng)上一分,對武功,江湖卻是一竅不通,故而有此猜測?!?p> “什么,我比那人還厲害?”張不平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謝潯笑著解釋道:“我說的是你的內(nèi)功境界比他要高,若是真要打的話,你肯定不是他的對手?!?p> 聽到這個話,張不平反而松了口氣,道:“我就說呢,我怎么可能比他還厲害?!?p> 靈煙修為尚為入竅,還在打通十二正經(jīng),因此他也沒有看出張不平的底細(xì),此時聽了謝潯的話,道:“想不到張兄也是一個高手,我的眼力看來還是不行啊?!?p> 張不平對武功本來就很感興趣,此時遇到謝潯和靈煙這兩個高手,大為欣喜,幾人談興上來,張不平干脆叫小二將酒菜給搬到謝潯這桌來,三人并作一桌。
從交談中謝潯得知,原來這張不平少時曾經(jīng)在一本舊書中發(fā)現(xiàn)了一張劍譜,他覺得好玩,讀書閑暇時就練劍以自娛。
沒想到后來竟修出了氣感,只是他苦讀經(jīng)義,交游的都是些學(xué)者儒生,對劍法的了解也止步于套路上,真動起手來,連臨街賣肉的屠夫都不如,他便也以為自己的武功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