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文靜上樓后,馬廣信才轉(zhuǎn)身離開。
孫文靜快步回了宿舍,一進門就徑直朝陽臺奔去。
見狀,宿舍里的兩個女生不明所以,一臉好奇,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站在陽臺朝下望,孫文靜看到馬廣信不緊不慢地越走越遠直至視線不能及,始終都沒有回頭朝宿舍樓看一眼。
樓下除了來往的學(xué)生,也沒什么特別的啊。一個女生有些不解,便轉(zhuǎn)臉問道:“靜靜,看啥呢?”
另一個女生就是豬豬,她也不惑地轉(zhuǎn)臉看向?qū)O文靜。
孫文靜望著馬廣信消失的方向,輕輕道:“沒什么?!闭f著便轉(zhuǎn)身回了屋。
豬豬和另一個女生不約而同地又朝樓下望了一眼,才轉(zhuǎn)身走進寢室。
孫文靜仰躺在床,兩眼呆呆地望著上鋪的床板,兩手抱著新買的手機下意識地在胸前隨意來回轉(zhuǎn)摩挲轉(zhuǎn)動。
在孫文靜眼里,馬廣信就是個謎。她心里滿是好奇,迫切地想揭開謎底,但她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解。
豬豬發(fā)現(xiàn)了孫文靜手里的手機,吃驚道:“靜靜,你啥時買的手機?給我瞧瞧?!?p> 孫文靜頭也沒轉(zhuǎn),無聲地把手機遞出去。
豬豬捧著手機,盡是羨慕之色。要知道,這款手機她和孫文靜當(dāng)初都看好了,但是太貴買不起。
另一個舍友也湊了上來,看著手機,問了一句:“這手機多少錢?”
豬豬答道:“兩千多呢?!?p> “這么貴!”舍友被驚到了。
上完課回到宿舍時還沒見有手機呢,結(jié)果剛才孫文靜出去一趟,回來就冒出個手機,所以豬豬就猜想一定是剛才被人叫出去后人家送的。
“靜靜,這手機啥時買的?”豬豬忍不住八卦心。
“就剛才。”孫文靜眼望著上鋪的床板道。
“你攢夠錢了?”豬豬沒敢直接問是誰給買的。
孫文靜也不避諱,緩緩道:“不是我買的,別人買的。”
“誰給你買的?岳軍?”豬豬脫口問道。
豬豬所說的岳軍是孫文靜的追求者,比她們高一年級,是理工大計算機科學(xué)與技術(shù)專業(yè)的幗防生。
據(jù)說,岳軍是虹二代,他老子是齊州J區(qū)某部隊的副師,母親是省教的主任,這家庭背景杠杠的。
家庭條件優(yōu)越,人長得也不賴,所以岳軍很受女生青睞,有的甚至不顧矜持倒追岳軍。但岳軍不為所動,一心要追孫文靜,就連豬豬都心生嫉妒了。
“不是——”孫文靜悠悠道。
孫文靜話未說完,豬豬忙不迭地追問:“那是誰?”
“就是上次來找我的那個人?!?p> 上次馬廣信來送錢過去還沒幾天,所以豬豬一想就想到了。她心里嘖嘖驚嘆,看來真遇到多金男了。
豬豬甚至都有點小嫉妒了,自己怎么就沒那么好運呢!如果自己也能攀上個富二代或倌二代,自己的人生說不準就能改變。
普通女人提升命運的方式無非兩種:靠自己奮斗;嫁個好男人。前者難于上青天,所以不少女人就選擇第二種方式去實現(xiàn)。
人往高處走,來自偏遠貧窮山村的豬豬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
但是,她的愿望恐怕這輩子都難以達成,因為她忽略了自己拿不出手的外在。
和孫文靜一樣,對于馬廣信究竟為何等人物,豬豬同樣很好奇,并且還打算慫恿孫文靜與馬廣信產(chǎn)生交集。
如此這般是因為她有自己的小私心,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馬廣信都這般揮金如土,想必他的朋友圈里也不乏富家子弟。
被豬豬這么高看,馬廣信要是知道的話,定會哭笑不得。
就在孫文靜和豬豬各懷心思的時候,馬廣信走進理工大附近的小吃街上的一家板面館坐了下來。
剛才張教授打電話來,說小張良邀請他們?nèi)ゼ依锍酝盹垼锐R廣信回去后一起去。
馬廣信說自己不去了,讓張教授和張穎別等他了。
正趕上飯點,面館里生意不錯,已有些人在排隊等候了。
馬廣信坐等的時候無事可做,于是就左右觀望。
來這種小攤面館吃飯的人除了學(xué)生,還有附近工地上的民工,再者就是工薪階層的打工者。
因為相對而言,吃面似乎是最實惠的。
“老板,再來塊豆腐皮?!币粋€食客喊了一聲。
馬廣信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是個三十多歲穿著正裝的男人,看光鮮的打扮八成是做銷售或跑業(yè)務(wù)的。
因為天熱,此時的男人已脫了外套搭在大腿上,褲腿也卷到了膝蓋處。
男人悶頭吃著面,有些狼吞虎咽,可能是因為太餓了。
碗里有個茶葉蛋、一根吃了一截的烤腸和一小塊馬上要吃完的豆腐皮。
老板給男人夾來一張豆腐皮,男人頭也沒抬,用筷子把豆腐皮狠狠摁進了湯里。
馬廣信沒怎么在意,繼續(xù)環(huán)顧左右。
“老板,再來個丸子?!焙敖械倪€是剛才的男人,他用豁出去的語調(diào)說了句:“今天不過了!”
聞聲,眾人紛紛扭臉朝男子瞧去,有人覺得好笑。
乍一聽,的確搞笑。
不就吃碗面嗎,算上雞蛋、火腿腸、豆腐皮、丸子的錢,也不過十塊錢左右,怎么整得跟日子到頭似的。
馬廣信沒有笑,心情反而有些沉重。
畢業(yè)后,背井離鄉(xiāng)在外打工,為了房、為了車、為了老婆孩子,再苦再累都要堅持。
錢,能省一分是一分。
衣食住行都要精打細算,再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
過了那個無憂的輕松年紀,到了這個犯愁的壓力時期,無論如何,不得不面對。
對于男人的那句話,看似是個笑話,實則寫照著現(xiàn)實。
馬廣信收回目光,拿出手機撥打了孫文靜的號碼。
響了兩下,孫文靜便接了:喂。
“出來吃個飯唄?”
“吃飯?”
“嗯,我請客。”
孫文靜猶豫了一下,剛想借口推辭,一旁立著耳朵聽音的豬豬急忙制止她,又是打手勢又是用口型,意思讓孫文靜答應(yīng)下來。
孫文靜不好意思開口說好,只是輕“嗯”了一聲。
?。ㄗⅲ簬椒郎侯愃栖娦I?,屬于高考志愿的提前批。自2017年起,不再從普通高中畢業(yè)生中定向招收幗防生,也不再從在校大學(xué)生中考核選拔幗防生。)
千金馬
面館這段是生活中真實遇到的,在外打工拼命賺錢的人兒應(yīng)該會有所體會